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這是個機會

偵探這種職業，就是擅長於察言觀色，擅長於收集情報，並擅長於推理的一類職業人。

周揚雖然半路出家，但好歹做了三年的偵探，小到尋找失蹤的貓狗，大到幫人解決三角關係，也算是經驗豐富。像這種推導，根本沒什麼難度。

簡單點說，你給他一點陽光，他就能燦爛給你看。

所以，從炭次郎，香奈乎，再到蝴蝶忍，從他們的字裡行間推導出這個結論，真的不算困難。

但對蝴蝶忍而言，這種行為卻等於在揭開她的舊傷疤。

「就算知道這些，那又怎麼樣？和你沒關係吧。」

「無論對人，還是對鬼都溫柔的人，最終卻死在鬼的手裡。這對你來說，不只是打擊那麼簡單吧，更是讓你對鬼無法再升起憐憫之心。所以，在遇到炭次郎的時候，你才會驚訝，才會好奇，才會在他的身上，看到你姐姐的影子。」

周揚沒有停止，反而在不斷的逼問著。

「是，這件事和我無關，因為你姐姐的死，我無法挽回。可你的事情，我不能不管，因為你還活著。」

「把你姐姐留給你的期盼交給炭次郎？我才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蝴蝶忍沉默了下來，用著分外陰冷的語氣說道：「和你無關！能不要管我嗎？還是說，這段日子我的行為讓你誤會了什麼？我和你，可還算不上是朋友。」

拒人千里的話，同樣也是封閉自我內心的話。

周揚在另一個人身上見過，所以他才會說，蝴蝶忍和她很像。

「果然，你打算用自己的生命去復仇嗎？對那個殺害你姐姐的鬼。」

蝴蝶忍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是她深埋在心底里的想法，從未和人說過才對。難道偵探，真的那麼厲害，可以洞徹人心？

「我並沒有阻止你的意思。倒不如說，如果讓你繼續囤積這種壓力，遲早有一天你會崩潰掉。所以，哪怕只有我一個也好，我希望能幫你分擔一半的壓力。」

「把快樂分享給別人，就能收穫兩倍的快樂。而把痛苦分享給別人，就能減輕一半的痛苦。」

蝴蝶忍拒絕道：「這是我的復仇，無需和任何人分享，也不要其他人插手。」

「但你向我索要天童拔刀術的原因，不就是為了讓復仇的機會變大嗎？那就讓我以這種方式來幫你吧。」

不需要，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哪怕自己再三的拒絕，已經猜到自己想法的他，也不會輕易放棄吧。

她這段日子了解到的周揚，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或者說，在某方面，他和自己一樣，也是出奇的頑固。除非自己能殺掉他，否則，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他就是這麼一個麻煩的傢伙。

「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理由嗎？怎麼說好呢？」

周揚撓了撓臉頰，有些躊躇了起來，可深呼吸一口氣后，他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大概我喜歡上你了吧？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去尋死，任誰也無法坐視不理。」

一見鍾情倒也不至於。雖然因為蝴蝶忍和天童木更的高度相似，曾經讓周揚把對天童的感情，轉移到她身上來。可那畢竟是最開始的時候。

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已經慢慢感受到屬於蝴蝶忍這個人的魅力了。不說容貌身姿這種外在因素，單純在她做著的醫務工作，以及收養那些落難孩子的善心上，他就很難不動容。

對一個樣子美貌，心腸如菩薩一般的女孩，恐怕沒誰會不動心。當然，嘴平伊之助和灶門炭次郎除外，這兩個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待。

在這種針鋒相對的情況下被表白，還真是有種很微妙的感覺。至少蝴蝶忍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過看著一向厚臉皮的周揚，此刻竟然也變得扭捏臉紅起來，她也知道，大概對方真的沒在撒謊。

喜歡？被人喜歡了嗎？

大概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太高，至今為止，也從未有人向她如此直白的坦露心跡。所以，周揚的直球，確實讓她有些方寸大亂。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周揚。

「不用急著回答。我這麼說，只是想讓你明白，你並不是沒有在乎你的人。不只是我，還有香奈乎，還有你的隊友們。他們都和你在乎你，如果他們知道你的想法，也會用盡一切的方式，阻止你這麼做。我想說的，就是這樣。」

周揚也知道繼續呆在這裡，只會讓蝴蝶忍難做，所以說完之後，就一溜煙的跑了。當然，他也很擔心聽到對方的拒絕。老實說，因為經歷過天童木更的事情，他現在有些陰影。

話說，陪著天童木更完成復仇的明明是自己，可為啥對方最後選擇的是青梅竹馬的里見蓮太郎啊？這種付出得不到回報，只得到一張好人卡的黑歷史，簡直是他的噩夢。

雖然周揚現在也釋懷了，但一想到會再經歷一次，他就有種崩潰的衝動。

所以說，他這麼急著離開，也是因為他害怕了。

蝴蝶忍也沒有阻止，倒不如說，周揚的離開，讓他鬆了一口氣。這麼複雜的問題，她同樣沒有經歷過。不過，周揚的一番話，倒是讓她死寂的心，多少出現了一絲波動。

她的確了無牽挂了，可對於香奈乎而言，是否太殘忍了？她這麼做，和當初姐姐對她做的，有什麼不同？其實留下來的人，才會感覺到痛苦。

為了不讓自己痛苦，而把痛苦留給別人，這麼做，真的好嗎？

......

蝴蝶忍會怎麼做？周揚也不知道，但他明白，從今天之後，自己得多留個心眼，免得哪天人不見了，他連買後悔葯的機會都沒有。

剛從蝴蝶忍那邊逃脫出來，周揚就恰好撞上了炭次郎三人。

「炭次郎，你們的訓練結束了嗎？」

這麼一搭話，炭次郎也順勢回過頭來。

「周揚先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見到你。」

「嗯，今天例外，不用幫忍挑藥材。」

「真好，能和忍小姐共處一室，太羨慕了！」

我妻善逸的酸味，還是那麼明顯。不過周揚也能體諒他，畢竟一邊是滿身汗臭的好基友，一邊是清逸飄香的女孩子，是個正常人都想選擇後者。

「香奈乎不是和你們一起嗎？還有小葵她們，你也不是很吃虧。」

「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香奈乎看似很好接觸，但其實是最難接觸的一個。而神崎葵更不用說，就是一個暴力女，如果善逸有什麼不軌的行跡，她可是會掄起袖子，給善逸一記正義的額鐵拳。

所以，我妻善逸根本沒有體會到那種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待遇。最要緊的是，他的心酸，好基友們根本不理解。

也只有在面對周揚這個正常人的時候，能多吐兩口苦水了。

「這也是為了你們好，這段日子，你們的進步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吧。」

「話是這麼說啦，但是總覺得無法釋懷。」

炭次郎拍了拍善逸的肩膀，安慰道：「周揚先生說得對，能夠進步就很不錯了，其他的無所謂啦。」

「你們兩個根本不會懂的！」

我妻善逸欲哭無淚，跟著兩個基友討論這種話題，純粹找不自在。

「所以，你們現在是幹什麼？」

「哦，烏鴉送來的信件說，我們的日輪刀已經修理好了。」

日輪刀嗎？

這段日子周揚也知道了一些基本常識，比如日輪刀是由一種極為稀有的【猩猩緋砂鐵】鍛造而來的。由於其特性能有吸收陽光的功效，因為製成的日輪刀，也對鬼物有著相當有效的傷害。

是鬼殺隊唯一能夠依賴的武器。

由於日輪刀必須和劍士對應，所以一般來說都有每一個劍士都有一個負責鍛刀的刀匠。他們可能重複，也可能不同。但鍛造出來的刀，卻一定不會相同。

由於周揚目前也沒有決定好自己的呼吸特性，所以也就沒有申請鍛刀。當然，他其實也不是很需要就是了。某種意義上，無論是使用遺物，還是使用【直死魔眼】，周揚都能輕易斬殺鬼物，所以有沒有日輪刀，對他而言，差別不大。

為他們三人鍛造日輪刀的，都是來著鍛刀村的人，這個村子里的人，都喜歡戴著面具，而且都是愛刀人士。對於炭次郎三人如此糟蹋他們的作品，那是相當憤恨。

所以，接下來，不免一場雞飛狗跳的發展。這種日常，在蝴蝶屋的這段日子裡，早已屢見不鮮了。周揚也沒覺得不合適。

倒是已經拿到武器的炭次郎他們，似乎也不得不準備重新啟程了。

是的，這段日子是給他們休養用的，加上日輪刀的鍛造，所以才給了他們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修鍊，但現在，傷病養好了，武器也送達了，那麼他們也該做回一名劍士，去出任務了。

很快的，炭次郎就和蝴蝶忍告辭起來，順便還詢問了一下【火之神神樂】的事情，但蝴蝶忍也沒有印象。

「或許你可以去問問煉獄先生。我幫你和他打個招呼吧，到時候，你再問問他關於【火之呼吸】的事情。」

說著，她看向周揚，說道：「你要不要也跟著去一趟，你現在還沒決定發展哪條路線，我覺得，這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