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記不住打死

對於這一點，江敏很清楚，當老爸坐不住了，急於開業。晚飯，是江家的人談事情的時候，所以，一般有什麼事，都是在飯桌上商量，

「豬肉明後天就送來了，還有，送來的車也聯繫好了，現在張萬有他們鎮里的水庫可發達了。我跟他說，讓他分給咱們一些魚，他也馬上就答應了。」

江敏一邊吃飯，一邊說道，「爸，咱們還沒準備好呢！廚房的灶台剛搭好，屋裡的水泥還沒幹透，怎麼能開業呢？」

「你沒聽鐵漢說嗎？他們那邊現在已經幹上了，你不是一直說搶佔市場嗎？」江恆水很著急，筷子都放下了。

江敏也放下了筷子，「爸，他們找的師傅只會做東北菜，這可不行。而且他們的花樣少，都是我用剩下的了。在學校里，沒有我這個牌子，同學們也不認，而且……金華火腿要沒了，他們的貨源要短了。我們再等幾天，等大家覺得不新鮮了，吃夠了，等他們的貨源斷了，我們就可以開業了。」

「哦！這樣啊！」梁二珍一邊說著，一邊給茜茜喂飯。

再看這個小丫頭，一邊吃一邊還看熱鬧呢！江恆水聽女兒這樣說，也終於放心了，嘴角還一翹一翹的，早就想報仇了。

江敏這裡老神在在的，心裡有盤算，可是在別人看來，江敏這可是遭了大災了。眼看著江敏的生意一直沒動靜，身邊的人可跟著著急了。安婉就特別著急，她現在跟江敏好的不得了，把江敏當成了主心骨，她現在懷孕了，已經公開化了，在婆家的日子還真是風雨飄搖，她這裡大著肚子，還得上學，丈夫那邊還在戰場上。而他的婆家呢！既想讓兒媳婦給他們家兒子生個後人，可是又介意兒媳婦是未婚懷孕。一邊覺得安婉仁義，沒有因為趙太偉上了戰場就打掉孩子，一邊還有些懷疑，安婉這個人的人品。

江敏自然是勸了安婉不少，也教給了她不少的相處之道。要說安婉這個人也是個呆的，讀書讀傻了，風花雪月的事情絕對不是在形容婚後生活。江敏要把一個文藝青年改造成一個俗人，這感覺還真挺邪惡的！記得上輩子，孫子的小學了就有一個來自美國的小朋友，在我們強大的應試教育體制下屈服了，當江敏看見黃頭髮藍眼睛的外國小姑娘，身穿背帶裙，臉上抹上了大紅胭脂，手裡捧著塑料花站在台上唱歌的時候，江敏真不知道是不是該笑了。她還唱著《我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

茜茜現在和痛苦，因為當她的一隻手在做算術不夠用的時候，她就沒有辦法了，回家的時候，就哭喪著臉，又是摔東西，又是大喊大叫的。江敏也很為難，1加1等於2。

「這是為什麼呢？」茜茜很想知道。

為什麼？江敏一臉要崩潰的樣子，「記住了，它就等於2.記住就好，記不住就打死。」江敏嘴上打死，其實不怎麼管用，意思就是很嚴重就對了。

對於茜茜來說，老媽先是跟你講道理，第一次很溫和，第二次面前溫和，超過三次，就開始威脅了。如果有點生氣，媽媽會說『揍你！』，如果有些生氣，就會說『打死，打冒血！』，還有另外一種，媽媽會到廚房去把菜刀拿出來，要割她的肉。這都是茜茜自己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她會根據媽媽說了怎樣的話，來確定如何應對的！

江敏想了想，雖然不想打擊孩子的積極性，可還是得說啊！「茜茜，我們不要上小學了好不好？」

「不！」茜茜非常堅決。

江敏無奈的看著茜茜，她萬分懷疑，幼兒園的老師是想甩掉她這個大麻煩，所以才慫恿她上小學的。「茜茜，你現在上廁所還得老師給擦屁股呢！你怎麼去上啊？」

「姥姥！」茜茜知道，能壓住老媽的，就是她姥姥了。

果然，梁二珍走過來，「沒事兒，姥姥給擦，姥姥給擦。我們茜茜的聰明勁兒就是像姥姥。將來茜茜肯定能上大學。我們茜茜只要學習好就行。」

江敏瞪著茜茜，這個臭丫頭竟然找靠山。江敏當然不會當著茜茜的面跟老媽爭辯，孩子都是有樣學樣的，看見媽媽跟姥姥爭辯，她也會學的。

江敏笑著對茜茜說，「好，上學把姥姥帶著，給你擦屁股，系鞋帶兒，哦，對了，哭鼻子的時候，還得找你姥姥給撐腰。」

江敏的話音一落，就被老媽瞪了一眼，然後江敏瞪了茜茜一眼。

閨女不好搞，兒子們也不省心，一整天就跟踩了貓尾巴了似的，動不動就尖叫，弄得江敏的腦仁兒疼。兩個兒子和他們的姐姐一樣，有奶就是娘，誰拿著奶瓶子，他們就沖誰笑。兩個小傢伙的口水流的滴滴答答的，尤其是笑的時候，可逗人了。看來晚上又有的寫了。

本來，江敏想給馮志彬寫信詢問一下的，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看來，自己還是應該好好的解釋一下，不然的話，馮志彬會更擔心的。江敏在晚上寫完作業之後，提筆給丈夫寫信。先是詢問了一下他的生活情況，然後又是一陣的叮囑，讓他記得要喝茶，少吃冷的東西，還告訴他要經常的換衣服，不然身上要生皮膚病的，然後，才說了上次被抓的事。

江敏只是簡單的敘述，沒有跟丈夫訴苦，做生意的事，馮志彬早知道，也能理解，而且他這個人那麼精明，怎麼會沒有看到做買賣的風險呢？不過是心疼媳婦罷了。江敏第一次，在信里和馮志彬說了自己的想法，剛開始的時候，江敏自然是為了生活的更好，為了頓頓有肉吃，為了能住上大房子，但是現在不再為了生活費發愁，可是，她卻有了新的目標，她想要做跟個多的事，例如幫著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江敏還特意的提前了傷殘軍人今後的生活，這個是江敏在部隊的時候，就產生出來的想法，她想要把家鄉的生活水平提高上去，把那裡建設成為一個她理想中的，可以終老的地方。她還想要給孩子們一個優越的環境，讓他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只是為了養家活口。當然，這是理想，未必能成。

這是江敏第一次這麼系統的給自己的理想下了判斷，她這個人，本來是非常討厭談什麼理想的，江敏一直認為，所謂的理想，就是空談，因為人生路上，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了，誰能做到隨心所欲？但是，她有想做的事，她想要營造一種自己理想的生活環境。現在她相信，馮志彬會贊同他的觀點。

老爸現在很忙，弄得老媽一個看著兩個孩子還真是挺累的。江敏心疼老媽，就跟老媽商量，「媽，家裡有誰閑著，能不能過來幫忙看幾個月，我給開工資。」

梁二珍低頭想想，「你大舅家的老閨女還閑著呢！上次你大舅來信，說是讓我給找個對象呢！」

江敏知道大舅家的條件和他們比不了，他們那裡整個村子的人都不富裕，如果到他們那裡找對象，將來的日子也好過很多。

「老末兒？也行啊！挺能幹的，勤快。」江敏對這個表妹的印象還是挺好的，老實能幹，上輩子找了個不著調的丈夫，碰上了一個更加不著調的婆婆，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就氣的一身的病。

「行，那我給你大舅寫信，就說讓她來幫著看孩子，來幫忙的。」

「好。」

其實大家也都知道，如果老末兒在這裡干好了，江敏絕對不會虧待她的，只是大家都是親戚，如果真是說僱人家來，那大舅一家是說什麼都不會幹的，給人做保姆、傭人，那是侮辱，江敏知道表妹是個聰明能幹的，自然也不會真的把表妹當成僱工來看。

周家開始的時候，可是充滿信心的，魯慧留在家裡幫忙了，說是不想公公婆婆這麼辛苦。後來周大媽才旁敲側擊的打聽出了，兒媳婦他們廠子里根本就發不出工資來了，去不去都是那麼回事兒。

家裡有了這麼個主事的，可真是熱鬧了，雇傭了五個工人，其中，一個炒菜的，一個蒸包子的，還有一個負責洗菜切菜的，剩下的兩個就負責收訂單和送飯了。

開始還好，雖然比江敏在的那個時候少一半兒，但也還可以，一個星期以後，這就不一樣了，訂單漸漸更少了。做菜的師傅也不怎麼盡心，被魯慧成天挑刺，能做的好飯，那才怪了呢！負責收訂單的人也是沒有辦法，飯菜沒新意，不給力，他們也收不到訂單啊！

之後，周家的人就發現了，他們用來做湯頭的火腿沒有了，這件事一直是江敏負責的，周大叔一家還真是沒有怎麼插手，拿出了協議，按照地址發電報去催貨，可是對方就跟沒有收到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後來，信到了，寫的很簡單，他們就是為了幫兒子同學的忙才給送貨的，給的人就是江敏，跟他們老周家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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