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雙重身份
第四章惑
包打聽也是從外地遷居來的,來東北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如果我猜得沒有錯,他和連環縱火案的兇手應該都是同一路的。
東方白做出的這個推論,還是讓姚影大吃了一驚,他不由自主的發獃了一下。
「看來,我們這次去找他,還真是找對人了!」姚影基本上是同意東方白的推論的,因為他就從來沒有出錯過。
「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上頭已經不讓我再查下去了,有一些資源也不能夠再使用了。」姚影嘆了一口氣,沮喪著道。
東方白伸了一個懶腰,用力舒展了一下筋骨,「我感覺好戲才剛剛開始,這才開始熱身。」
姚影問道:「你還沒有說呢,接下來怎麼弄?」
東方白思考了一下,定出了兩個方向:
第一,從找兇手的角度去摸索。
姚影急忙道:「我們連他的樣子都不知道,他每次外出都是戴著帽子,用圍巾將面部給遮了起來,鄰居都沒有見到過他的真面目。怎麼去查呢?」
房東呢?他租房子出去,總是會見到過租戶的吧?
姚影道:「唉,我查過了,房東遷居出國了,這才將房子拿出來出租,這個人定期給房東賬戶轉款,現在我也聯繫不上房東。」
東方白道:「不用擔心,你不能使用公共資源,這麼多年做警員,還是認識一些人的吧?私下裡去查,我給你線索,我猜想他們都沒有離開本地。」
接下來,他根據這兩日的調查,再經過他的推理,給出了兇手的素描:
男性,吸煙,操外地口音,尤其是可能會是貴州一帶的人,大概兩年前來的東北。
穿42碼的鞋,根據腳掌和身高的比例來說,個子應該也不會低,差不多應該是在一米七五之上,一米八之下。
「第二個方向呢?」姚影問道。
這一點我來做,我要翻閱手邊的書籍,找一找那棵神秘的樹,究竟是什麼神樹?
「你讓我查人,你卻去查樹,你怎麼就總是盯住那棵樹不放呢?」姚影實在是不解。
我感覺,這一切都會和這棵樹有關,這個可能才是真正的突破口,和我們最終的落腳點。
厚德堂中。
天氣還是那麼的悶熱。
中午時分,東方白走出了院子,手中拿著一本書,信步而行。
他發覺門前多了一個賣水果的攤販,雖然這個人在努力的吆喝著,可是眼神卻總是盯住東方白在打轉。
東方白是何等樣人,他精通相學,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個人不是良善之輩。
這包先生手段也太低劣了,「這裡就我這麼一戶人家,離得最近的也要有十幾米遠,他這是專為我開的水果攤呀!」
東方白十歲時母親去世,後母來到家中,因為與後母不和,二十歲左右就自己一個人生活了。
既然已經打了草驚了蛇,目的達到了,由對方派出人監視他的這種行為來看,說明他的方向是弄對了,不然也不會引起對方的重視。
包打聽,你面上蒙著的那塊神秘的面紗,快要被揭下來了,就讓我慢慢的來掀開你那塊遮羞布吧!
又過了兩天,姚影有所發現,他還沒有聯繫東方白,東方白就找他了。
「叮鈴鈴」,姚影桌子上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他才從外面回到警備局自己的辦公室,屁股還沒有坐下來,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對面的一位同事說,你可是回來了,電話前面都打來過一次了。我問他什麼事,他也不肯說,只是說要和你談。
姚影接過了電話,那一頭是東方白的聲音,他才剛說了一句,「我有所發現,」就被東方白粗暴的給打斷了。
「仔細聽著,你們警備局應該是有包打聽的眼線,你現在只聽不說,一會出去轉上一圈,發現沒有人跟蹤,再到皇姑區北塔這裡的寺院來找我。我家中附近,昨天也有陌生人一直在轉悠,好像是被人給監視了,我這裡也不方便談話。」
東方白以命令的口氣,一下子給他布置好了路線。
姚影不以為意,他覺得至於得嘛?神神秘秘的。
可是,出了警備局的大門,他這才發現東方白的忠告是正確的,後面果然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蹤他,他停那人就停下來,他走那人也走。
姚影畢竟在警局做了幾年了,甩掉尾巴的本事還是有的。
皇姑區,是以皇姑墳而得名的,其實,這並不是一個皇姑的墳墓,而是簡儀親王墳。簡親王本名叫做芬古,故其墳也被稱為芬古墳。時間久了,以訛傳訛,便被誤傳為皇姑墳。
1911年修建京奉鐵路,將原來的皇姑墳改名為皇姑屯。1938年,偽市公署以皇姑屯車站為名,定名為皇姑區。
皇姑區內有很多的景觀,比如清昭陵、東北大學舊址、北塔護國寺、無垢凈光舍利塔、新樂遺址等等。
清太宗皇太極曾經在瀋陽城外,敕建了東、西、南、北四塔,北塔就是這其中之一。東方白說的北塔的那個寺,就是護國寺,這是一座內地藏傳密宗的寺院。
姚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心中暗道:「這個小白,總是愛找這種佛教場所來會面,看來他是早晚要把我也給拉進佛門的。」
東方白已經在裡面拜了佛,然後又右繞了三圈北塔,這才到寺院的門口來等待著。
姚影剛想進入,東方白攔住了他,「這個佛門你此刻還不是時機進入,世俗紅塵之事,就在這凈土外面來談吧。」
寺院外面不太遠,有一個內陸湖,有人在戲水,他們邊走邊聊著。
「你先說吧」,東方白知道他急於想將知道的事情都一吐為快。
「我拜託私家偵探的朋友去查,結果你說怎麼樣?」姚影還賣起關子來了。
那兇手和包打聽有關係,對不對?
姚影喪氣著道:「沒勁,你什麼都知道了。」
那就說一些我不知道的?
姚影道:「這個人真的是從貴州來的,曾經出入過包打聽那裡,最近總是往外面轉悠,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東方白道:「我知道,他是在找一棵樹。」
姚影道:「又是樹?」
東方白道:「我們自從在包打聽那裡回來之後,因為他對我心存畏懼,所以就一直派人暗中監視跟蹤我。」
頓了一下,又道:「雖然他遮遮掩掩的,可是我看得出他很是重視那副畫,不然也不會擺在了客廳。」
正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還有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更有謂,「陰溝裡翻船,終日打雁,今天叫雁給啄到了眼。」
此時此刻,大概包打聽正在那裡暗自偷著發笑:「東方白呀,東方白,饒你精明再詭,這次也喝了老子的洗腳水。」
其實,他正是有意的將那副畫放在那裡的,其目的就是要引導東方白去調查這棵樹,此前,他們所做出的一切努力,就都是為了這一刻。
所以,他才故意讓東方白既能發現到這副畫,還又不擺在正位上。如果他擺在正位上,又熱情的為之介紹這副畫,那麼東方白就必定會起疑。
人就是這樣,你越是讓他看的,他越是不怎麼想看;你越是躲著他,不讓他看的,他就偏偏想看上那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