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他們可能運氣不好,桃酥和大白兔奶糖早就賣光光了。而且他們這種公社,買大白兔奶糖和桃酥的人特別少,他們拿過來的也不多。
一聽沒有,大寶還好一點,但是小寶癟癟嘴就要開口哭。
劉安趕緊道,「你忘記我剛才說的什麼了嗎?」
「不哭。」
「對了,乖一點不準哭,哭就不給買糖。」劉安抱起小寶,給他們稱了一斤小餅乾,然後買了肥皂,洗衣漿,食鹽,又打了兩斤油,兩斤挂面。
劉安估摸著這些夠了,最近都不用出來了。
東西被他都收進了籃子里,外面誰也看不著。
兩個小娃娃一人分了一塊餅乾,讓他們吃著玩兒。
回到家,吳慶芬在給晾曬小寶的尿褲。
「娘,你咋來了?」
「你這是哪裡去了?」吳慶芬看見劉安提著個籃子,就開始擰眉頭了。這是吃不上飯找野菜去了?
「去公社了,買點鹽巴,娘,吃餅乾。」劉安把手裡的餅乾袋子遞了過去。
吳慶芬擺擺手,「小孩子吃的,給他們留著。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今天隊長找我了,說有人看你好好的可以去上工了。」
小寶挨近吳慶芬,「奶奶,吃餅乾,甜甜的。」
吳慶芬抱起小寶,在餅乾上面咬了一口,「真甜,剩下的小寶自己吃吧!」
劉安點頭,開門讓吳慶芬進去,「行,娘,我這兩個小東西怎麼整,帶地里去嗎?」
「帶去也可以,還是小了點,要是大個兩三歲就可以送去上小學了。」
劉安把買的東西拿出來,吳慶芬一邊見了,「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你哪裡來的錢?」
「淑華藏的。」劉安遞了幾張票過去,「這幾張都要過期了,你看需要有什麼東西要買的不?」
吳慶芬看了看,這些票她都有,老大老二老三都有送票回來,她什麼票都不缺。「這些票我給你換其他,你手裡還有錢沒?」
「有,還有一百多點。」
吳慶芬驚訝了,「你家錢不都給何淑華帶走了嗎?哪裡來的錢?」
劉安有點不好意思,還是實話實說,「娘,家裡用的,都是淑華的錢。這票還是她弄來的,要不咱們地里幹活兒,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夠吃就不錯了,哪裡的來的錢和票?」
劉安提了水壺,「這個淑華買的,還有這盆,還有這個柜子,那個搪瓷杯,這邊這個鍋子。」
吳慶芬沒想到她居然得了這麼一個結論,感情她兒子是小白臉,給何淑華那女人養著的?
在她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劉安點點頭。
這一刻,吳慶芬的心砰一下裂開了。
之前,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兒子在養著那個女人。結果現在他兒子告訴他,其實養家的是那個女人,她差點就沒有站穩。
「你說,你有啥用啊?」
劉安抽抽嘴,問吳慶芬,「娘,在我家吃飯唄,我煮紅薯湯。」
「咋?早上吃紅薯湯,中午也吃紅薯湯,晚上也吃紅薯湯,你吃不夠呀!」
劉安不為所動,其實是他根本就無能為力。
「我就只會煮紅薯湯。」
「……哦,何淑華也是挺委屈的,吃了這麼多年的紅薯湯。」
劉安想說,女主不委屈的,原主他手藝其實挺好的,不說五星級三星級這種星級飯館,一般的路邊餐館也比得上的。
吳慶芬說了這事兒,她也就回去了。
劉安又把錢藏好,之前沒有發現這些錢的時候,劉安一點都沒有擔心。但是現在找出來這麼多錢,他又覺得放哪裡都不安全了。
想了想,還是把東西都放到以前的地方去。
傍晚的時候,劉國又過來了,劉安是發現了,這個大哥就愛往這邊湊。
不過這次過來他是有正事的,還是關於劉民的。
「我問過老二了,老二媳婦曾經看見過何向明跟一個姑娘在一起。我懷疑他外頭有人了。」
「啥?他膽子怎麼這麼大?他是不是傻?」不說別的,就是劉泰就跟那何向明一個廠,而是職位還比他高,何況他們還有個當營長的大哥,誰給了那何向明的熊膽子?
「這事兒還要再確定,這事兒我做不得主,還要問過老三才能做決定。」劉國一臉認真。
「你想讓他們離婚?」
「還要老三說了才算。」
「那你問過三姐的意思沒有?」
「沒有,這事兒不好開口。」劉國有點煩惱,這事說吧不說也都是難題。
「哥,我覺得你還說吧,趁你現在還在家,你就把事情給三姐說來,她願意離婚,你好帶著她儘快離了,她若是想將就著過,那你就不能管了。」
不過依照劉安對劉民的了解,這個三姐是有果決的,應該不會拖泥帶水的才是。
果不其然的,劉安才把晚飯吃了,劉國就又過來了。
「老三早就知道那小子在外面有人了,她就是回來找救兵的,但是老二勸她忍一忍,你這邊才跑了老婆……」說到這裡,劉國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你們明天就去找了何向明?那芳秀兩姐妹怎麼辦?三姐她也沒工作,難道回來種地?」
「老三在縣裡託人找了個臨時工,一個月十二塊錢,養她們母女三個將將湊合。」劉國看著劉安,「老四,你想不想去廠里上班,我可以給你找個工作。」
劉安心動了一秒,還是拒絕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現在廠里上班都是勞動光榮,不適合他。
「那你就下地?你整一年也不夠你們三個的伙食啊!」
劉安也沒想到什麼好主意,只能道,「看著來吧!總會有辦法的。」
送走劉國,劉安給兩個小娃娃洗洗刷刷,也就是漱口洗臉。洗澡是別想了,現在溫度也只有零上幾度,給這小娃娃洗澡,不注意感冒了算誰的?
早上,劉安又是給隔壁大公雞叫醒的。現在,劉安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隔壁那隻大公雞絕對是他們養來充當鬧鐘的。
雞叫,兩個小傢伙也醒了,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劉安。
「爸爸,爸爸,我想吃餅乾。」
劉安先給他們把衣裳穿好,「不行,昨天小寶偷吃了一個,我看見了。大寶也沒有監督好,今天的餅乾罰沒了。」
小寶墊著腳,扒著爸爸的褲腿,「沒有,小寶是哥哥拿的。」
劉安看著大寶,「是你給弟弟的?」
「嗯。」大寶頭低得低低得,害怕爸爸罵他。
劉摸摸毛茸茸的小腦袋,「行吧,那就一人一個,聽見了沒有?」
劉安帶著兩個小娃娃來上工,大多數人都來了。劉安找到隊長,隊長看著他白蒼蒼的臉,給他分了鋤頭,你跟著女同志們去除草。
上工分為三個階段。
早上六點到八點,一段。八點半中午十二點為第二個階段,記四分,下午一點到下午六點,為三段,記四分。
這是籠統說法,一般來說,女人要比男人要少記一些的。女人一般情況都是些鋤地或者播種,收穫這些。男人也要費這力氣,運輸或者翻土這種的,就需要男人下力氣了。
劉安直接過去找了吳慶芬,吳慶芬看見他還奇怪,「你怎麼跑女人這邊來了?也不怕人家笑話你。」
「怕什麼?你看我不過來這邊,他們就不笑話我了嗎?」
吳慶芬一想也是,也就不說那些了,倒是旁邊的幺嬸兒看見了,取笑道,「老四,你這一趟,鋤地都忘了嗎?」
吳慶芬一看,差點氣個倒仰,我滴個乖乖。說不會都是抬舉他了,看他弄的什麼狗啃的似的,簡直不能見人。
「你這是怎麼了?搞的像不會鋤地似的,看著點。要是就這麼給記分員看見了,你明天就拿不到鋤頭了,最多拿個鐮刀給你。」
劉安可是看見了,那些個女知青就是用鐮刀鋤草的,那可真是太累了。
劉安這下不敢亂想了,看著吳慶芬的動作,以及記憶裡面原主是怎麼幹活的。這具身體到底是有記憶的,除了有點累,劉安上手倒也快。
他還抽空去看了兩眼小東西,發現他們乖乖吃著小餅乾,坐在田埂上玩就不管了。
其實也不止他一個人帶了孩子來,其他的人也有帶孩子來的,大寶和小寶和一個小娃娃玩兒的還行,劉安甚至都看見小寶拿餅乾喂她了。
「你這種可以跟隊長說說,早上就不用來,來上午和下午,你這情況隊長也知道,應該會同意的。」吳慶芬說道。
「還可以這樣?」
「我給你說說去,等下早飯去家裡吃,我讓你三姐多煮了一點飯,你也省得回去再煮了。」
「這多不好意思?」劉安其實特別想去,嘴上還是假裝客氣兩句。
吳慶芬不慣他這毛病,「那你就不去了吧。」
「哪能啊?三姐已經把飯都煮好了,我也不好意思白費她的心意。」
吳慶芬看了兒子一眼,「感覺你倒是比以前會說話了。」
劉安心裡嚇了一跳,「哪裡有,我爹昨天還誇我從小就會說,誰也能說上幾句來著,我哪裡變了?」
「你這油滑勁,別是跟那何淑華學得吧!」
劉安不依了,「娘,咱們能不提淑華不?」
「咋?我說她一句你還給護上了?」
劉安心想,背後說人不好。但是不敢再刺激吳慶芬,一指周圍,「你看看,大家都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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