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回到原點(二合一大章)
似是也有道理!
夢中的少女陷入沉思,飄在他們上空的彥小七也陷入沉思。
畫面一轉,二人已又是滾在一起,彥小七慌忙抬手將眼睛遮住,雖說這兩人應就是自己同羲煜的前世,但這般看著,還是會讓她面紅心跳。
這樣的記憶,上神大人的碎片中可是也有?
彥小七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似是,似是他們的第一次,上神大人就極為熟練!
這種問題不能深究,彥小七神魂不穩的看著那震動的床帳終於停止搖晃,看著那二人穿衣出門。
門外,依舊是仙魔大戰的戰場,只是那曠日持久的戰爭似是已經接近尾聲。
「大人,待仙魔大戰結束,我們尋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去隱居可好,你那澈羲宮中冰冷冷,一點趣味也沒有。」
「好,全都依你。」
男子的承諾如同落在彥小七的心中,讓她不由得跟著心動,是不是她也可以這般勸說羲煜?
鎮天山上,魔界一次次向著山頂發起衝擊,有遠古流傳下的玉簡曾說:鎮天碑,鎮天地與仙魔兩界。不能受損更不能倒塌,輕則界面不穩,重則天地重歸混沌。
但這樣的話語經過萬萬年的流傳,變為推倒鎮天碑就可以一統仙魔兩界,所以自遠古開始,仙界眾人求穩,一直死死守鎮天碑不倒。
魔界眾人激進,總是試圖將鎮天碑推翻,將仙界版圖劃歸魔界。
所以無論哪一次的鎮魔大戰,到了最後就會變為仙魔兩界在鎮天碑旁的廝殺,一方力保,一方拼盡全力破壞。
「不好,鎮天碑出現了裂紋。」
彥小七飄在空中就聽到耳邊傳來喊聲,她輕飄飄的向著山頂飄去,就見鎮天碑的周身再沒有一絲仙霧繚繞,潔白的碑身,攔腰出現一道裂痕。
那裂痕如傷疤般,在那潔白瑩潤的碑身上格外明顯。
「大家快加把力氣,那鎮天碑就要被推倒了。」
一道尖銳的叫聲在戰場中響起,廝殺因這一聲又變得更為猛烈,彥小七看著一道道術法落在鎮天碑上,讓那無暇的碑身變得傷痕纍纍。
被魔將糾纏的三位上神對視相互對視一眼,身形躲閃間快速變化,從包圍圈中閃出一人,飛身至鎮天碑前用一件件仙器來化解落到近前的術法。
沒有日月更替的廝殺,彥小七都不知自己到底在天上飄了多久,只知到了最後,戰場上的人變得越來越少,有人受傷偷偷離場,有人被法術擊中要害隨之隕落,也有人站在一旁猶豫著,不肯再上前。
魔帝邁著慢悠悠的步子從山下走來,揮手將一干手下全部叫走,沒有同三位上神做任何交流,但所有人都知道,仙魔大戰終於結束了。
鎮天碑只是受到了傷害,卻沒有倒下。
這對於仙界而言,應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所有人都這樣想,包括三位上神大人,也包括他們身邊的少女。
彥小七一顆心終於又提了起來,她在聖地上想盡辦法也沒能看到結果的後繼,終是又有了機會。
依舊是整夜的纏綿,看得多了也再不覺辣眼睛,只是少女閉著雙眼欲拒還迎的模樣讓她總覺跟自己很是相像!
夢中的少女倦極而睡,彥小七的視線中出現微微的空洞,那少女打坐或是睡覺時,她便不能隨著那少女的目光去移動。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醒來,只身旁的位子已經變涼。
如同過去的無數歲月,少女並沒有急著起身,只是在同心結中傳音,只這一次那同心結再不如往日般瑩潤,暗紅的光影在識海中搖搖欲墜。
少女猛地起身,將衣服胡亂套在身上便沖了出去,空蕩蕩的大殿,她尋遍了所有的角落卻再沒能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
人是在她睡夢中失蹤的?彥小七飄在空中看著大殿中的少女四處狂奔找尋。
之後的歲月里,男子就如憑空消失一般,無論少女如何尋找,走遍了仙界的每一處角落都尋不到。
識海中的同心結,沒了對方魂力的滋養,終是搖晃著從識海中脫落下來。
少女再無法通過彼此相融的神魂去感知對方的蹤跡。
同心結還會從識海中自動脫落?這點認知讓彥小七的心頭沒由來的一緊,若是有一天羲煜也那般消失,是不是她也沒有辦法再尋到他的蹤跡?
幾百年過去,當年的仙魔大戰對仙界的創傷早已過去,四海之中又是一派歌舞昇平,除了少女,這仙界中再無人關心那突然失蹤的三位上神大人到底去了何處。
流火殿外的迎春花依舊開的嬌嫩,一小朵一小朵的簇擁著,迎著風撲簌簌的抖動。
百年中的一次遭遇,讓少女時常出現一個個相似的夢境,夢境的場景與她的經歷極為相似,夢中夢醒,少女已是無法分辨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也許都那都是自己,只是這樣的經歷,不止一次。
少女通透聰慧,已是沒有心思去探究這背後的具體含義,只是那疼痛被疊加,讓她禁受不住。
彥小七揪心的看著少女從戒指中取出那柄讓她異常熟悉的匕首,這是終於要到最後一步了嗎?
匕首刺穿心肺,似是沒有想象中的疼。
彥小七看著少女身前蜿蜒的血跡,看著她顫抖著身子爬起,將匕首從胸前拔出再一次洞穿心肺,難過的別開頭。
一定要記得,若是真有一日羲煜這般拋下她不辭而別,一定不能落到如此難堪的地步。
彥小七一遍遍交代著自己,每重複一遍心口就如同被匕首洞穿一般,空洞洞的疼。
少女的衣襟已經被血打透,她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手中驀地出現一枚玉簡。
梵唱般的咒語從少女口中念出,那聲音讓彥小七的神魂不由得跟著躁動,她壓著識海中被掀起的風浪,不錯眼的看著少女指尖的動作。
瑩潤的神魂被從體內抽出,一道帶著濃濃的愛意,一道帶著濃濃的情慾。
若是有來生,做一個無情無欲之人,這樣的悲苦就定是再不會經歷一次,只是,仙人會有來生嗎?
少女笑看著指尖漸漸飄散的兩道神魂,還是讓她魂飛魄散吧,這樣,這樣的疼就再也不用忍受一次。
唇角沁出血跡,少女終是閉上眼昏死過去。
原來是這樣!
果然是這樣!
少女昏死過去的第一時間,彥小七就被從夢境中彈出,她死死的閉著眼,不知該如何面對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命運。
熟悉的手臂再次將她攬進懷裡,彥小七一翻身就急急的纏了上去。她的夢定是還沒醒,所以才會覺得此時一個簡單的碰觸也會讓她悸動。
「可是做噩夢了?」
小徒弟驚恐又躲避的動作讓羲煜微微一愣,自己似是並沒有離開太久,莫非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小徒弟遇到了什麼問題?
上神大人在心中細細的思量,但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以彥小七的身份,在這青丘上會遇到什麼糟心的事情。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聲音,鼻尖的蘇合香都讓她的神魂跟著得到安撫,彥小七向著羲煜的懷中又蹭了蹭。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彥小七隻覺自己一覺並沒有睡多久,彷彿前一天自己才從青青的山洞中回來。
小徒弟這問題倒是有些怪怪的,羲煜笑著回道:「半年過去,已是不快了。」
居然這麼久!
彥小七縮在他懷裡還是不願出來:「再陪我睡一會好不好?」
那夢裡的見到的場景,她卻是不知該如何同羲煜說起,缺失的一魂一魄原來真的是她自己從神魂中硬生生分離出去。
但兜兜轉轉,那一魂一魄,還是為他而生,一切依舊又回到原點。
若是夢中的少女知道那一魂一魄離體后的遭遇,怕是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吧。
彥小七在羲煜的懷中胡亂的拱著,夢境帶來的惶然和恐懼讓她一時間無法安穩,只能這樣死死的抱著羲煜。
外面的天色剛剛亮起,彥九的傳音的玉符已是又飛到他的手中,羲煜攏著彥小七的頭髮,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著。
「好,咱們在睡一會。」
低沉的聲音鑽入耳中,彥小七緊張的身子隨著羲煜的一聲聲安慰,慢慢的放鬆下來。
又一枚傳音符送至,羲煜知曉彥九那裡已是再等不及,但彥小七這裡他又著實放不下,只能將人用斗篷裹起,抱在懷裡。
「你怎麼將她也帶來了?」
彥九愕然的看著羲煜懷中的大繭,這兩人就這麼一時半刻的都離不開嗎?
「小七似是做了噩夢,剛剛才睡下。你找我是有何事?」
指尖跳躍著火紅的熒光,昏睡的術法落在彥小七身上,懷中人明顯又睡得沉了一些。
「你們去苦海后,那白蓉,」怕羲煜早已忘記那人的名字,彥九又細細的解釋道:「就是西海老龍那個與靈蕊有七分相像的女兒,被西海老龍送到霜華山去了。」
「這西海老龍倒是心急的很。」
羲煜不屑的哼了聲,能將自己的女兒如同貨物一般送出去換取利益,這四海的老龍也都夠讓人不齒。
「是啊,我一收到消息就一直在等你,結果你上次送了小七回來就走了,我一直尋不到你。」
懷中揣著燙手的影像石,彥九對那霜華山的關注也在朝著變態的方向去發展。
「清霜一向將那霜華山布設的滴水不漏,他若是不願放消息出來,就算我們再如何努力也是無濟於事。」
「是,這個道理我自然知道,但我總覺這背後怕是有什麼陰謀在,若是不弄清,我這心裡就不安穩。」
「這就不是你需要去擔心的問題,你考慮那麼多做什麼?」
羲煜將彥小七下滑的身子又朝著懷中攬了攬:「老鳳凰的孫女能在那山上一呆就是幾百年,就是石頭也要焐熱了,何況,那清霜又怎麼會因為長得像就亂了陣腳。」
西海老龍那樣急吼吼的將人送過去,又如此相像,雖然會讓清霜憶起往事,但更多的卻是會勾起戒心,相像而已,畢竟不是真的那個人。
一旦有了戒心,旁人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在心頭細細的過上幾遍才能安穩。
「咱們手中的影像石怎麼辦?」彥九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若是可以,他最想做的就是派人將這石頭丟到霜華山去。
「自然是當從沒有過這個東西。」羲煜不明白彥九的焦躁源自哪裡。
「明知清霜一直在尋找靈蕊的下落,我們將這個東西一直捂在手中,會不會太不講道義?」
「呵,」羲煜挑眉一聲冷哼,他還真沒想到彥九也有如此婦人之仁的時候:「怎麼,覺得自己手中捂著內情,不告訴對方於心有愧?你可是能解釋清楚這影像石的來源嗎?
「若是清霜一再追問,你可是能解釋清楚靈蕊為何最後會出現在你們青丘?她手中抱著的孩子你可是能解釋到底生父是誰?你可是能將自己摘的乾淨一點問題都不留在身上?」
羲煜每一個問題脫出口,彥九的面色就白上一分,這些問題他一個都解釋不清,偏現在的局勢雙方都不會有信任可言,他確實婦人之仁了。
「是我想的過於簡單了,我會盡量將注意力從霜華山上調轉出來,」一旦意識到問題出自哪裡,彥九也不會再在那個點上糾結:「你呢,什麼急事能讓你的手下出動黃色傳音符。」
「沒什麼大事,是那些人有些小題大做。駐軍之處旁邊的海域最近這段時間空間有些不穩,如同那中部大陸一般,時不時會有孤島浮現出來,沒過幾日又會消失。」
「同中部大陸一模一樣?」
「極為接近,怕還是同一人所為。」
「你們在苦海收穫如何?」
收穫?想著彥小七滿滿一戒指的苦酒,羲煜彎起唇角:「小七為了她那個三哥倒是操碎了心,帶了不少特產回來,準備尋機會賣掉,給湊一部分聘禮。」
這話可是明晃晃的打臉,彥九輕咳了一聲,將頭別向一處:「我那三兒子說他會自己想辦法,從西海回來就不見了蹤影。」
「本就應當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