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二叔,你成全我
盛凡看到陸南琛從直升飛機上面下來,眼睛一亮,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沖了出去。
陸南琛一身冷漠暗黑氣質,面容深沉俊冷,他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身後有人不斷從飛機上面跟著跳下來。
凱登看著身姿挺拔的男人,「是你,Vinson。」
陸南琛面無表情地舉起手,黑洞口筆直對準他的腦門。
盛凡衝到厲晟淮身邊,「淮哥!你怎麼樣了?」
厲晟淮咬字發音,「少廢話,快把人給我拉上來。」
儘管有盛凡接手,但厲晟淮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手指,直到馮依蓓被合力拉了上來后他的呼吸才順暢了些,神經一旦放鬆了下來,別的感官便清晰放大了。
他整條手臂都是撕心裂肺的劇痛感,再加上小腿還中了一槍,他整個人站都站不穩,直接倒在了女人的身上。
馮依蓓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只能堪堪扶住了他,手摸到了濕潤的觸感,他流了好多血,她尖叫喊他的名字,「厲晟淮!」
盛凡看到他虛成這樣也是異常緊張,「淮哥!」
男人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看著女人滿臉的淚痕,勾了勾唇,「我還沒死,你怎麼就哭成了這樣。」
馮依蓓抱著他,哭得說不出來一個字。
還好他沒事,還好他還活著。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原來不管他曾經對她做過什麼,跟他的生死對比起來,都不算什麼。
她只要他好好活著就好。
她接受不了他有任何一點點危險,更加接受不了他死在她面前。
她擦了擦眼淚說,「盛凡,快點送他去醫院。」
這邊,凱登被擊中眉心,倒在了血泊中,主力一死,剩下的不足為患。
陸南琛抬步走了過去,看著需要人扶才能勉強站穩的男人,又瞥了一眼他的傷口,有些嫌棄地道,「腿廢了?」
厲晟淮睨著他,「你不等老子掛了你再來。」
「來給你收屍?」
「……」
陸南琛前幾天就知道他遇到了麻煩,凱登有他所屬的黑暗勢力,最近十分猖狂,頻頻出手對付,厲晟淮已經洗白了,並不想跟他硬碰硬,再加上他現在有女人孩子,比較惜命,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談判,若是按照他以前的作風,也不至於吃今天這種虧。
馮依蓓擔心地看著他,「先別說了,去醫院。」
陸南琛要留下來處理後續的事,所以沒有跟著一起過去醫院。
厲晟淮到達醫院不久厲中琮就來了,掃了一眼馮依蓓,明顯是很不高興。
事情的整個經過,他都已經知道了,早就說過了這女人是禍水,那臭小子就是不聽。
馮依蓓靠牆站著,低著腦袋,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恍惚,她滿腦子都是厲晟淮渾身是血的樣子,沒能走出來,所以也沒有注意到他來了。
醫生匆匆從手術室里出來說厲晟淮不肯取子彈,也不准他們動他。
馮依蓓蹙眉猛然抬頭。
什麼?
厲中琮厲聲問,「怎麼回事?」
醫生轉達了厲晟淮的意思,要厲中琮親自進去。
馮依蓓自然是想要跟著一起進去的,可卻被盛凡攔下了,「馮小姐,借一步說話。」
裡面,手術台上。
厲中琮看著躺在上面的男人,聲音不怒自威,「你逞英雄還沒有逞夠?」
厲晟淮想,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刻了,今天他確實差點死在凱登手裡,他的臉色蒼白到不像話,聲音虛弱地開口,「二叔。」
醫生站在邊上,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男人,從來沒有見到一個人的意志力這麼堅強,都這樣了還能撐著沒昏迷過去。
護士也是同樣的想法,大佬都是不怕痛的嗎?
厲中琮犀利的蒼眸盯著他,「還不動手術,你想找死?」
子彈當然是越快取出來越好,經不起耽誤,否則每一秒都是危險。
厲晟淮能支撐到現在不暈倒已經是超強的體力,他皺著濃眉,痛苦都掩蓋住,竭盡全力在撐住一口氣,「我從來沒有跟你開口要過什麼,過去的無所謂,但現在我有非要不可的人,二叔,你成全我。」
厲中琮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銳得無聲無色,他一手養大的男人當然比誰都了解他,能說出這句話,份量有多重可想而知。
成全他什麼?
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我從小教你什麼,你以為軟肋是個什麼好東西?」
他一生無兒無女,哪天要是走了,也是了無牽挂,他最不喜的就是牽絆,尤其是男女之情,是累贅。
拐杖重重敲著地板,蒼老的聲線落下,「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差點丟了命,源頭是什麼?成全你什麼?成全你送死?沒那女人你不會躺在這裡,你還不醒悟!」
厲晟淮的眼神漆黑,堅定,有力,「是這樣,但我知道自己最想要什麼,就算是死,那也是怪我自己本事不夠好,沒有理由把失敗怪在女人身上。」
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他跟廢物有什麼區別。
「你說過我很像我爸,其實不是,他這一生過得懦弱無能,屬於他的他沒能力拿到,婚姻失敗就用自殺來逃避,但我從來沒怪過他,這是他的選擇,能讓他解脫。」
厲中琮眼底的陰霾加重,「你在拿你自己的命威脅我?」
「不敢。」厲晟淮閉上了眼,低弱的聲音繼續說,「只不過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如果得不到你點頭,我會覺得遺憾,以後也需要一直做選擇,我不想選而已。」
手術室外面。
等盛凡說完后馮依蓓的臉呆了呆,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你是說他……沒有結婚?」
因為她離開義大利后就沒有再打聽關於他的任何消息,說她逃避不想面對都好,她的確不想看到他嬌妻相伴的畫面。
她以為過了半年這麼久,他再怎麼樣都已經是已經結婚了,板上釘釘的事,他也沒有說過不會結婚,卻不曾想過他沒有結婚。
還有,她都來了好幾天了,他也沒有告訴她。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