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眼皮在跳
徐葯伯絮絮叨叨又說了許多。後來,是陸宸將他扛回房間去的。
今夜,月光皎潔,月色灑在庭院內,就好像蒙了一層白色的紗帳一般,讓人看人的時候都朦朧不清。
徐晴娘端了一壺茶出來擺在院子里,她與陸宸一人坐一邊,二人之間悄然地生出了一股歲月靜好的氣氛。
「我爹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徐晴娘端起白色的茶杯呷了一口茶淡淡道,「他喝多了,你不用理會。」
「我已經全部放在心上了。」
徐晴娘心中一緊,轉頭看著陸宸,眉頭微蹙道:「你後悔了?」
陸宸嘴角一揚,他湊近了一些盯著徐晴娘道:「你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嗎?」
「那是?」
「他作為父親,擔心你,對我提出的那些要求都是正當的,我自然應該放在心上。」陸宸看著徐晴娘的眼眸真誠道,「何況,我也認真想過,你與我一起,確實會平添了許多不安全的因素,所以,若是我娶你回來,以後保護你就是我的第一任務。」
聽著這些話,徐晴娘心中溫暖,她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又笑道:「我既然決定站在你的身邊,我就不能成為你的累贅,我會盡量自己保護好自己,不麻煩你,不給你負擔。」
「晴娘……」
陸宸伸手握住了徐晴娘放在茶几上的手,她的手雖然冰涼卻讓他覺得特別地安心。
「還有,不良帥的第一任務永遠是保護長安。」徐晴娘抓住了陸宸的大拇指,垂著眼眸緩慢而又鄭重道,「不管什麼時間,我都希望你在我與長安之間,選擇長安。」
「晴娘?」
「江山社稷不應該放在男女之情的後面,舍小家為大家,這才是你該做的正確的選擇。」徐晴娘的話平靜卻堅定,「陸宸,我喜歡的是保家衛國的你,而不是眼中只有我的你。」
陸宸心中動容。他早就意識到徐晴娘與一般女人不同,卻沒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的胸懷。他緊緊握住了她纖細的手承諾道:「我既不會白坐了不良帥的位置,也定然不會負了你。」
二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徐晴娘才想到陸宸來找她定是有事情,而不是特意來看她的。
陸宸將對陳家莊滅門慘案,崔大成夫婦之死的疑惑說了一遍,並問徐晴娘對此有沒有其他的思路。
徐晴娘靠在椅子上思考了良久,她不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也是覺得這些案子很零散,似乎並沒有什麼關聯。
「陳仲的生母是突厥人,崔大成自己是突厥人,後來因為他販賣了一張突厥坊圖而慘遭毒手。後來,陸續有不良人慘遭殺害,現在應該可以確定,死在縣衙那名不良人應該是林大哥下的手。」
徐晴娘慢慢分析道,「那日,那人說他有重要線索要告訴大人,卻被林大哥用毒針給殺害了,一定是他獲得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陸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們做這些,總是要有目的的吧?崔大成是被我們推出去的,他被殺害情有可原,那陳仲為什麼要殺他自己的家人?」
「頂替陳仲的是一名乞丐,之後陳仲就消失匿跡了。」徐晴娘眼眸一亮,問道,「陸宸,有沒有這種可能,陳仲殺害了這個乞丐之後,他自己也喬裝打扮成了乞丐。」
「乞丐隨處都有,而且就算他們活動,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陸宸若有所思點頭道,「可能陳仲一開始就是靠著這樣子的喬裝躲過了我們的排查。」
「問題又回來了,他殺了一家人,是因為什麼?他想讓人覺得他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從此他就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徐晴娘一字一句道,「好無顧慮地去完成突厥傳達給他的神秘的任務。」
「盧清泉說一切才剛剛開始。」陸宸將盧清泉在地牢中的反應說了一遍,疑惑道,「他們的任務到底是什麼?陳仲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任務能是什麼?」
徐晴娘思考了一會兒也想不出來是什麼,只好安慰道陳仲畢竟只有一個人,一個人能成什麼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眼皮一直在跳。」陸宸揉了揉眼皮笑道,「因著這眼皮一直跳,倒是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擔心明日皇上回長安的事情?」
「嗯。」陸宸點了點頭,雖然一切他都已經布置妥當了,但是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安,這種不安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推近是越來越強烈。
「既然都已經布置妥當了,想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事情的。」徐晴娘溫聲安慰道,「許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有些心緒不寧。」
「或許吧。」陸宸抬頭看了一眼便起身道,「天色已晚,你早點休息。」
「嗯,路上小心。」
走了兩步,陸宸又回頭問道:「明天你有時間嗎?若是有,也遠遠地跟著我們的隊伍吧。」
「嗯?」徐晴娘不解道,「怎麼了?你覺得會出事情嗎?」
「不知道,有備無患。」
陸宸再次給了徐晴娘一個大大的笑容后就大步離開了徐家。
翌日清晨。
天才亮,陸宸便喚了侍從端洗臉水給他。
「爺,你這是一晚上沒睡嗎?」侍從遞上了毛巾給他后關切道,「你這眼睛下方烏青得厲害,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陸宸捂住了肩頭稍稍活動了一下,雖然他是外敷內服都有遵照醫囑,但是盧清泉那一掌打得太狠,他受了嚴重的內傷,尤其是到了夜裡,他的五臟六腑都在隱隱作痛。
「爺,你的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叫大夫來看看?」見陸宸臉色發青,侍從不放心道,「我還是去叫大夫來看看吧。」
「不必了。」陸宸將洗臉巾丟了回去,「時辰不早了,沒時間看,晚上再說吧。」
「可是……」
不等侍從說完,陸宸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他昨夜沒睡好,一是身體隱隱作痛不舒服,二則是他的眼皮總是跳,跳得他心煩意亂的。
「爺,你起來了。」小黑晃著手中的包子道,「這是徐姑娘讓我帶過來的,給你的早餐。」
「不許胡說八道。」陸宸瞥了一眼肉包子,覺得嘴巴索然無味,根本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