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干大事
六公子笑容燦爛,「四哥叫我們來,可是又有事做了。」
慕容祉道:「上回派去京城辦差的已經回來了,呵呵,你們明白的。」伸手拉了他們過來,壓低嗓門道:「殺人滅口!」
五公子不由得輕顫一下。
六公子則是一臉興奮。
慕容祉道:「人就在後院里呢,你們去把人給解決了。可別讓我看扁了你們,回頭我還人帶你們做大事呢。」
六公子應得爽快,拉了五公子就往後院去。
慕容祉喚了「薛浪」。
少年侍衛應承一聲。
「去後院盯著,看他們表現如何,回頭稟我。」
薛浪抱拳退去,轉往後院。
五公子微微打顫,六公子走得極快,推開後院房門,還帶著稚嫩的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四公子誇你這次的差辦得不錯,讓我們嘉賞你們。」
這是兩個婦人,一個是中年婦人,一個年紀略大些,看著五公子一臉懼意,二個互望,卻見六公子右手負后,頓時二人預感不妙,便要往門外跑,卻見六公子揮舞短劍,一劍扎中中年婦人的左胸,待他扒出,鮮血飛濺,他縱身一閃,直奔了那婆子一臉。
五公子嚇得渾身打顫。
六公子又憶起慕容祉的話「小五是個膽小的,你得帶著他,這種事,多做幾回就得心應手了。我們都是他日的親王、郡王,你且想想,倘若慕容禕勝,蜀王府便會要我們整個豫王府的命,我們這些公子一個都跑不了,幫著大哥拼一把,就能封王晉爵,要是扯了後腿就得死無葬身之地。」
六公子道:「你還站著作甚?倒是快動手!可別讓我也瞧不起你。」他一個轉身,將帶血的短劍塞到五公子手裡,縱身閃出屋子,隨手關了門。
婆子見六公子沒動手,而她還有一條退路,那便是窗戶,只要跑到窗戶前就能逃生。五公子還在打顫,一臉懼容,見婆子朝他奔過來,以為婆子要殺他,閉著眼睛就是一陣亂舞,只聽到劍入骨肉的聲響,還有那婆子的慘叫聲,而前院傳來了一陣鼓聲,是慕容祉在為他助興吶喊。
六公子見五公子動了手,這才推開門,卻見他還在不停的揮劍捅婆子,輕嘆了一聲:「五哥!她早死了!」雖然不如他做得好,好歹是學會了,「師傅不是教過咱們么?一劍斃命的事兒,幹嗎多此一舉。你先換身衣服,回頭去前院,四哥許要安排活給我們。」
六公子先回到前院,慕容祉親手為他倒了盞茶水,笑著道:「六弟如今總算是大了。」斥退了左右,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了三千兩銀票,「且拿去花,別讓小五瞧見。」六公子勾唇笑了:「四哥罵得對,連殺個人都費事,不過一劍的事,竟嚇得在那捅了十幾刀。」
兩個人將頭埋在一處,嘀嘀咕咕起來,待五公子到時,二人坐直了身子。
慕容祉拿一千兩銀票出來,遞給五公子道:「你這膽兒也太小了些,咱們這樣的出身門第,需要的是文武雙全的人中龍鳳,你娘也是官家小姐,怎的……」他想說,居然連藝伎所生的小六都比不了,可不是讓他小瞧么。
慕容祉沖六公子使了個眼色。
六公子拉了五公子坐下,道:「五哥,凌雨裳信了假神婆的話,嘻嘻,還以為是官家小姐們要害她呢。正算計著如何報復。你可要做?」
五公子瞪著眼睛,從之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
「我……我……」
慕容祉蹙眉道:「年初時,母妃不是送了你和小六兩個通房,你不會告訴我,你連女人都沒碰過。」
五公子一臉通紅。
六公子「咦」了一臉,面露鄙夷,「四哥還想帶著我們享艷福呢,你竟連這個都不會。我都會生兒子了,你卻連女人都不碰。」
「誰……誰說我不會玩女人?兩個漂亮通房都是我女人。」
慕容祉與六公子大笑起來。
五公子羞澀裡帶著笑。
慕容祉伸出手來,握著五公子、六公子道:「我們是要做大事,這些都得要學會的。凌學武在我們府里住大半個月,你們倆都混得熟了,到時候我便和大哥說,我們三個要去京城玩。」他揚了揚頭,露出幾分得意,「凌雨裳有短處捏在我們手裡,不敢不聽我們的。她還真是個膽兒大的,毀了建興伯嫡孫女的清白,嘖嘖,定是個美人,竟就便宜了小痞子。若是早幾日趕去京城,小五來個英雄救美,看了她的身子,指定就嫁你了。哈哈……」
六公子一臉陰險地道:「叫他們巴結慕容禕,到時候小五娶回來當個貴妾玩。」
慕容祉道:「如今便是連個妾都配不上了,要麼是死,要麼得送到庵里做姑子去。」
幾個人埋頭說起諢話兒來,最初五公子還面帶羞澀,最後竟也說得得心應手。
夜色中,慕容禎負手佇立在院內仰望夜空,星子點點,他彷彿瞧見了雲羅幼時的雙眼,明如幽潭,又似瞧見了雲羅長大後路邊小杌上靜默的無助……
她,讓他覺得心疼。
離開白馬寺,她的身邊竟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蕭眾望怎能因一個女人對一個孩子下手,一腳踹下,年幼的雲羅吐血昏厥,自此與心疾相伴,笑不能大笑,食不能快吃、大吃,就連大口的深吸都不能……
「雲羅,我們也是自小結緣,為甚你就這麼討厭我?」他近乎自語,憶起雲羅罵他時的樣子,不由得吃吃笑出了聲。
夏候逸左右觀望,「世子想到什麼好事了?」
慕容禎扭頭看著夏候逸,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麼晚了夏候逸還能找他,莫不又有什麼要緊事,「你找我有事?」
夏候逸抱拳道:「從大商會那邊傳來消息,夏候庶作冰人,為夏候適向李盟主求娶雲小姐。」
「不知好歹!」他罵了一句,「你從側面告訴夏候適,雲小姐非他能肖想。」
夏候逸道:「天下最好的,當屬世子。」
慕容禎依舊望天,「今晚的夜空比以前更明凈。」
有嗎?夏候逸望天,並沒有發現任何特別之處。
*
大商會,盟主堂的后宅小院內。
雲羅坐在鏡子前,正聽袁小蝶稟報京城的事。
「京城有兩種傳言,一說廣平王與昭寧郡主退親,但更多的人卻相信廣平王著了瘋魔。並沒有任何傳言,是說小姐與廣平王交好的事。」
回抵洛陽那日,她著了一襲女裝,後來為了方便,她又換成了男裝,雖是清晨,可一路上瞧見她與慕容禕在一處的人不少,京城那邊竟沒有半點傳言。
雲羅一直在想這事許要引來風暴,「是誰替我封鎖了消息?」
袁小蝶見有可能的人想了一遍。
杏子道:「奴婢瞧著,不是李盟主便是廣平王。」
袁小蝶道:「我瞧著不是廣平王。原因很簡單,洛陽是豫郡之地,他的勢力還伸不到這兒來。」更重要的是,豫郡在各郡親王中勢力最大,洛陽與京城毗鄰,而豫王權勢通天。
杏子道:「肯定是李盟主!他最疼公子了。」
袁小蝶也在心裡琢磨,「公子,會不會是豫王府什麼人做的?」李萬財雖有錢力,但卻沒有這麼大勢力,如果真的做到,除非把那日一早見到雲羅與廣平王的人都給買通,只是那麼多人,是件很難做到的事。
「小蝶,你怎就不信是李盟主幫公子?公子與豫王府的人可沒什麼交情,他們實在沒理由幫我們。」
慕容禕走了,雲羅又著回男裝。
她吐了口氣,「神寧府有什麼消息?」
袁小蝶道:「平安候還在洛陽不肯離開,揚言說要等玉靈兒回來。」她略頓片刻,「昭寧郡主近來通道,已有好幾撥道姑、神婆入府做法事。神寧勸不住,只得由了她。」
陷入情網的女人是盲目的,任是誰的話都會信。
雲羅又道:「京城可有大事發生?」
袁小蝶想了一陣,稟道:「哦!建興伯的嫡孫小姐,四月十五去寶相寺上香,回去途中遇上了匪賊,聽說被污了清白。建興伯府原是瞞著的,只不知何故,一夜之間就鬧得滿城皆知,建興伯無奈只得下令將她送往庵堂做姑子。」
雲羅起身,輕移蓮步,「建興伯府與廣平王交好,這嫡孫小姐去秋及笄,早前曾有心許給廣平王。」
京城乃是天子腳下,怎會有匪賊橫行,堂堂伯府小姐出門敬香,自然是身邊服侍婆子、隨從眾多,怎就讓幾個匪賊得逞了。除非這匪賊並非尋常之輩。
袁小蝶道:「公子懷疑與神寧府脫不了干係?」
「叫我們的人盯得緊些,全力搜羅神寧府犯罪的證據,越多越好,越重越好。」雲羅闔眸,唯有這樣,全力一擊,才能一拳打到他的致命之處。
夜裡,雲羅做了一個夢。
夢見穿越前只得六七歲的她發了高燒,家裡沒有車,母親背著她走了五六站的路,方才將她送到了醫院急診室。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雲如茵汗透的後背,雲如茵輕輕地說:「雲羅,你再忍忍,再一會兒就到醫院,再忍忍……」如細喃,如輕吟,溫和得像夏天清晨的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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