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舅舅（蟲）
看著面前的一堆老師，雲綿綿沉默了半天，在霍小茹期盼的眼神下，才站了出來。
「老師，我來拿成績。」雲綿綿看著對面一群老師，倒是也沒慌神，只是難免覺得有些新奇。
班主任連連說了幾聲好，這才把後面的老師引薦給雲綿綿：「這是市一中的主任，林主任。林主任，這就是雲綿綿同學。」
看見考了全市第一名的是個小姑娘，林主任對著雲綿綿露出了一個笑容：「很高興看見你，雲同學。」
「我也是，林老師。」雲綿綿原以為會來一個招生辦的老師，沒想到市一中竟然直接來了主任，這讓她有些驚訝，「外面人太多，老師，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進去。」
她可沒有在外面給人當猴子看的習慣。
班主任直接帶著他們進了辦公室，門一關，就把外面的人給隔絕了。
「雲同學的成績優異，經過學校討論，決定給你免除學雜費，每學期都給予用餐補貼，只要你願意來一中，還會獎勵你一筆學習金。」林主任在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打聽過雲綿綿家裡的情況了，他擔心這麼好的一個學習苗子，就這樣被家裡給掐滅了，「作為老師，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學生。」
雲綿綿接過林主任遞過來的文件，低頭仔細的看了起來：「謝謝老師的喜歡，一中也是我夢寐以求的學校，我很高興貴校願意錄取我。」
這話，就擺明了雲綿綿的態度，她的目的就是一中。
林主任還以為自己要多勸勸這個被家裡逼著定婚的姑娘，沒想到人家看起來溫柔文靜，卻是一個有主見的小姑娘，他立刻就笑了，把要給雲綿綿簽字的文件拿了出來。
「這份是雲同學需要簽署的文件，簽了之後，我會直接提檔，」林主任笑道，把文件往前推了推，「屆時學校會把你安排進重點班，我就會是你的班主任，至於相關的補助和獎金問題，也在裡面標明了，雲同學好好看看。」
林主任說的沒錯，雲綿綿看的第一眼，上面就直接寫了學雜費全免，用餐補助也是按每個學期發放，一個學期是十二塊錢，還有全市第一名的獎學金是五十塊錢，如果雲綿綿在高中依舊能夠高分第一，每個學年還會發放學校內的獎學金。
學習果然是發家致富的好方法呢！
確定文件內容沒有陷阱后，雲綿綿拿起筆利落的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和雲綿綿交代了幾句后，林主任就把通知書直接交給了雲綿綿，自己則是意氣風發的離開了。
能夠把全市第一的學生給拉進自己的學校，二中和城南的那些老師肯定會羨慕他們學校的。
送走了一中的林主任，班主任又回到了辦公室，看著雲綿綿，笑的幾乎合不攏嘴。
「綿綿，校長講話之後，就是你上台做畢業生演講，到時候你就順便說一些自己學習的經驗就可以了，不用太緊張。」班主任拿著紙巾給自己擦了擦額頭的汗，叮囑道，「等你演講完，校長就會把獎學金髮給你。」
沒想到還有一筆獎學金，雲綿綿有些驚訝。
班主任嘿嘿一笑：「我們學校建校多年，你是第一個中考全市第一的。」
言外之意就是，以前從來沒有獎學金這個事情，只是雲綿綿的成績太好，他們才會想到用獎學金這一點，來鼓舞接下來的學生們好好學習，多考些第一出來。
答應了班主任要上台演講后，雲綿綿帶著霍憲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李啟剛。
原本滿臉笑容的李啟剛一看見雲綿綿，轉身就想逃跑，卻被雲綿綿給叫住了。
「正巧呢，李同學。」雲綿綿鬆開了挽著霍憲的手，走到李啟剛面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想，你應該還記得當初說的話，對吧，李同學一向都是遵守諾言的人。」
李啟剛此刻覺得自己汗都快下來了，他結結巴巴的回答：「當，當然記得，我，我怎麼會忘記。」
「那就好，我就等著了。」雲綿綿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李啟剛的肩膀，「再見。」仟韆仦哾
見雲綿綿帶著霍憲離開，李啟剛鬆了口氣，他來辦公室，就是為了找班主任拿成績單和志願表，就是為了避開雲綿綿，沒想到在門口就碰見了。
不過沒關係，現在距離畢業典禮還有很久，他只要抓緊時間就可以了。
遺憾的是，班主任並沒有給李啟剛這個優待，志願表是很重要的東西，他身為一個有責任心的老師，是絕對不會單獨給學生的，這要是沒寫好或是損壞了，可就影響了學生的一輩子。
最後，在畢業典禮開始的前兩分鐘，李啟剛還是來到了自己班級的位置坐下，他縮了縮脖子，盡量讓同學不要把他給送出去。
校長在台上講話不過半個小時，雲綿綿上台的時候，正是大家都放鬆下來的時候，她拿著話筒，烏黑的發被高高的束在後腦勺，看起來精神又可愛。
「能夠站在這裡講話，是我的榮幸……」雲綿綿緩緩開口，那副自信的模樣，就像是正在閃閃發光的明星。
邊上的家長也不認識雲綿綿，在霍憲耳邊嘰嘰喳喳的誇獎這個小姑娘厲害。霍憲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他滿眼都是雲綿綿，容不下其他人。
李啟剛的額頭一直在冒汗，他低下頭，心虛的不敢看上面的雲綿綿。
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和雲綿綿的差距到底在哪裡。
等雲綿綿拿了獎學金下來后，她瞥了李啟剛一眼，沒有叫他，而是直接往霍憲的方向走去。
「我們先回去吧。」該拿的東西都拿到手了，今天是京市來人的時候，她還想早點回去湊個熱鬧。
畢竟原書的雲綿綿在這次是沒有和京市來的人碰面過的，雲嵐直接將人給攔了下來，把原本要交給雲綿綿的東西全部給忽悠了過去。
她但是要看看，自己在場的時候，雲嵐還能怎麼忽悠別人。
李啟剛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雲綿綿過來催他去上面道歉，他抬頭往邊上看了一圈，沒有看見雲綿綿的身影。
「雲綿綿走了？」李啟剛喃喃著，再次確定雲綿綿不在這裡后，鬆了一口氣。
邊上的同學卻是開始嘲笑他了：「你可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雲綿綿同學沒那個功夫找你茬。」
李啟剛被臊的滿臉通紅，不說話了。
離開學校后，雲綿綿打開紅包看了一眼，裡面有六張大團結，她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加上自己的小金庫，現在已經有了七十三塊錢了。
看見雲綿綿小財迷的模樣，霍憲抿唇，不說話了。
他不會覺得雲綿綿拒絕他的存款是不喜歡他想要分清關係，相反，他更心疼這個明事理的小姑娘了。
回到村子后，雲綿綿在霍憲的陪同下，回到了雲家。
這會兒雲家的們正大開著，裡面還傳來蔣素華誇張的笑聲，似乎有什麼讓她特別開心的事。
雲綿綿一走進去，就看見一個穿著休閑服的男人，那一身衣服在現代是常見，但是擱在八十年代，那就是不得了的一身了。
聽到腳步，男人回頭看了過來，他和霍憲對視了片刻，然後才把視線移到雲綿綿的身上。
看見雲綿綿的時候，他愣住了。
太像了，如果不是他知道姐姐現在年近四十，他都要以為姐姐現在就出現在這裡了。
「你還知道回來！」蔣素華帶著怒氣的聲音，把男人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曲鳴一皺眉，面無表情的看向了蔣素華。
上個月姐姐回京市的時候還說這家對小侄女很好，現在看來，多半是有水分的。
「你是雲綿綿？」曲鳴一收回目光，繼續看著雲綿綿，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我是你小舅舅。」
這話一出，蔣素華整個人都僵硬了，她結結巴巴半天都沒說出第二句話。
「我媽沒有兄弟。」雲綿綿自然的帶著霍憲走進大廳，給他和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朝著曲鳴一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叔叔，我不能亂叫人。」
客客氣氣的一句話，讓人挑不出毛病，曲鳴一眨眼，眼神不經意的飄到了蔣素華的身上。
這家人竟然還沒有告訴雲綿綿被抱錯的事情，想到雲嵐還偷了家裡的錢票證回來，曲鳴一心情更加不好，這會兒再看蔣素華，覺得她們哪哪兒都壞透了。
「蔣女士，這就是你說的對我們家孩子很好？」曲鳴一是一群兄弟里脾氣最好的，大概是曲家祖傳的暴脾氣，他這會兒也有些生氣了，「我姐姐上個月來找你的時候，還留了兩千塊錢，你就給我侄女穿這樣的衣服？還有，誰給你的膽子凶她了？」
特別是蔣素華對著雲綿綿說的那一句話，讓曲鳴一覺得如鯁在喉，難受的緊。
霍憲坐在雲綿綿身邊，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坐在他身邊的雲綿綿已經察覺出，這個男人生氣了。
她挑眉，雲嵐要是還不回來，蔣素華只怕是難壓對方的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