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難於上青天
在孟朝歌感慨時,李淵虎便朝著第五個石槽爬去,但腳沒站穩,便一咕嚕的滾了下去。
見狀,孟朝歌連忙幾縱跳了下去,然後扶起李淵虎,問道:「沒傷到哪裡吧?」
「沒事,我沒事的.....」李淵虎回了兩句,便低著頭大哭了起來,他用手捂住了左眼,不停的哭著:「大猛頭,我是不是好沒用,我連這一塊巨石都攀爬不上去,我又如何救彩瑤姐,救你....或許你們就不該選擇我,我根本就是個拖後腿的。」
孟朝歌看到李淵虎捂住眼睛的手不停的流出鮮血,便知曉他傷到了眼睛,便說道:「沒事,我先幫你處理傷口,時間還多。」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李淵虎並非因為身體疼痛而哭泣,只是他本來就攀爬的艱難,如今又傷了眼睛,更覺攀爬無望,而後又想起彩瑤還在為他拖延時間,不由悲從心中來,覺自己無用,才大哭起來。
「哈,笨小子。」不知為何,看著大哭的李淵虎,孟朝歌反而越看越順眼了,便說道:「沒事的,有我呢,就算是死,你我也不會孤獨。」
說罷,就幫李淵虎處理起了傷勢。
過了稍許,李淵虎的眼睛恢復視力后,心情也平緩了許多,他抬頭看著巨石,說道:「大猛頭,你教我攀爬吧,我一定可以很快學會的。」
這番話入耳,孟朝歌只想給自己一巴掌,因為此刻他才想起眼前的笨小子就是一個柔弱書生,一點武力都不會,更別說攀爬光滑的巨石了。
想至此,看著一身是傷的李淵虎,孟朝歌不由心生愧疚:「抱歉,是我疏忽了,我現在就教你。」
而後,兩人便開始了攀爬教程。
勾魂木林中,彩瑤已經被萬鬼包圍,她手中的紅木已經燒得只剩一小節,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鬼魂,不由深吸一口氣:「母親呀母親,你可要保佑小笨狗呀,若是不成,這方廢棄世界就真的結束了。」
巨石之下,也不知是不是穿越帶來的福利,僅半個時辰不到,李淵虎便熟練的掌握了各種攀岩技巧,學會之後,李淵虎往巨石上一掛,便像壁虎一樣掛在了上面,用了一兩分鐘,便爬到了巨石頂部。
爬上之後,李淵虎就回頭看著遠處越來越微弱的火光,大聲喊道:「彩瑤姐!等我啊!我很快就成功了!」
聲音落下,空谷陣陣迴響,便傳到了彩瑤的耳中,她臉上露出几絲笑容,抬頭看向遠方,嘟囔道:「小笨狗,你可要快一點...」
....
身處巨石頂部,一轉頭,李淵虎這才發現先前攀爬的巨石只是一處岩壁,而此刻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巨山,其峰高聳入雲,山體筆直而陡,正如孟朝歌所說,巨石只是一個開始。
看了一眼,李淵虎沒有多做停留,深吸一口氣便往上爬去,孟超越見狀,也不多言,沉默跟在了李淵虎身後。
「吼!」兩人翻越了幾個陡岩之後,便來到了一處平地,緊接著,一聲破空獸音傳出,直接震的周圍雲層四散。
著眼看去,便見一隻牛身虎頭的巨獸橫身攔於前方,其體型大概有正常老虎的三至四倍大,口中血牙修長,宛如尖刃。
「嗷嗚!」接著,一聲虎嘯,頓時山石滑落,便攔在了李淵虎兩人前方。
「後面的路,就剩你自己的。」孟朝歌看著眼前巨獸,自己的肌肉開始緊繃,而後便弓起身子趴在了地上,一時間,宛如一隻新的野獸。
與對面虎頭牛身的巨獸相比,孟朝歌雖是體型小了許多,但身上的氣勢卻不弱一分。
「大猛頭,你不是沒有修為嗎?你能行嗎?」李淵虎見狀,便擔憂的問道。
「一頭小獸!何須修為!哈!待我纏著它時,你便過去,勿要回頭!」一句輕談,一聲輕笑,孟朝歌身子一彈,便率先發起了攻擊。
「砰!」一聲巨響,巨獸就被孟朝歌撞入了一旁的山壁之中。
但奈何巨獸皮糙肉厚,山壁都被撞碎了,它卻毫髮無損,僅是一聲怒嘯回應,便反將孟朝歌按在了石壁上,隨後,就張口朝著孟朝歌的頭顱咬去。
「快走!」孟朝歌雙手上抬,猛地接住巨獸頭顱,喊道。
「等我!」李淵虎沒有猶豫,回了一句,直接越過平地,繼續攀爬了起來。
攀爬的過程中,每爬過一塊岩壁,李淵虎的心臟便跳的更快一分,他並不是累,而是因為有兩條命系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很急,他巴不得直接飛上去。
心臟跳的越快,李淵虎就爬的越快,忽然,一腳踩空,整個人直接從半空開始滑落。
這時,孟朝歌的聲音從底部傳了下來:
「三娃子,記住我現在說的話!後面的路,最難的走的是窄道,到了最後,有一段是沒有路的,你要認真看,若看到飄過的綢帶就不要猶豫,直接跳過去!之後,你會看到一個山洞!在山洞裡面有一具骷髏,它的身上有一顆心臟和一把短劍,你需要做的,便是把短劍插進心中!」
大猛頭的聲音落入李淵虎耳中時,一直往下墜的他也同時抓住了一根樹杈,而後猛的往上一提,身體一縱,便像個猴子一樣開始飛躍於峭壁之上,跳縱來到一個平台後,李淵虎便回頭大喊:「大猛頭,你放心!我一定會成功的!」
接著,身體一縱,又朝高處攀爬而去。。
正所謂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緣,剛才從絕壁上墜下之時,最開始,李淵虎的心中全是恐懼與悔恨!
但聽到孟朝歌的聲音的一瞬間,李淵虎的心突然空寂了起來,好似突然悟了一些東西,等回神之時,只覺眼中世界發生了少許變化,所以,如今他才能像個猴子一樣縱飛於陡壁之上。
攀爬許久,李淵虎依舊看不到山頭,環顧四周,所見之物皆是白雲,用手一撥弄,雲層便如水花一般盪起陣陣漣漪。而雲端之上,太陽閃著白綴,點點光芒撒在白雲上,頓時琉璃萬千,金芒四射。
美景入眼,李淵虎卻是沒有看的心思,他只是不停的撥弄著白雲,全神貫注的看著前方的路。
慢慢的,雲層越來越厚,李淵虎已經撥不開雲層,也看不到路在何處。
此刻,李淵虎只覺自己身處九天之上,唯一能做的,便是緊貼著石壁,一點一點的往上移。
過了一會,一個石洞便迎面而來,此洞就像是人從光滑的山體上鑿出的一樣,剛好夠一個人的身體鑽過去,看了兩眼,李淵虎以為自己到了,便直接一縱跳了上去。
「靠!」剛進石洞,李淵虎不由大罵一聲。
這般亂罵,乃是因為眼前的景象太過嚇人,著眼觀去,那是什麼洞穴,分明是一個千丈懸崖,若不是他身子穩住,可能跳上來的時候便直接掉下去了。
此刻,李淵虎就是站在一個半米寬的平台上,兩面皆是千丈陡壁,往上也沒有可攀之處。
尋找了一會,李淵虎總算從白雲深處看到了一條路。
那是一條窄道,位於陡壁之上,由於雲層太厚,完全看不清通往何處,能看到的只有模糊的輪廓。窄道大約夠一隻腳在上面走,若想從上面走過去,只能橫著身子緊貼牆壁,才能一步一步挪過去。
「這可比華山窄道還險吶.....呼..呼..」看著窄道,李淵虎頭頂冒出絲絲冷寒,不由大口喘了幾下。
雖說不怕死,但李淵虎知道,自己只要踏入窄道,可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這段路,肯定是一段生死煎熬的過程。
若說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他觀察了許久,都沒看到窄道位置的石壁有凹凸之處,皆顯得十分平滑。
接著,李淵虎便不停的嘗試往上走,但走了十幾次,他都不敢踏出第一步,因為一上去,便沒回頭路了,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十死無生....唯有前行....不早就如此了嗎?」李淵虎自語一句,便一步踏了上去。
雖說心中有了決意,但剛走幾步,李淵虎只覺自己懸空於千丈絕壁之上,一眼望去,前方無路,後面也無路,每一步都可能死去,不由深深吸了幾口氣,方才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動。
又走了一會,隨著周圍的雲層越來越厚,別說窄道,李淵虎就連自己的腳都看不到了,每一次往前,都如同走在雲層上,雲層雖美,卻如地獄行路。
踩著雲層走了幾步,李淵虎便滿頭大汗,然後便不敢走了,因為他已經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了,這樣的情況下,可能下一步他就會死,他死不要緊,但還有人等著他呢,他的一生,最怕辜負別人的期望。
時間就在等待與折磨中度過,明明才過去幾分鐘,但在李淵虎的感知中,就如同數十年一般,每一秒的走動,都如同千斤之物壓在心頭。
但此刻,李淵虎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禱,祈禱這些霧氣趕緊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