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番外六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賠裙子？

白諾的氣勢陡然被消下去一半。她連現在身無分文，上哪找錢去給她賠裙子？

不安局促的視線弱弱地盯著狼戚戚身上穿著的裙子，憑她多年的眼力，一眼就認出這是煙霞鍛的料子，不算名貴，但也不便宜。

好在，只是髒了一塊。

「我幫你擦擦。」

「擦？你現在渾身上下有一塊乾淨的地方嗎？用什麼擦？白諾，我看你是故意耍我吧~」說罷，狼戚戚給一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小丫頭立即心領神會的走上前，甩手一個巴掌，將身為半點靈力的白諾打的眼冒金星，嘴角冒血，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

「綠朱，放肆！」狼戚戚不痛不癢的呵斥了一句，「人家可是尊貴的狐族公主，你怎麼可以隨意動手？」

「公主，她是哪門子的什麼狐族公主？她身上流的是不要臉的賤婦和罪臣的血，說起來，連我都不如……」

主僕倆一唱一和，配合的很默契。

這一刻，白諾終於理解當年姬靈月是什麼感受了。恨入骨髓，卻無能為力，明明想吃了對方的肉喝了對方的血，卻只能不甘的瞪著眼睛，將打碎的銀牙往肚子里咽。

眼淚，不爭氣的一顆一顆往下掉。

短短一會兒，便哭花了一張小臉。

視線越來越模糊，狼戚戚惡毒的嘴臉，還有周圍吃瓜群眾的譏諷的笑臉，都已然看的不再真切。連帶著聲音也越來越遙遠。

白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的不能自已。也不知是在傷心著這段時間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是在悼念過去天真頭腦簡單的自己。

姬靈月一直冷眼旁觀，既沒有出手相助，也沒有落井下石。忽然，眼角的餘光瞥到幾道隱藏在人群中有著毒蛇一般陰冷視線的身影。

在人群中央痛哭流涕的白諾就如同美味的獵物一般，被那幾個人緊緊鎖定，而白諾，顯然並未發覺。

姬靈月來了一點興緻，慵懶的眸子睜開幾分，射出道道精光。

憑藉她曾經多年受追殺的經驗，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幾人絕對是專業的殺手，而且想要擊殺的目標就是白諾。

天底下，現在最希望白諾死的人是誰？定是狐族。因為白諾就是他們狐族的一個污點，一個恥辱。

這一刻，姬靈月忽然有些同情起白諾來。就算沒有血緣，但畢竟也相處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是連眼睛都不眨就可以抹殺的存在。

然，同情，也只是同情罷了。她同情白諾，卻也沒忘了當初白諾如何打了她整整一百個巴掌的事實。俗話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大抵就是如此。她沒上去添亂已經算放她一馬了，想要她出手相救，門都沒有。

姬靈月又看了約么半柱香的時間，然後步伐穩重正大光明的從白諾身邊走了過去。

白諾一直哭，哭了很久很久，似乎要被這輩子所有的眼淚都哭乾的感覺。等她停止眼淚時，夜幕已經降臨。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各回各家，就連狼戚戚也沒了蹤影，不願意在這浪費時間。

留下的，儘是一些眼中閃著不懷好意光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