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寶寶討吃的(新文求收)
嫻靜的街區公園,綠蔭大樹下,微風徐徐。
大片青草地中,有不少家庭隨意的鋪了一張毯子,三四五人就這麼圍坐在一起,閑話家常。
金主摘了一朵小紅花就這麼插在姚翠花的頭上,笑了笑,「我媳婦兒真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啊。」
姚翠花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將自己頭上的小紅花摘下插在小丫頭的頭髮中。
小丫頭似乎對自己頭上的小紅花很是好奇,小手不停的往著自己頭頂上撓。
金主見她的執著勁兒,忍俊不禁的重新摘了一朵小紅花放到她的手裡。
小丫頭翻來覆去的研究了一番,最後小手一捏,直接將小紅花揉捏成一團,香消玉殞了。
「好了,你別逗她了。」姚翠花正準備將小紅花從小傢伙手裡拿出去,卻見她一把塞進自己嘴裡。
小丫頭見著被姚翠花給搶過去的小紅花,小手往前撲了撲,想著將自己甜甜蜜蜜的食物給搶回來。
「這個不能吃。」姚翠花將小水壺遞到她嘴邊,示意她喝水。
小丫頭趴下身子,就這麼去抓地上的青草。
金主將小丫頭抱到自己懷裡,又一次摘了一朵花放在她的頭髮中。
小丫頭高高的抬起頭,可是什麼都看不到,就這麼不停的東張西望,那認真的模樣,逗樂了兩人。
姚翠花咬了一口麵包,小聲道:「我給閨女打了電話,晚上我們過去坐坐。」
「小兩口好不容易團聚,咱們現在過去打擾他們,合適嗎?」金主問。
「看新聞上說的那些危險,我這兩天都在做噩夢,心裡總是隱隱不安,如果當時飛機墜毀了怎麼辦?如果劫匪先屠殺再墜毀飛機怎麼辦?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會情不自禁的幻想起當時的畫面,就跟電影場面似的。」
「你這是杞人憂天,自己胡思亂想,咱們小席不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嗎,咱們不去想那些讓人膽戰心驚的過程,咱們就看結果,結果就是小席成功的救了一飛機的人,我們都應該為他自豪。」金主抱著蠢蠢欲動想要搶姚翠花手裡麵包的小傢伙,將她調轉了一個方向,讓她看向另處。
姚翠花心有餘悸的撫了撫自己的心臟,「話雖然是那麼說,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如果不是想著給他們多多的相處時間,我昨晚上就跑過去了。」
「所以說你們都是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
「啪。」姚翠花直接一巴掌拍在金主亮燦燦的腦袋上。
金主鬨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樣聰明,瞧瞧我這發光的腦袋,就應該知道我腦子裡的智慧有多麼的了不起了。」
姚翠花嗔了他一眼,「小瀅瀅爬走了。」
金主詫異的回過頭,看著就這麼從自己身邊爬走的小丫頭,急忙跑過去。
小傢伙一路爬到不遠處的一家正在聚餐的普通家庭前,兩隻眼珠子圓鼓鼓的瞪著正在大快朵頤吃著漢堡的男人。
男士眨了眨眼,有些難為情的將手裡的漢堡遞上前。
小傢伙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小手拔了拔身下的青草,咧開嘴,笑的很是可愛。
金主將正在討要食物的小傢伙給抱起來,苦笑道:「不好意思,她還不能吃這些東西,謝謝。」
女主人掩嘴一笑,「很可愛的小女孩,這是小饅頭,她應該可以吃一點。」
金主無法拒絕別人的善意,將小饅頭拿在手裡,笑道:「謝謝。」
姚翠花見著走過來的身影,伸出手抱過孩子,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蛋,皺眉道:「就你貪吃。」
小傢伙咯咯咯的大笑起來。
「她是不是餓了?」金主打開一旁的籃子,將奶瓶翻出來。
小傢伙看著奶瓶,小手就不停的合在一起,就像是在討好金主似的,笑的更賣力了。
金主試了試水溫,將奶瓶倒上,遞上前,「喝吧。」
小傢伙坐在毯子上,一手攥著奶瓶,一手時不時的勾了勾金主的手。
金主明曉她的意思,這丫頭是看上了剛剛那名女士送的饅頭,他搖頭道:「你還不能吃,喝奶。」
小傢伙扭過頭,又看向姚翠花,委屈的將奶嘴吐出來。
姚翠花瞥了金主一眼。
金主忙不迭的一口將饅頭吃進嘴裡。
小傢伙見著他連饅頭屑都沒有給自己留下,又一次捧著奶瓶,大口大口的吞著奶粉。
「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家吧。」金主站起身,還沒有收拾好東西就覺得肚子有點痛。
姚翠花見他那模樣,指了指不遠處的公廁,道:「我去車上等你。」
金主點了點頭,「這些東西等下我來拿,你把小瀅瀅抱上車。」
姚翠花徑直朝著停車場走去。
夕陽西下,整個公園也是漸漸的熱鬧了起來,有不少情侶出雙入對的走過。
姚翠花打開車門,將小傢伙放在安全座椅上,剛剛準備綁上安全帶,突然身體被人從后一拉,她失去平衡直接跌倒在地上。
事情發生的太過迅速,以至於當姚翠花反應過來之後,剛剛還坐在安全座椅上的寶寶已經不見了蹤影。
男人未曾料到事情會如此順利,正準備將搶來的孩子抱上早已安排好的車子時,突然他感覺到有什麼危險正在自己身後襲來,出於本能的反應,他轉過頭。
姚翠花如同猛虎一般直接將企圖抱走自己孫女的陌生男人給撲倒在地上,毫不遲疑的一巴掌呼在男人的臉上。
「啊。」輕微的疼痛在臉頰上蔓延開,男人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
姚翠花趁著他愣神未曾反應過來的瞬間,一口咬住對方的手,硬生生的咬下對方的一塊肉,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間,她雙目猩紅,猶如聞到了血腥味的猛獸,雙手張牙舞爪的在他的臉上狠狠抓扯著。
「啊,啊,啊。」一連串的打擊將男人弄的一臉懵逼狀態,他還沒有搞清楚剛剛過去的十幾秒時間自己經歷了什麼,只覺得手痛,臉痛,而接下來,他有一種預感,自己會全身都痛。
姚翠花將寶寶從他的懷裡搶了回來,抬起腳就是一陣連環踢,嘴裡還振振有詞的碎碎念著:「敢跟我搶,你也不去礦上打聽打聽我姚翠花是什麼人物。」
男人想要從女人的腳下逃生,卻不料自己剛剛爬動兩步,又一次被拖了回去,他絕望的看著路邊停靠的麵包車,伸了伸手,「救我,救我,救救我。」
姚翠花直接一腳踹到男人的臉上。
一顆牙齒從他的嘴裡蹦出來,頓時血流如注。
金主從洗手間內走出,擦了擦手,將紙巾丟進垃圾桶里,看著圍成一圈的停車場,心裡一咯噔,那裡不正是自己停車的位置嗎?
他三步跨作兩步的疾步跑上前,當越來越靠近人群時,聽得周圍斷斷續續的議論聲,心裡越發隱隱不安。
有人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打架打成這樣的。」
另有人說:「我他媽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一米八左右的男人被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給打的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還有人說:「打成這樣,不死也殘了吧。」
「好像來幫手了。」
三四人擠過人群,瞪著眼前的一幕,一個個倒吸一口氣,其中一人吼道:「住手,快住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哈。」
姚翠花瞪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四名大男人,一隻手抱著小丫頭,一隻手將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人給丟在一旁,扭了扭脖子,指著他們,道:「同夥?」
一人對著其餘兩人使了使眼色,道:「我去把小四帶上車,你們把孩子搶過來,不管用什麼辦法,這個孩子必須給我搶過來。」
姚翠花聽得幾人的閑言碎語,對著他們勾了勾手指,「憑你們?老娘一隻手就把你們打得連爹媽都不認識。」
兩人圍上前,打算速戰速決將孩子搶走。
「翠花,低頭。」金主脫下鞋子,直接朝著撲上來的男子丟去。
姚翠花本能的愣了愣,鞋子正巧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後腦勺上。
金主踮著腳蹦過去,苦笑道:「叫你蹲下怎麼不蹲呢?」
姚翠花嗔了他一眼,冷冷道:「給我滾一邊去。」
金主抱著小傢伙站在一旁,瞧瞧他發光發亮的腦袋就能看出他媳婦兒的功力,都已經被她打的寸草不生了。
兩個男子原本打算以多欺少,順順利利的就將孩子搶過來,然後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上車,用著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然而,現實就像是一面破碎后的鏡子,把他們的所有計劃碎成一塊一塊,徹底難圓。
金主蒙著小丫頭的雙眼,如此血腥的一幕,還是別給她看到。
小傢伙雙手扯著金主的手指,側著頭,看的大眼珠子一眨不眨。
「哥,帶我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被喚作小四的男人緊緊的攥著扶著自己的男人,聲淚俱下的求救著。
男子回頭看了一眼被女人抓的面目全非的另外兩人,吞咽了一口口水,攙著小四就準備離開現場。
車上,駕駛位上的男子心有餘悸的撫了撫自己的心臟,謹慎的問道:「老大,需要去救小二小三嗎?」
「沒看到警察過來了嗎?快點走,等一下找人再把他們弄出來。」
司機一腳踩住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男人急忙掏出手機,電話接通的剎那,先行開口道:「我們失敗了。」
電話一頭遲疑了片刻,隨後道:「你們連一個小孩子都搶不過來?」
男人握著手機的手情不自禁的用了點力度,他敢說他們四個大男人連一個婦人都打不過嗎?一上場就全軍覆沒了。
對方再道:「不過這也是意料中的事。」
男人道:「接下來怎麼辦?我的兄弟被抓住了。」
「酬金我已經給你們了,至於怎麼脫身,似乎與我並沒有關係。」
言罷,電話中斷。
男人煩躁的摔下手機,咬牙切齒道:「好一個過河拆橋,老子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有錢人。」
靜謐的別墅大廳里,有清風拂過窗帘,輕嚀的叮噹聲徘徊在屋子裡。
金驍從身後將趙安然環腰抱住,溫柔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剛剛在給誰打電話?」
趙安然莞爾,「沒什麼,就是工作上的一點事罷了,已經處理好了。」
金驍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目光自上而下的將她審視一番,「你最近好像很忙,是工作上遇到什麼瓶頸了嗎?」
趙安然搖了搖頭,細心的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帶,笑道:「可能是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總是處理不好工作上的事。」
「我知道你在處理岳父的事,如果需要我的地方,隨時告訴我,我會是你最好的免費勞力。」金驍捧著她的臉,溫柔的將她眉間的摺痕拂去。
趙安然靠在他的懷中,靜聽著他有條不紊跳動的心跳聲,有些話欲言又止。
「想吃水果嗎?」金驍看見席宸端出來的水果拼盤,拉著趙安然的手就往沙發前走去。
「你們還沒有離開?」席宸見著聞著味就趕過來的金驍,不著痕迹的將果盤推到自家媳婦兒面前。
金驍皺了皺眉,哭笑不得道:「就兩個水果你都要給我藏著掖著怕我搶了?」
「我家嘉意喜歡吃葡萄。」席宸將葡萄去皮之後遞到金嘉意嘴邊。
金驍咬了咬牙,眼明手快的搶了小半個楊桃過來,得意的揚了揚眉毛,「我媳婦兒喜歡吃楊桃。」
趙安然掩嘴一笑,還是張口將他遞到自己嘴邊的水果吞了進去。
金嘉意看著繼續喂著自己吃葡萄的男人,眉頭微蹙,道:「你又不是小孩子,這麼戲弄金驍,被人知道了會說你以大欺小欺負人家小孩子。」
金驍吼道:「金嘉意,你這是指桑罵槐啊,說我幼稚?」
金嘉意攤了攤手,微露一抹淡然隨性的笑容,她道:「我可沒有這麼說,你如果非要這麼理解,與我毫無關係。」
「你——」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趙安然瞧著跳起來就準備打架的金驍,適時的攔著他。
金驍趾高氣昂的抬了抬頭,「我就看在我家安然面子上,就不予你這麼一個見識短的女人計較了。」
「你也最好不要跟我計較了,免得等一下我說了什麼話傷了你的面子,你更丟人了。」
「金嘉意,我可是忍你很久了,信不信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金三少雖說是七尺男兒,但惹急了一樣會打女人!」
金嘉意瞥了他一眼,「你敢跟打嗎?」
金驍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他瞪著她,作勢就想撲過來,只是剛動了一下,就被趙安然一個抱住。
趙安然笑道:「好了,我知道我家金三少是最厲害的男人了。」
金驍很是自豪的高高抬起頭,「我們不跟她計較,咱們回家。」
金嘉意放下手裡的雜誌,雙眼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並肩離開的兩道身影,偌大的客廳,霎時陷入了沉默。
席宸見她一聲不吭,知曉她在思考什麼,也不過多的打擾,給她充足的時間。
「我們可能忽略了一件事。」金嘉意開口打破安靜。
席宸插上一塊蘋果放在她嘴邊,「夫人可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從上次江梅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就覺得現在的醫術可真是了不起,隨隨便便就破了我修習了幾十年的功力。」金嘉意麵色凝重道。
「夫人的意思是江梅有可能清醒,趙祁也有可能會醒過來?」
「也許他已經醒過來了。」金嘉意捅破那層紙道。
席宸再次插上一顆櫻桃遞上「夫人這麼說也並沒有道理。」
「趙安然是故意來試探我們的,她應該是知道了什麼,或許通知夏今唯他們的那個背後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她。」
「夫人為什麼這麼肯定?」
「凡事雖說講究一個證據,可是我相信我的第六感,從一開始,趙安然為了金驍能夠娶她而三番四次的設計,一步一步,步步為營,看似天真無邪的背後,其實她很聰明,知道用善良的童真去掩飾她的內心陰暗,金驍被她套牢,也是遲早的事。」
「夫人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我現在覺得連蔣家的衰敗都是因為她的故意陷害,她似乎是早就想好了抽身而出的時機,只要這件事扯上我或者席氏,蔣家就算是再了不起的豪門家族,也會變成過眼雲煙,甚至家破人亡!」
席宸斂了斂眉,從蔣二少的車禍開始,蔣氏股份的被壓低最後清盤,股東們人心惶惶,都傳言席氏要做空蔣氏,如此消息一傳出,無論是大小股東都忙著拋售。
不得不說,趙安然這步棋走的還真是天衣無縫。
既能脫身而出,又能擊垮整個蔣氏,最後再來惺惺作態道個歉,那我見猶憐的模樣,誰會跟她一個受害者計較三分呢?
金嘉意拿著叉子攪動著果盤,似笑非笑道:「我挺好奇接下來她會怎麼做?」
「我有想過會不會是趙家裡有人泄露了我們的秘密,可是我從未懷疑過趙安然,我們也算是認識了幾年,她從小就乖巧可愛,沒有做過什麼離經叛道的事,唯獨執著嫁給金驍,才會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做出那些讓人匪夷所思又啼笑皆非的糊塗事。」
「是啊,我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她。」金嘉意不置可否道。
「那夫人現在又為什麼這麼懷疑她了?」
「有時候一個人為了太追求完美只會適得其反,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缺陷被刻意的放大,讓外人一目了然,她的每一句話看著像是脫口而出,其實仔細一品,不難發現她的每一個字都是深思熟慮過後才說出口,那樣的謹慎,那樣的小心翼翼,就像是做賊心虛。」
「看來是有必要去醫院探一探病了。」席宸莞爾。
「席總打算怎麼做?」金嘉意問。
席宸揉了揉她的腦袋,笑容滿滿,「趙安然不敢做,因為她有顧慮,她是真的愛金驍,她怕自己一旦捅破了這層紙就會讓趙家和金家同時陷入困境,所以她不敢自己做,而是假手他人,如果我們把她的後路全部斬斷了,就算她有證據了,也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我挺期待這場遊戲的最後勝負,我這個人雖說有些自負,但也好歹是玩遊戲的高手,不知道席總可否願意和我一同與我看這出好戲呢?」
席宸抬起她的下頷,嘴角微揚,「我自當與夫人共賞這出好戲。」
兩人相視一笑。
「叮……」手機鈴聲突兀的打斷屋內的和諧氣氛。
金嘉意瞄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電話,不以為意的按下接聽。
她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就聽對方搶先一步說道。
金主鏗鏘有力的說著:「閨女啊,我最近和你媽媽挺無聊的,看著西南公園風和日麗,就打算出來溜達溜達,想著給生活加點料,咱們就和幾個人玩了一場遊戲,不料對方是個不願賭服輸的主兒,跟他們玩著玩著,大家就玩脫了,哈哈哈。」
「說人話。」
金主苦笑道:「警局的空調挺不錯的,閨女有沒有考慮考慮過來坐坐?順便把你爸你媽還有你閨女給領回去?」
「……」
金主沒有聽到回復,輕咳一聲,慎重道:「你也是知道的,你媽就跟粗狂漢子似的,別說一個頂兩,就是以一敵十都不在話下,一不留意,對方殘了。」
「哪家警局?」金嘉意眉頭微微一抽,問出口。
金主笑道:「西南第三分局。」
「我馬上就過去。」金嘉意掛斷電話。
席宸坐在一旁忍俊不禁道:「岳母跟人打架了?」
「能把我媽逼成那樣,想必對方也是有幾把刷子的,我得親自過去看看。」金嘉意拿起外套。
席宸本打算緊隨在後,卻剛剛走出兩步,就被對方一記眼神弄的寸步難行。
他道:「夫人是不打算帶上我?」
金嘉意毫不客氣的指了指他的殘肢,「好好在家裡休息,我去去就回。」
「我身體雖然殘了,可是我還不是廢人,夫人這麼說,可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嗯,我很懷疑。」金嘉意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席宸欺身而上,居高臨下的捻住她的下巴,「夫人這樣說,可有想過後果?」
「後果是什麼?」
「我會向你證明我是不是能力受阻。」席宸直接捧住她的臉,強勢霸道的吻住她的唇,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脫下她的衣裙。
「……」金嘉意按住她蠢蠢欲動的手,戲謔道:「席總是為了證明自己夠快能夠在幾分鐘之內就解決這件事呢,還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廢而與我來場生命大和諧以證自己威風凜凜呢?」
席宸嘴角高揚,「我自然是要重振身為一個丈夫的能力了。」
「我並不覺得這個時候適合做這種事。」金嘉意將衣服扣好。
席宸替她整理了一番著裝,嘆口氣,「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金嘉意手下動作一停,蹙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席宸虛虛的晃了晃自己的胳膊,「就因為我殘了一隻手,你連帶我出門都要考慮了。」
「……」
「我雖然左手行動不便,但我右手依然能夠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說完了嗎?」金嘉意瞪著他。
席宸點了點頭,那低頭不語的模樣像極了正在搖尾乞憐討好主人的小寵物。
金嘉意長長的嘆出一口氣,握上他的手,面色嚴肅道:「等一下跟緊我,不許走太快,更不能到處跑。」
「……」席宸默。
金嘉意推開大廳的玻璃門,陽光火辣辣的落在自己的瞳孔里,她看了一眼旁邊神色如常的男人,正色道:「記住了,別走丟了。」
「夫人放心,我一定會寸步不離的守在你身邊的。」
車子疾馳在泊油路上。
西南警局,姚翠花洗乾淨臉上的血跡,隨意的擦了擦手,注意到身側有人窺探,面色不悅的側了側目。
被咬掉了大半隻耳朵的男人急忙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姚翠花將紙巾丟進垃圾桶里,對著正在跟小警察談天說地的金主,漠然道:「幾點了?通知你閨女沒有?」
金主回了回頭,說道:「已經跟她說了,她馬上就過來。」
話音一落,他又繼續跟旁邊正在記錄檔案的小警察聊著天。
小警察忍不住的苦笑道:「這位先生,我正在做檔案,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至於別的事,你不需要說,這些都無關緊要。」
金主炸然,認真道:「怎麼就不重要了?我可是繪聲繪色的在跟你描述當時的情景。」
小警察道:「你只需要簡短的說一下大概就行了,不用說的這麼詳細。」
金主擺了擺手,一本正經道:「為了避免你們忽略什麼,我必須要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不然等一下你們收錄情況不完善,又得多此一舉的重新調查一番,為了節約大家的時間,我必須一字不漏的說清楚。」
小警察單手扶額,一個字一個字的敲著鍵盤,「好好好,你說,你請說。」
金主激動道:「我媳婦兒突然一個迴旋踢,直接將第一個男子給撂倒在地上,然後再來一記高抬腿,毫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另一名男子給踹翻三米遠,最後輕功水上漂,一腳將他踢得人事不省。」
「說話正經一點。」姚翠花吼道。
金主驀地挺直後背,說著:「也就是她用著爪子撓破了對方的臉,然後又拽又咬又啃,最後的畫面就是你們趕來時看到的情況,她坐在兩人身上,扳斷了對方的手指腳趾,順便還打算打斷幾根肋骨,幸好你們出現的迅速,及時制止了她的暴力行為,否則我想你們得先把人送去醫院急救了。」
兩名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男子彼此看了一眼彼此,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他們一個個的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揍成這副慫樣,甚至他們壓根就沒有機會還手,那個女人下手快很准,幾乎是招招見血。
「那你們是為什麼要打架?」小警察開口徵詢緣由。
說到原因,姚翠花越發隱忍不住自己體內的暴躁之氣。
兩名男子又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敵方的威脅,一個個耷拉著脖子,連正眼都不敢瞧一下對他們虎視眈眈的女人。
姚翠花指著兩人,咬牙切齒道:「為什麼要搶我外孫女?說話。」
兩人被震懾住了,將腦袋埋得更低,更不敢說話。
小警察忙道:「他們搶孩子?」
姚翠花點頭,「如果不是我功夫了得,經常用我家那口子練手,今天我家萌萌噠,可愛聰明的小瀅瀅就被他們給抱走了,幸好我反應靈敏,速度奇快,巾幗不讓鬚眉,否則我現在就得滿世界找我家寶寶了。」
金主輕咳一聲,「說話就說話,別為了襯托你的厲害就把磨我腦袋的事說出來,我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也是有尊嚴的。」
「閉嘴。」姚翠花怒斥一聲。
金主乖乖的閉上嘴。
姚翠花一一巡視過兩人,指著其中一人道:「給我抬起頭。」
被點名的男子詫異的抬起頭,滿目驚恐的瞪著劍拔弩張氣勢下的女人,她難不成還打算在警局裡再咬自己一口?
姚翠花咬他是不可能的,畢竟她還算是遵法守紀的好公民,強勢霸道的問:「你們為什麼要搶我家孩子?」
男子吞吞吐吐難以啟齒,他能說真話嗎?他敢說真話嗎?
另一人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別亂說話。
姚翠花眯了眯眼,指著另一人,「你來說。」
另一人愕然,自己這算不算是自己引火上身了?
姚翠花搬來一張椅子,就這麼坐在兩人身前,目不轉睛的瞪著他們,只要他們敢說錯一個字,她不敢保證自己的這條腿會不會立刻飛出去砸在他們那已經是傷痕纍纍的身體上。
男子吞咽一口口水,小聲道:「我們就是想找個法子多賺一點錢,小女孩很漂亮,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你們是綁架,還是人販子?」姚翠花問。
男子神色倉皇,忙道:「我們只是想撈點錢,沒有想過對孩子做出什麼壞事。」
「那就是綁架了。」姚翠花直言道。
男子搖頭,「我們就想著賣了她。」
姚翠花看向一旁正在做筆錄的警察,問道:「我可以打他們嗎?」
警察故作充耳不聞的看向另一側,他剛剛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也沒有看到。
姚翠花直接抬腿重重的扣在說話男子的頭上,站起身,一把擰住對方的耳朵,怒目而視,吼道:「販賣孩子你還有理了啊?綁架孩子你還有苦衷了啊?我姚翠花雖然只是一個女人,但也知道靠自己能力謀生,你們這些人年紀輕輕就不學好,想著歪門邪道的法子撈錢,你對得起父母雙親,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國家的培養嗎?」
「我錯了,我悔過,我真的真心悔過。」男子疼的嗷嗷叫。
姚翠花卻是越發控制不住的脾氣,一巴掌打過對方的腦袋,吼道:「現在知道後悔了?現在知道闖禍了?」
「是,是,我們都知錯了,不會再犯事了。」兩人環顧著四周,竟發現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助他們。
「好了好了,翠花,咱們冷靜一點,這裡好歹也是警局,咱們低調一點,低調一點,等他們出去了,再找人揍他們。」金主拉住又一次打算拳打腳底的姚翠花,生怕她一個激動把兩人給打死在警局裡。
兩人獲救,抱頭痛哭。
姚翠花深吸一口氣,平復好起伏的心緒,對著小警員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了?」
「畢竟在公眾場合打架滋事不是小事,需要擔保才可以出去,你們可以先坐一會兒,喝點水,等家裡來人了簽個字就可以回家了。」小警員解釋道。
姚翠花坐在椅子上,再問:「那他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小警員看向兩名受傷的男子,道:「這兩人會由檢察院提起公訴,販賣兒童是重罪,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太輕了,他們這樣就應該無期或者死刑。」姚翠花義憤填膺道。
兩人聞言虎軀一震,他們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綁個人就要死刑了?
「我們不是人販子,我們是綁匪,我就想著綁架孩子撈點錢,沒有打算賣她的。」男子急了,忙道。
小警員道:「綁架罪情節稍輕者判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刑罰。」
兩人面面相覷。
金嘉意剛剛走進警局,就覺得裡面氛圍很不一樣,好似默默的有什麼說不出來的詭異,所有人都看著她家嬌滴滴賢良淑惠的母親是怎麼回事?
姚翠花站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的嬌小,特別是在一群警察群里,更是顯得瘦弱,只是這麼一個瘦弱的女人現在手裡正提著兩個大男人,瞧那架勢,好像戰況還很激烈。
一名警員道:「這位女士咱們先冷靜冷靜,有什麼話心平氣和的說,咱們都是知識分子,講究的是以和為貴。」
姚翠花瞪了對方一眼,疾言厲色道:「這兩人可是要綁架我的外孫女,你難道還要我跟他們握手言和?」
警員又道:「他們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
「這是怎麼回事?」金嘉意走上前,瞧著打的臉紅脖子粗的姚翠花,蹙眉問道。
姚翠花見到自家閨女,忙道:「嘉意你過來,這兩人還想著把你家小瀅瀅給綁架了。」
聞言,金嘉意臉色一沉,擠開人群,站在其中一名男子身前。
男子本以為這人是來解救他的,結果還沒有喘上一口氣,自己的另一隻耳朵又被對方給扯了起來。
金嘉意怒斥道:「你為什麼要綁我的孩子?」
男子疼的齜牙列齒,忙著解釋,「我們就看著她長得可愛,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對了,小丫頭呢?」金嘉意環顧一圈也沒有見到寶寶。
姚翠花道:「這裡吵,我讓保姆把她帶回去了。」
金嘉意如釋重負,繼續扯著那人的耳朵,沉色道:「是誰指使你們的?」
「沒有人指使,就是我們自己——」
「說實話!」金嘉意加重手下的力氣。
「啊,啊,啊。」男子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被擰斷了,他雙腿一軟,直接被嚇暈過去。
金嘉意松下手,瞪著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面無表情道:「把人好好的看管起來,我想他會告訴我們很多很多了不得的秘密。」
出了警局,姚翠花才發現自己用力過度,手腳都開始痙攣起來。
金主替她揉了揉胳膊,「教訓教訓他們就夠了,瞧瞧你現在,知道疼了吧。」
姚翠花冷冷哼道,「你一個大男子漢躲在我一個女人身後,有臉說這話嗎?」
金主低下頭,索性閉嘴,保持安靜的替她揉著手腳。
姚翠花看向金嘉意,後知後覺道:「看得出來,他們肯定是預謀好的,一定是知道了小瀅瀅的身份,打算綁架她來找我們要錢。」
「我更覺得他們是想綁架寶寶來威脅我。」金嘉意道。
姚翠花瞠目,不明道:「他們為什麼要威脅你們?是商場上的敵人嗎?」
「商場如戰場,我們自然會樹敵無數,看來以後得更小心一些了才行。」席宸道。
金主后怕道:「如果當時是我抱著孩子,只怕寶寶已經被抱走了,幸好有我家戰鬥力驚人的翠花在。」
姚翠花驕傲的揚了揚頭,「我這麼多年可不是白練的。」
金主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的腦門疼的厲害啊。
夜幕初上,出城高速漸漸的排起了長龍。
……
安靜的普通住宅樓前,有一輛車停靠在路邊已久。
裴泓目眥欲裂的瞪著不遠處的那一座普通民居,憤憤然的將麻醉槍丟到一旁的狙擊手上,「把人給我帶下來。」
狙擊手謹慎的從下水道管子上爬上前,靠著窗,確信屋內之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之後,毫不猶豫的連發兩槍。
莫易卿察覺到動靜,下意識的避開突然飛馳而來的麻醉彈,只是避開了第一彈,顯然來不及躲開第二彈。
狙擊手見到搖搖欲墜趔趄兩步之後跌倒在地上的男孩之後,翻窗而進,直接將麻醉昏迷的男孩扛在肩上。
漆黑封閉的空間里,有水流聲嘩嘩的流淌在四周。
莫易卿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目光有些呆愣的東張西望一番,他迷迷糊糊中才想起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他警覺的動了動手腳,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被銬著手銬。
噌的一聲,漆黑空間里燈光被點亮。
裴泓得意忘形的叼著一根煙走上前,腿腳還有些不利索,他靠上前,朝著莫易卿的臉吐出一口煙圈,笑道:「知道我想對你做什麼嗎?」
莫易卿一言未發的看著他。
裴泓仰頭大笑起來,指著隔壁房間,「裡面有三個被強行灌了三碗大補湯的囚犯,他們可是渴了很久了,特別需要你這隻小綿羊安撫安撫。」
莫易卿依舊沒有吭聲。
裴泓嘖嘖嘴,「這細皮嫩肉的,肯定熬不過去吧,沒關係,我會讓他們適時的溫柔一點,畢竟這麼快就玩死了,我可會失去很多樂趣啊。」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莫易卿反問。
「老子不想知道你在想什麼,得罪了我裴二少,我會讓你們一個個都吃不了兜著走,今天先拿你開刀,至於那個陳亦城,沒關係,咱們來日方長,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他哭著求我饒命。」
「你的這個想法很不錯,可惜現實總是很殘忍,或許你的希望得落空了。」
裴泓瞧著都到了這一步還嘴硬的男孩,忍無可忍的鉗制住他的下巴,趾高氣昂道:「你少在爺面前說這些大話,老子今天就告訴你,我會玩死你。」
「是嗎?」
裴泓聽得空氣里好像有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他的視線往著男孩身上移了移,驀然睜大雙眼,剛剛還完好無損綁在他手腕上的手銬已經呈現一個扭曲狀態,更為驚悚的是,斷了!
手銬斷了,斷了,它竟然斷了!
裴泓突然覺得陰風陣陣,空氣好像莫名其妙的就降了幾度,他有些不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尋思著要不要拔腿就跑?
莫易卿面色如常,不急不躁,他道:「裴二少現在可是想要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裴二少苦笑道:「哈哈哈,你說,你想說什麼就說。」
「我這個人脾氣挺不好的,向來都是有仇必報!」
裴泓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他好歹也算是二代三代里最閃亮的那顆紅星。
而眼前這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屁孩竟然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威脅他!
他必須要讓他知道在京圈子裡得罪了他裴泓比得罪了天王老子後果還嚴重。
裴泓摔下手裡的鞭子,毫不猶豫的想著轉身逃跑:媽的,老子雖說有骨氣,但生死攸關面前,骨氣算什麼狗屁玩意兒,老子怕你還不成啊。
說時遲那時快,裴泓只覺得身後有一陣風襲來,他本能的回過頭,剛剛還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卻是不見了蹤影。
裴泓下意識的停止雙腳,他慌亂中四處張望一番,封閉的空間里,好像只有他一個人。
「我去你的大爺的,他是不是人?」裴泓忍不住恐懼,小聲的碎碎念著。
「你很害怕?」鬼魅的聲音從他的身前響起。
裴泓詫異的看向鐵門處,男子負手而立,明明就是矮自己一頭,卻在對峙中,發現自己竟默默的縮減了一米身高,眼前這個人如高山屏蔽了他的所有傲氣。
怎麼辦?打是打不過,逃也逃不掉,難道要自己大聲呼救?
「來人,快來人啊,給老子快進來,門外的都進來。」裴泓放下面子,扯著嗓子大聲叫喚起來。
可是卻是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的聲嘶力竭。
裴泓被逼退兩步,這才想起自己進來的時候對著門外的警衛說過,等一下無論這裡面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進來。
他從來不覺得這些警衛會聽話,沒想到他們還真是很聽話,說不進來就算打死了自己他們也不可能會進來拯救他了。
無可奈何之下,裴泓就差雙腿跪地求饒,他軟下語氣,苦笑道:「小莫同志啊,咱們有話好好說成不?我其實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別當真。」
「我從不把敵人對我的威脅當成玩笑。」莫易卿扭了扭手腕,意圖明顯。
裴泓被嚇退兩步,靠在牆角處,燈光忽明忽暗的落在他單薄的身子上,他突然由生一種爺今天得交代在這裡的即視感。
莫易卿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突然矮上一截的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冷冷冰冰道:「你還有什麼話想說?一次性說完了,我想今天過後,你會有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開不了口。」
裴泓咬緊牙關,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雙腿在發抖,忍不住緊張的雙腿直接一跪,他求饒道:「我錯了,我下次絕對不這麼做了,莫大爺,放過我一次好不好?」
「看來你是沒有什麼話可交代了。」
「不不不,我有話說,我真的有很多話要說。」裴泓緊張的說著。
「可惜我懶得聽了。」
話音未落,裴泓覺得有微風拂過自己的臉,他好像突然間騰空而起,嗯,他飛的可高可高了。
「嘭!」裴泓的身體重重的砸在牆壁上,然後滾落在地上,他仰面朝上,覺得自己心口疼。
莫易卿拎起他癱軟的身體,毫不客氣的再一次拋向空中,下一刻,抬腿就是用力一踹。
裴泓再一次砸在牆上,又灰溜溜的滾到了地上,一口血從嘴裡吐出來,他咳了咳,意識開始混亂。
莫易卿站在他面前,拳頭緊握。
裴泓虛虛晃晃中好像看到了他眼神里迸發的殺氣,媽的,至於這麼狠嗎?打自己一頓還不夠,那樣子是打算殺了他嗎?
莫易卿一言未發,直接揮拳而下,這一拳下去,他保證,地上躺著的這個人,必死無疑。
「住手!」陳亦城一腳踹開緊閉的鐵門,他聽見裡面的鬧騰聲,原本以為自己這麼出現是來英雄救美了,卻不料,眼前的這一幕,把門外的他以及一幹警衛嚇出了一身冷汗。
裴泓見到打開的鐵門,就像是喪家之犬一樣從莫易卿的拳頭下爬了出來,甚至委屈的兩眼淚流,他哭喊著:「救我,救我,救救我。」
陳亦城有些尷尬的站在原處,眉頭微挑,輕咳一聲,「我好像來遲了。」
裴泓抓住陳亦城的褲腳,指了指身後猶如浴血奮戰歸來的莫易卿,聲淚俱下道:「把他帶走,立刻把他帶走,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我不玩了,我再也不玩了,我要回家,我要我媽媽。」
陳亦城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嘆口氣,「早就警告過你了,這個人惹不得,他的心眼比砂礫還玲瓏,你這麼招惹他,不是自找苦吃嗎。」
裴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著陳亦城的褲腿就蹭了蹭,「以後咱們兩玩,不帶他一起玩了。」
陳亦城邪魅的勾唇一笑。
裴泓神色一凜,他又一次強烈的感受到了危險。
陳亦城笑道:「那我們先來玩一場如何?」
裴泓的手來不及縮回來,身體再一次被踹飛,他翻滾了幾圈,最後重重的砸在牆壁上,徹底暈死了過去。
在場的警衛們來不及反應,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二少被接二連三的群毆,最後昏了過去。
陳亦城上前,審視了一番毫髮未傷的莫易卿,點了點頭,「我一得到消息就跑過來了。」
莫易卿鬆了鬆手腕,掙脫開手銬的時候整個手腕被磨破了皮,他走出囚室,朝著光明的地方走去,道:「不需要城少出面,我自己能夠解決。」
「那是他裴泓傻,如果是他哥,別說我今天找不到你,就算找到你了,估計你都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依你所言,現在整個華國的將軍指揮官們都是這麼卑鄙無恥喜歡暗算他人?」
陳亦城語塞,他好像把自己也給罵了一遍。
莫易卿徑直走下台階,還沒有來得及離開,一輛車便橫衝直撞朝著他駛來。
出於對危險的預知,他警覺的往著另一側不著痕迹的躲開了。
車子驟停。
陳亦城瞪著從車內走出的身影,警惕的擋在莫易卿身前。
裴熙抬頭看了看身前的這棟宅子,似笑非笑道:「我好像已經來晚了一步。」
「還不算晚,正巧可以去把你弟弟帶去醫院裡救一救,說不定還能救回來。」陳亦城揶揄道。
裴熙卻是置若罔聞,直接朝著他們走來。
陳亦城伸出手制止他的靠近,「你想說什麼就說,別跟我套近乎。」
「我看過演習錄像,我對你很好奇,希望有時間我們可以單獨聊聊。」裴熙對著莫易卿道。
陳亦城冷冷道:「裴大少當著我的面想要挖我的人,是不是有點太輕視了我的存在?」
「可能會有點抱歉,但我真的很欣賞你,我想與其讓你跟著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城少,不如來我的麾下,我會給你機會大放光彩,讓你成為我們華國的英雄。」裴熙再道。
「你再說話小心我揍你。」陳亦城磨著牙惡狠狠道。
裴熙卻是笑意盎然,他道:「如果有興趣隨時來裴家找我。」
陳亦城抓起莫易卿的手,直接撞開擋著他們的裴熙,徑自朝著自己的車子方向走去。
莫易卿回了回頭,瞧著路燈下昂首挺胸的男人,他的視線也正巧是不偏不倚的落在自己身上。
裴熙笑了笑,眉角彎彎,能夠看出來,這個人城府極深,那種眼神彷彿已經穿透了獵物本身的屏障,將各自內心一覽無遺的看了個通透。
那雙眼,很犀利啊。
上了車,車子一路東行。
夜色更深。
城外的私人醫院裡,午夜時分,整個醫院顯得極其的安靜。
趙安然坐在病床前,如同往常那般細心的替趙祁擦了擦臉。
趙祁軲轆著兩隻眼珠子,身體依舊動彈不得,他就這麼愣愣的望著女兒,想要說話,可惜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趙安然將毛巾洗了洗,繼續替他擦著手臂,嘴裡似乎還自言自語著:「爸爸,您究竟想對我說什麼?那究竟是一個什麼秘密?為什麼會讓對方如此瘋狂的選擇殺人滅口?」
沒有回復,趙祁只得睜著眼睛看著她,眼瞳里有焦急,有不安。
趙安然繼續嘀咕著:「本想著借著山丞的能力挖開那座墓,看看裡面藏著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可惜那兩兄妹都是太自以為是的人了,一下子就泄露了自己,現在我該怎麼辦?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趙祁想著動一動自己的手提醒這個孩子什麼,卻是無能為力的干著急。
趙安然坐回椅子上,低下頭,沒有人能夠窺探到她此時此刻的面部表情。
她說著:「爸,我要不要再試探對方一下?可是我怕我如果太急功近利,會被他們發現,有可能這個秘密真的很可怕,但我不想放棄。」
趙祁閉上雙眼,他知道女兒一旦下了決心就只會是覆水難收。
趙安然笑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這麼放棄,他們為了掩蓋秘密妄殺了那麼多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人平白無故的死去,我會調查出來,撕碎他們所有的偽裝。」
「咚咚咚。」輕嚀的敲門聲從門外響起。
趙安然看向推開房門一角進入視線的男人身影,她莞爾,「來了?」
金驍點了點頭,「收拾好了沒有?我們回去?」
趙安然站起身,拿起外套,對著床上已經閉上了雙眼不知是睡著了還是疲憊了的趙祁小聲道:「爸,我先回去了。」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
趙祁睜開眼,雙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他的身體動彈不得,除了有輕微的疼痛告訴自己還活著外,他幾乎以為他都已經死了。
這樣活著,還真的不如死了。
「叮……」緊閉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趙祁本以為是女兒去而復返,可是當來人靠近之後,他的瞳孔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