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他的能力!
當察覺到向婉出現的一瞬間,懷臻便完美地撤掉了手中的掌力,避開了向婉再次攻向自己的力量,而後抽動了唇角,看著這個真真是壞他大事的女人,皮笑肉不笑,轉而看向孤身而入的藍衣女子,道:
「不過是想和聖子切磋一下而已,聖女何必將這件事說得那麼嚴重?」
「聖子,您說呢?」
懷臻是個狼人,膽大妄為卻又能夠清楚地擊中君瀲的軟肋,那眼神之中的威脅幾乎是不同意就要秋後算賬的意思。
向婉見君瀲已經癱軟在地上,眼眸之中也不由得掠過一抹急切,她連忙上前,向婉撫起受到了波及的人。
但即便受了傷,君瀲卻依舊很厭惡旁的女人觸碰,他甩開了向婉伸過來的手,冷淡地起身,直視著那個剛剛差點就要殺了自己的男人,漠然反問道:
「呵,到了這個時候懷臻大人又是切磋武藝了?」
君瀲揩去了唇角的鮮血,眼神之中充斥著冷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凌厲的氣息,他以極其厭惡的口吻開口宣示主權道:
「別喚我聖子,既然知曉我來自何處,想來也是反對我的身份的。若是如此,那你便去反對吧,你若是能將我拉下來,那便也算你有本事。」
「可你若是做不到,那還是老老實實地看著我成為聖子吧,這方外之地,最終做主的人,不會是你!」
懷臻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君瀲也不是能夠輕易看得透的。
剛剛的一番交鋒,讓他對君瀲真實面目充滿了疑惑。
雖然他已經得到了消息,這個即將成為聖子的傢伙就是那片大陸某個國家的攝政王,戰功赫赫、心狠手辣,但具體是個什麼樣的,卻還仍要考量。
最重要的是,他來到這裡,是真的身負聖血傳承想要成為聖君嗎?
難道他還要尊奉這樣羸弱的聖君嗎?
所謂的聖血傳承,延續了千年,真的還能再發揮著巨大的威力讓聖君一族榮光依舊嗎?
懷臻被這樣挑釁,心中也十分不爽,這本就是激將法,他自然不會上當,很快笑了笑,當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道:
「聖子這是哪裡的話,三日之後的聖子加冕儀式,懷臻必定恭候,屆時也將為聖子送上一份大禮!」
這對著君瀲說了軟和話之後,懷臻卻不端著架子,向著對自己漠然而視的向婉微微一拜,虛偽地笑道:
「聖子回來,懷臻也提前恭賀聖女了,看在如此誠心的份上,聖女還是莫要追究了吧?」
懷臻來探虛實,本身用的手段就不是太明智,他只是太過迫切,實在是等不了太久才會如此匆匆前來。
一旦聖血傳承之事為真,那麼混亂了許久的方外之地便會人心所向重新恢復定居。
這是如今大限已至的聖君想要看的到,但對他而言,卻是最為不利的情況。
聖君悄無聲息派人帶回來的血脈傳承者,實在是打了個他一個措手不及!
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向婉也不例外,但眼看著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她還是忍不住在話語之中添了幾分怒氣,道:
「聖子的身份不容置疑,聖君的命令也不容違逆。」
「今日懷臻大人所為之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但若是再犯,此事絕對上稟聖君裁決,屆時就不是懷臻大人三言兩語就可以揭過的了!」
向婉從來都是個柔中帶剛的女子,聰慧過人,這一番帶著威脅的話說完,就連懷臻也有些啞口無言。
不過台階都給了,懷臻自然也就順著下了,很快他便拱手告退道:
「聖子舟車勞頓,還是多多休息吧,懷臻這便為聖子準備禮物去了!」
君瀲冷哼一聲,並不拆穿那本就是借口的謊言,張狂霸道地回答道:
「好,那我就等著,懷臻大人的禮物,我很是期待呢!」
來的時候氣場全開,走的時候卻又伏低做小,真真是一人多面,心機深沉卻又能夠忍辱負重。
君瀲冷笑這望著那位懷臻大人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袖袍之中的拳頭緊緊握起,眉目低斂,眸中氤氳著數分怒氣和殺意。
他在這裡,還是一如既往的低賤的存在。
在大雍做鬼王爺的時候,所有人都對他趨之若鶩,他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那種背後的指指點點。
可是來到這裡,當因為他的母親再次被辱罵之時,他才知道,原來他仍舊會因此發怒。
他只是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可他依舊會在意。
這種情感,他曾經以為不需要,可是直到遇見了那個將他帶向光明的那個人,他才明白——
原來他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做一個正常人。
這曾經一度也是他的夢想……
懷臻走了之後,君瀲好不容易才掩飾住了心底的悲痛,抬眸,平靜地看向面前有些不知該如何做的向婉,淡然地開口道:
「如果沒有什麼事,聖女還是先走吧!」
君瀲一開口就開始趕人,向婉一貫冷靜,但不知為何卻還是突兀地冒出來一句關心問候的話:
「聖子您沒事吧?」
君瀲聳了聳肩,上上下下理了理自己的沾染了血跡的衣服,涼薄一笑開口道:
「我能有什麼事?」
「這既然是一場試探和考驗,如今這結果,不知道聖女和聖君可還滿意?」
君瀲毫不掩飾地戳破這輕易就可以被他看出來的計謀,倒是讓向婉臉色一僵,她剛剛一時太過情急才沒有細緻深入地去想,如今君瀲開口一點她幾乎瞬間便明白了今日之事。
一切都是聖君算計好的,這是他默許發生的事情。
他知道一旦君瀲身負聖血傳承的消息傳出去之後,那麼首先坐不住的就是那位野心勃勃的懷臻大人。
聖君料定懷臻會來試探虛實,所以故意撤掉了防衛,難怪她一路行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原來,就連她的到來阻止,也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這是懷臻對君瀲的試探,也是他對君瀲這個繼任者的試探!
環環相扣,分毫不差,如此可怕。
難怪聖君今日會讓她那樣做……
以向婉如此沉著冷靜的性子,此刻也有些心驚,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表情也讓君瀲察覺到了,在她尚且還沒有說出什麼解釋的話之後,君瀲便輕嗤一聲道:
「原來這件事你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不過不管是試探還是什麼,都無所謂。」
「懷臻今日的到來,是因為他迫不及待想要確定我的真面目,而他對我不顧後果的出手,無非就是想要看看我到底會不會被激發血脈之中的力量。」
君瀲雲淡風輕地開口分析著那剛剛離去之人的目的,將一切都娓娓道來:
「他等不及了,所以竟然做出這樣近乎於愚蠢的決定。不過他的目的既然能夠猜到,我便故意擾亂了他的視線,讓他覺得我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有時候,琢磨不透才是最可怕的。」
「如此一看,或許三日後的聖子加冕儀式,他就要按捺不住要動手了!」
君瀲如今展現出來的一切,才更加是讓向婉刮目相看,雖然在滄州的三天她從口耳相傳和眾多的資料中全方位地了解了那個有著傳奇之名的攝政王。
但她自己感受得到更多是他為一摯愛之人不顧一切的瘋狂。無論是自不量力地抗衡方外之地,還是用三天親率黎國一敗塗地,皆是如瘋魔一般的行為。
直到剛剛,她還覺得,將如此任性妄為、充滿著不定性的人推上聖君之位,這對他們、對整個方外之地來說,恐怕都有著難以確定的風險。
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明白,他所有的任性妄為,都是因為他有著足夠的實力和資本。
他理智分析和謀定後動的能力,從來都不比她差上半點。
他只是對那個叫做葉卿雲的女子,太過深情以至於關心則亂罷了!
向婉對於君瀲的分析很認同,她點了點頭,第一次覺得自己喪失了主動權,只好輕咳了兩下,掩飾住了自己的輕微的情緒波動,才再次掏出了身上常備的靈藥,道:
「聖子所言有理,我會加強這聽風閣的防衛,你受傷了,注意用靈力療傷,這是葯,一日兩次,記得服用。」
「聖子加冕儀式,我會將一切都安排好的,聖子身體欠佳,還是多多修養。」
「無論懷臻有什麼陰謀詭計,四大家族又要掀起什麼風浪,我始終都是站在聖子您這一邊的。」
向婉將葯放下之後,也不再過多地靠近對她很不喜態度一直冷漠的男人,很是落落大方地轉身離去。
雖然心緒複雜,但她走得卻是瀟洒利落。
君瀲難得抬了抬頭,對著她的背影,輕輕地道了一聲道:
「多謝!」
對於此時此刻的君瀲而言,他已經顧不得去管旁人的感受了。
對於這個沉著冷靜、能力非凡的聖女,他的確是心中很是複雜。
她逼迫自己來到了這方外之地,可又給了他救贖心愛之人的機會,且如今還選擇了站在自己的身邊。
但要讓他與她成婚,這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又該以何面目去見小雲兒?
註定只能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