糟糕三十題

糟糕三十題之26

那是柱間第一次削蘋果，用一把十分短小，白色的陶瓷水果刀。

短小的水果刀握在柱間手裡幾乎看不到刀刃，好像全被包在了手心了，而另一隻手拿著拳頭一樣大的蘋果，在扉間的角度看起來就像是柱間兩隻手抱著那個大蘋果。

柱間的手很穩，哪怕是極小的刀刃，極大的蘋果。

他們在戰亂中成長，各色刀具甚至瓦礫石片都能拿來快速地作為武器精準刺向敵人的弱點。

所以柱間拿著短小的水果刀依然很穩，刀刃掀起了果皮，好似是將本來就依附在果肉表層的一層紅衣剝了下來，蘋果發出沙沙的細響，一條粗細均勻的紅色絲帶從白色的果肉上垂落下來，長長的，纖細，靚麗。

那紅色的果皮慢慢落到地上，還能再拼成一個完整的蘋果。

柱間就坐在扉間床頭，沉默地削著蘋果，細長的果皮從白色的果肉上垂下，從柱間手裡一直垂落到地上。

光亮的果皮甚至還帶著夕陽燦爛的餘暉。

柱間將蘋果削好，然後切下一小片喂到扉間嘴裡。

從前是沒有水果，後來是沒有時間。

又或者，是從來都沒有在意過。

沒人會覺得強壯的，精明的，千手家的實際掌權者，千手扉間會需要別人為他切下蘋果喂到嘴邊，實際千手家兄弟出自習慣都很少吃旁人處理過的食物。

扉間不會拒絕柱間，但是柱間也從來沒有想過從生活上照料弟弟，倒不如說，許多年來，都是扉間代替了家長的職責，照顧著家中幾兄弟。

等扉間自己需要照顧的時候，柱間一回頭，卻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清楚。

還是下屬買來的蘋果，告訴他病人可以攝入少量的新鮮的水果。

於是千手柱間嘗試著將一顆顆渾圓的蘋果，削皮，切碎，喂到扉間嘴裡。

儘管扉間只能吃一小口，但是柱間看到他將蘋果咽下，莫名鬆了一口氣。

似乎時光緩緩，他們還有很多時間，他還可以繼續一刀一刀切碎水果，拾起稀碎的時光，和扉間一起度過。

後來在扉間的葬禮上，柱間依然削著蘋果。

細細的蘋果皮從他手裡垂落，從到到尾一點不斷，像一條絲帶落在地上。

柱間將絲帶撿起來，盤成蘋果的樣子。

然後切下一片果肉，擺在扉間的遺像前。

柱間張開嘴，咬了一口蘋果，被嗆得淚流不止。

糟糕三十題之24

千手扉間要求帶T只有一個原因，方便。

他不介意隨時隨地，甚至剛剛開完會直接就在辦公室來一發，但是他無法忍受黏糊糊的感覺長留體內，尤其是一去實驗室可能要忙到第二天，這時候如果帶著柱間的東西一定會生病，第二天燒到腦子不清醒。

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煩，他習慣隨身帶著T，也會直接命令柱間，把T戴上再說後面的事。

柱間不喜歡，非常不喜歡，雖然很薄，但是零點二毫米的厚度依然讓他有種失真的感覺，也許是緊繃的橡膠依然讓他覺得備受束縛。

然而扉間寧願專門去買特大號的T都要求他一定要戴，這種堅持，道理柱間都懂，但是他依舊無比渴望來一次親密接觸。

久違的，來一次。

但是扉間發現TT破了的第一反應既不是沖他發脾氣也不是再拿一個，而是滿面冷淡的說，「今天就算了吧，我去忙了。」

？？？

「扉間，其實我……」辦公桌里還有。

但是千手扉間沒有給自己的兄長，千手族長，把話說完的機會，他打開門，門外是專心致志死不回頭的年輕助理，堅挺的肩背和紮起的頭髮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這個年輕人是多麼認真的在工作，絕對對身後那扇門裡的事情沒半點興趣。

千手扉間大步離開了。

千手柱間想說點什麼，但是門口的年輕助理是個女孩，似乎還未婚。

所有的話都卡在柱間喉嚨里，然後化成黑色的煙氣，在他的腦袋上盤旋。

他真的太想和扉間好好的，來一次盡情的狂歡。

他快忘了上一回兩個人毫無芥蒂的接觸是什麼時候了。

晚上的時候扉間甚至沒有和他一起下班，柱間坐在車子上腦袋空空只有憂傷，就連來佔便宜的幾位都被駭人的欺壓逼得沒敢說話。

怎麼說來著，欲求不滿內心壓抑造成的性情暴躁。

柱間滿心的憂傷，直接壓到了所有人的頭上，但是一直到他晚上回家沐浴完畢，手指劃過手機一千次，有九百九十九次都沒把扉間的電話撥出去，最後一次他根本沒敢打開手機。

對，千手柱間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這種事情上，他絕對不能委屈了愛人兼兄弟的扉間。

這種關係已經夠委屈扉間了……柱間嘆息道，他不能自私到毀了扉間原本人生之後還讓扉間在這種事上受委屈。

千手扉間擦著頭髮到柱間房裡的時候，面對錯愕的大哥挑了一下眉，「先說好，今天可以不戴，但是你要負責清理。」

「扉間！」柱間撲過去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夙願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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