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喪偶
「好!」
紫鱗回答我的這個字鏗鏘有力,瞬間我就發現制住我影子上雙腳的那個黃黃的東西像突然被只看不見的手給猛地一把掐碎炸裂開來,散了一地的黑血,還有一個小腦袋飛到一邊。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只小黃鼠狼。
「卧槽!」
丁敏瘋了似的大叫,跟特么沒見過世面似的,還不可思議地看我。
我也裝起了逼,聳聳肩露出了一個很牛逼的眼神,示意這就是哥的真正實力。
與此同時,靈靈一下從那個嫵媚性感的女人恢復成了她原始的少女狀態。
別說,還是這樣看著順眼多了。
跟著,她腦袋後面還發出了一道凄厲的慘叫。那對艷蛇眼也消失不見。
小青鱗的蛇形體也翻滾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黃老頭更是吃驚,兩顆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死死地盯了會恢復原狀的靈靈。然又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指著我問:「你……你是……」
看他說話真費勁,我替他說道:「我是你爹。」
這話一落,我沒想到紫鱗還有更勁爆的,又是無形中像出現一隻巨手抓住了黃老頭的整個身軀,以翻轉的方式將他拋去上空,響起「嗤嗤嗤」的切割聲,數道短小的寒光在他身軀上一閃即逝。
再「砰」一聲,黃老頭摔在地上。渾身皮肉綻開,奄奄一息。
這搞得我渾身汗毛直豎,這個紫鱗都沒有現身,就跟過家家似的把這個連錐子臉都根本敵不了的黃老頭給砍得血條只剩下最後一滴。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恐怕全局她才是真正的掛王!
我再一瞅黃老頭,他渾身受傷的血肉跟花朵一樣慢慢往外綻開,流出來的血跟蜂蜜一樣緩緩淌在地面。
尤其臉上那幾抹被割開的爛肉,流出的黑血最為瘮人。
紫鱗「哈哈哈」很愉悅地笑了,好像很喜歡看到這樣血淋淋的場面。
她的笑聲很動聽,但也邪氣得讓人膽寒。
「我……我知道你是誰了……」躺地上的黃老頭奄奄一息地發著話,但很快又盡他全部氣力表現出一股子極大的憤怒,嚎聲道:「可你憑什麼管老子的事,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那個身份嗎!我告訴你,你是逃出來的,遲早會被抓回去,現在坐你那個位置的是……嗷!」
他斷言了,嘴裡落下一塊軟軟的東西,濺了我一臉黑血。
頓時我如墮冰窟,渾身上下凍得大氣都不敢喘聲。
「唉,我最大願望就是想仁慈點,你怎麼就不能讓我實現呢?」
紫鱗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還是那麼動聽,好比天籟,但也邪氣得讓人心裡直生敬畏。
黃老頭好像也聽到了,捂著自己胸口。扯氣求饒道:「娘娘……饒命……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我這才反應到人和精怪一旦扯上關聯,其中必定涉及某種因果。
我雖然很想救靈靈,但對於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也很想搞搞清楚。
原來黃老頭其實還有一個跟它同為黃鼠狼精的配偶,兩人在同一天得道修成人形。
它這個配偶非常之艷麗,修成人形的相貌可謂傾國傾城,還十分的年輕,而且還一點不嫌棄黃老頭的蒼老。
這讓黃老頭非常激動興奮,當晚就要跟她來洞房花燭夜,地址就將就找了一個,即張奶奶開的茶鋪,但它們是在地底下。
這是有講究的,精怪修成人形後跟鬼一樣屬陰體。恰巧張奶奶開的是涼茶鋪,涼茶本身自帶極陰之氣,再通過地勢流通,可以很好地湊合它們的雲雨之夜。
不巧這天晚上靈靈就過來茶鋪幫忙,去到衛生間時突然發現馬桶堵了,就找工具疏通半天。
結果倒是成功了,但黃老頭的配偶就慘了,馬桶底下的管道突然破裂,污穢物全撒在了它的身上。
在精怪剛修成人形時,陽間的一些污穢物是最大殺手。
因為剛修成人形的精怪就像新生的嬰兒那樣充滿天真無邪,而陽間的這些污穢物則代表最濃烈的邪氣。
這一撒去,就跟濃烈的硫酸一樣。輕則毀容,重則斷命。
它這配偶也是真的慘得不行,是既毀容又斷命。
黃老頭眼看自己的摯愛就這樣走了,還是在洞房花燭夜的這一天,那當然氣得要命,不亞於十座火山爆發。
他就下定決心要報復靈靈,恰巧發現靈靈還是個美人胚子的料。
他在想著報復的同時也就邪心生起,讓她來替代自己死去的配偶入洞房花燭夜。
那天晚上。他主要就是來給靈靈身上添加那雙他去一個老森林裡捕來的艷蛇眼,想讓靈靈變得更加嫵媚性感,他好享用。
至於那個靈靈一直叫喚著什麼老爺來了,是黃老頭給她使的一個迷術,讓靈靈把自己身份看成是個丫鬟,要衷心伺候他這個老爺。
說實話,聽到黃老頭說完這些,挺噁心的,真不愧對它們的這個「黃」姓。
這貨也還叫著屈,是靈靈先害死他配偶在先,他報復在後,這就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做的完全是順應天道的事。
我一聽傻了,感覺他說得沒錯,的確是靈靈先招惹了他。
青鱗卻「呸」他一口道:「那你也不能用這麼下流的手段去報復人家。你這就是在作惡!」
我一聽,青鱗說得也有道理。
黃老頭又再辯駁:「那如果我配偶沒有被她害死,我又怎麼會找上她?」
我又傻了,感覺還是黃老頭這個有點道理。
青鱗又道:「你可以找她報復。但不能使用這麼下流噁心的手段!」
我暈,這兩個是來參加辯論賽了嗎?
我看向丁敏,這貨已經像徹底完事了似的,早早掏出乾脆面來啃著了,還橫捧著手機看著岳雲鵬相聲,聲音放得還挺大。
擦,怪不得我感覺耳朵邊有點不對勁呢。
看著青鱗和黃老頭還在激烈爭辯,我雙手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大聲叫了聲死墮撲。
他們好像也聽懂了,瞬間停下。
他們的問題我也仔細想了想,嚴格來說,誰都沒錯。
靈靈只是疏通了一下自家茶鋪的馬桶,根本沒想到會害死底下的一隻精怪,要知道的話,她准不會這樣做。
黃老頭配偶死了,還是洞房花燭夜的那個晚上。自己配偶又好不容易修成人形,還這麼漂亮,那報復心自然極強,甚至扭曲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怪只怪,他們雙方的命不好,攤上了這樣的因果報應。
所以這也不存在什麼誰對誰錯,而且在我看來,這世上也沒有什麼絕對的對錯。
但是究其一點。黃老頭的報復確實過分了,但凡他修為高點,不至於沒這點胸襟,他的報復手段無異於是在作惡。
換句話說,他本就有這樣的淫心,就算靈靈沒有招惹到他,保不齊還會有下一個靈靈被他瞄上。
但話說回來,這也是他們黃鼠狼的天性,感覺也不能太怪他。
這就牽扯到深奧的天道了,我也不太搞得懂。
只知道黃老頭對靈靈做的事確實過分了,老天已經給他降了災,在他印堂上的青氣發起了烏。
這就是因為作孽,修為受到了影響,老天給降下災禍。
我覺得黃老頭本身作為精怪,也不可能不知道,這次來找靈靈報復估計也是抱著殊死一搏的心思。
所以我也不打算再讓紫鱗怎麼著他了,就跟他說:「行了,你走吧。」
青鱗立刻表示不滿:「就這麼放過他了?」
我點了點頭,黃老頭還有些不可置信,但緩了半天後,他還是堅強地站了起來,拖著他殘缺的身子一步步往門外走去。
紫鱗的聲音陡然響起:「他可以走,但必須留下點東西,以後你用得著。」
我一愣,什麼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