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壞飽飽的豪華狗窩旁邊，還堆放著大牌的狗糧，肉罐頭，凍干。

狗窩裡頭，是骨頭造型的毛絨玩具。

西凌看看打呼的飽飽，又看看站在旁邊的奚譚。

奚譚唇角勾著笑，一看就是故意笑話他。

「我也要睡覺了。」

西凌扭過頭，噔噔噔走進房間，還要把門鎖上。

鎖門前，西凌還特意問他道：「奚譚，以後這個房間就給我用了嗎？」

「嗯。」

奚譚還是那句話：「別讓狗進去。」

狗會掉毛，奚譚雖然把小土狗給接回來，並且讓人準備了狗狗用品，但他不希望卧室里被粘上狗毛。

西凌想想小沒良心的飽飽，認真點頭：「好的。」

飽飽有豪華狗窩，他跟飽飽分開睡也可以。

房間門關上。

西凌開始探索起了自己的新房間，這裡的一切都是新的。

床，柜子，桌子，裝飾用的花瓶……

只睡過儲藏室、郊外廢倉庫、簡陋小單間的西凌，第一次有這麼好的待遇。

尤其是當他打開衣櫃，看到裡頭的新衣服時。

「奚譚！」

西凌挨個摸完新衣服，跑去隔壁敲奚譚的門。

半分鐘不到，奚譚開門收穫了一個來感謝他的小機器人。

「我房間里有很多新衣服。」西凌向他彙報。

「我知道。」

「還有鞋子。」

「我也知道。」

「還有很多很多能量條！」西凌那雙漂亮的黑眼睛里，笑起來亮晶晶的，像極了把點點星光藏匿其中。

奚譚懶懶的倚著門框，不同於西凌的激動，他語氣如常：「我都知道。」

「是你給我買的嗎？」

「嗯。」

那些東西，置備起來不算太麻煩，奚譚的工資很高，且副業不少，平日里錢放著也是花不完。

西凌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大方的饋贈。

他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謝意，索性退後兩步，對著奚譚鞠了一大躬。

鞠躬完，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又提要求。

「我可以要一張你的照片嗎？」

「要照片做什麼？」

西凌沒告訴他用途，只真誠道：「我不會用照片做壞事的，我只是想謝謝你。」

奚譚思索了幾秒，也沒有思索出來他要怎麼用照片來表達感謝。

但西凌執意索要。

權衡片刻，奚譚把多餘的工作照給了他一張。

奚譚天生一副好皮囊，五官完美到彷彿神刻的產物。

儘管是在研究院的工作照，照片上那張俊臉都還是讓人心動。

西凌接過照片，珍之重之的捧著照片回到了房間。

奚譚看著他的背影，挑了挑眉。

「怎麼覺著這小孩兒要把我供起來似的。」

奚譚隨口一說，將房間門關上，去浴室洗澡，準備休息。

此刻的他，萬萬沒想到，這隨口說的話，轉眼就成了真。

隔壁房裡。

西凌自己帶來的也有東西，東西不多，但其中一塊石頭，他十分寶貝。

這塊石頭是他力量訓練最好的那次，得到的成果。

西凌先前在小單間里，就把這塊石頭給供了起來。

彼爾德以前說過的，人類有上供的習俗。

西凌問他：「上供是什麼意思？」

彼爾德瞥了他一眼：「是祝福的意思，比如，A博士再關你禁閉，你就可以要他一張照片，然後供起來，每天上三根香。」

西凌搖搖頭，拒絕道：「我不想祝福A博士。」

A博士一點兒都不喜歡他，他知道。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A博士不喜歡他，還要讓他待在實驗室里那麼長時間。

關於實驗室和彼爾德的回憶，戛然而止。

西凌拿著向奚譚要來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擦擦，貼到一張硬紙上，又將硬紙疊好，剛好能在桌子上立住。

「以後我會每天祝福你的。」

西凌沒有香可以燒，只能把能量條上供了幾個。

能量條還是他最喜歡的口味兒，草莓的！

上供完了能量條，西凌自己又吃了一整個。

以前總是扣扣搜搜省能量條的小機器人，在關機睡覺前，無比滿足。

次日。

西凌醒來的很早。

他知道做家用小機器人的工作內容。

一，做飯。

二，做一些拖地的家務活。

三，讓奚譚高興！

最後那個第3條，是他新加的。

鬥志滿滿的的西凌，換上奚譚給買的新衣服，也沒有去隔壁叫奚譚，直接下樓摸進廚房，給奚譚準備早飯。

飽飽在他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就跟著醒了過來。

「汪！」

精神抖擻的小土狗飽飽，身上還穿了件狗狗衣裳。它仰著腦袋，對著西凌汪汪打招呼。

西凌蹲下來，拍了拍它的腦袋。

「壞狗。」

他嘟囔道：「你有好吃的好玩的就把我忘了。」

飽飽睜著濕漉漉的狗勾眼，討好的蹭著他。

「汪！」

沒有忘。

一人一狗玩了好一會兒，西凌領著飽飽，去了廚房。

廚房裡的各種用品都很齊全，西凌打開冰箱，發現裡面都是速凍類食品。

這種速凍類食品，只需要放進微波爐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不需要任何的技術含量。

西凌把速凍食品放進去，遺憾的看著第503代微波爐。

「飽飽，我其實想給奚譚做一頓豐盛早飯的。」

飽飽在廚房門口，狗狗祟祟的探著腦袋，聞言，弱弱的汪了一聲。

他可怕西凌進廚房了。

在實驗室的時候，西凌就是去做飯的時候，把廚房給毀了。

它那天都沒有吃到飯，西凌也被關了三天的禁閉。

不帶技術含量的早飯做好，西凌這才去叫了奚譚吃飯。

奚譚今天沒穿休閑裝，也沒穿研究院的工裝。

他換了身剪裁合適的軍裝，黑色軍裝，白色手套。從樓梯走來的男人，不需要說什麼做什麼，氣場便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西凌看的愣住了。

「你真好看。」

他的誇讚，脫口而出。

這樣直白的稱讚，讓奚譚敏銳的意識了一件事。

這個小機器人，還是個制服控。

上回他穿了件研究所的外套，戴了副細框眼鏡，面前的小機器人就是用這種目光看他，這種語氣誇他的。

被誇讚的奚譚，目光掃過來，慢條斯理的道：「你很有眼光。」

西凌：「……」

西凌被噎住了。

他頑強的重新掰正話題：「我把早飯給做好了，看起來很好吃。」

奚譚對早餐不感興趣。

那些速凍食品，他早就吃煩了。幸而他對口腹之慾不在意，就算繼續吃速凍食品，也能接受。

風平浪靜的吃過早飯，奚譚一邊用著紙巾擦拭著嘴角，一邊通知著西凌：「接下來的兩天，我不在家。」

他對西凌提出要求：「這兩天內，不要在家裡搞任何破壞。」

通過跟西凌的近距離接觸，奚譚很清楚這小機器人的破壞力。

他的胳膊都能脫臼兩次，更不要家裡這些東西。

西凌乖乖點頭。

奚譚一走，偌大的別墅就只剩下了西凌跟飽飽。

別墅的後花園很大，飽飽可以盡情撒歡。

而飽飽撒歡，西凌則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從來沒有看過電視的土包子小機器人，被電視幾乎迷住了眼。

奚譚不在，他這個家用機器人不用照顧奚譚，大把大把的時間，他都用在了看電視上。

「飽飽，這些人類真厲害。」

西凌刷完了一部職場打工人的奮鬥史，跟飽飽分享觀后感：「我如果也能這麼厲害就好了。」

他是個沒聯網的機器人，雖然很多東西可以記的清楚且快速，但除此之外，他啥也不會。

頂多，力氣大一點。

飽飽舔了舔他的手心，像是在鼓勵安慰他。

西凌板板正正的坐著沙發，繼續看電視。

剛好電視上在插播廣告，有一句廣告詞，吸引了西凌。

「你的夢想是什麼？」

「夢想。」

西凌被這個辭彙給吸引，他認認真真的思考著，半晌，他低頭對飽飽說道：「我的夢想有很多。」

他希望，人類不要銷毀他。

他希望，等以後奚譚不要他在這裡打工了，他也能有厲害的技能，去應聘新的工作。

他還希望，他跟飽飽能夠永遠不挨餓。

小機器的希翼願望，如此普通且渺小。

又等兩天。

第三天，奚譚還沒有回來，西凌看了眼天色，出門去找費爺爺。

費爺爺說了，讓他在今天過去一趟，去拿禮物。

「汪！」

飽飽這兩天都沒出門，見西凌要走，它忙跟了上去。

西凌把他趕回去：「別跟過來，我要一個人出去。」

飽飽：「汪汪！」

不要。

黏人的飽飽，實在甩不開。

等到最後出門，西凌還是牽上了飽飽一塊兒走。

西凌在馬路上走的謹慎。

他害怕還會碰到林思。

萬幸，直到抵達目的地，他都沒有遇上肯定在找他的林思。

「西凌。」

小屋裡，老頭把一個資料袋，丟給了他。

「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算是還你上次的葯。」

西凌當場把資料袋拆開，裡頭是一份入學考試安排。

西凌：「？」

西凌一腦袋問號。

「費爺爺，這是什麼？」

老頭躺回藤椅上，半死不活的道：「我說了，是禮物。」

西凌沒明白這份禮物的意思：「入學考試……我要去上學嗎？」

「不然呢？」

老頭冷哼了一聲：「這年頭誰沒上過學？你也得去上。」

西凌還想要說什麼，老頭已經閉上了眼睛。

「行了，東西拿著就趕緊走，別耽誤我睡覺。」

西凌被老頭不耐煩的給轟出去，半天沒反應過來。

回去的路上。

西凌把資料袋妥貼的放好，他牽著飽飽，跟飽飽說話。

「飽飽，你說，機器人也可以上學嗎？」

西凌的眼神有點迷茫，這幾天看電視，他了解了很多知識點。

他知道，人類都會去上學，在學校里能夠學會很多的東西。

從學校出來，憑著學歷可以找到好工作。

西凌不排斥上學。

飽飽蹭了蹭西凌的腿：「汪！」

他汪汪聲歡快，像是在給西凌肯定。

一人一狗路過甜品店，越想越苦惱的西凌，不經意的往甜點店的玻璃上看了眼。

下一秒。

西凌抱起飽飽，直接向前一個百米衝刺！

完蛋。

林思正在他後面跟著，不止林思，林思身旁還有別的人。

西凌抱著飽飽跑的飛快。

身後的人見勢不對，也不再遮掩，跟著追了過來。

大街上。

西凌原本是想賭後面的人不敢對他開槍。

可他沒想到，他們真敢！

「飽飽。」

西凌見追來的人里，有一個是實驗室的，而且那人特別討厭飽飽，曾不下十次的說看飽飽不順眼，要把飽飽燉掉。

他把飽飽放下來，給他指了條只能狗狗鑽的小路。

「去，從這裡跑，跑回家。」

飽飽的狗窩在別墅里，那個別墅，就是西凌跟飽飽現在的家。

被這些豁出去的人死命追，西凌已經抱了最壞的打算。

他可以被抓回去，但飽飽一定要跑走。

「汪！！！」

飽飽被西凌往小路上踢著都不願意走。

他看到了不遠處矮個男人正從懷裡掏著什麼。

有銀光若隱若現。

飽飽知道那是什麼。

從實驗室出來，它跟西凌逃命的那一個月里，有這樣的槍要打西凌。

最近稍微長了點個頭的飽飽，呲著牙，狠狠的朝著那個男人撲去。

「嗷嗚。」

發狠的小土狗，咬住男人的手腕，硬生生將男人的手腕咬出血。

「死畜生，滾開！」

反應過來的林思，一腳將飽飽給踢走。

他下了死力氣，踢完后還撿了轉頭朝著飽飽砸去。

有血從飽飽的腦袋淌下來。

西凌看著嗷嗚著站不起來的飽飽，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彷彿電路錯亂。

他眼裡除了飽飽，再看不到其它。

什麼槍支，什麼林思，他統統都顧不上。

「飽飽。」

他衝過去，把飽飽抱起來，手忙腳亂的給他捂著傷口。

林思見他主動過來，眼底浮出一抹惡意。

「西凌，我不會放過你了。」

他的手，搭在西凌的肩膀上，輕聲對著西凌說道。

幾乎是話音剛落，他們身旁，就停了一輛車。

車窗緩緩搖下。

奚譚俊美的面容，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我不在，你們就敢這麼欺負我家小孩兒和狗？」

那個小孩兒，他有些許的停頓。

按照原本的發音，小孩兒三個字，原本是要換成小機器人。

這點細節，沒人注意到。

奚譚問完那話，掃了眼這群人，在看到西凌身上的血，飽飽腦袋的傷后。

他冰冷的眼底，突然帶了點笑。

只是那笑，看得所有人沒來由的心頭生寒。

「你們幾個。」奚譚笑笑：「可真是把我當成了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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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的有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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