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下葬當天被追債
「你說什麼?阿紫!你居然要趕我們走?」王嬸看起來,倒像是個說理的人。可王蕭的爹,簡直就是王蕭的模板。
在他看來,他們能來送一送劉氏,已經是給足尚芷雪面子了。否則以尚芷雪的家庭情況,誰原來冒雨過來?
可誰知,他們如此辛苦趕來,不僅沒能得到別人的好臉色。反而,還被當眾趕走。
這臉面,可丟大發了。
「阿紫,我知道王蕭與你退婚,你心裡有氣……」
「你多想了」尚芷雪看著趕也趕不走的王家人,語氣越發冰冷「不過只是退婚,沒什麼好生氣的!要氣,我也應該氣我自己。
不僅沒能讓我爹在活著的時候享福,就連他死了,也沒能讓他安安靜靜的走。」
尚芷雪雖然是來自現實世界,並不曾經歷過「阿紫」這個角色的前十八年。
更簡單的說,「阿紫」只是被設定為十八歲,被設定了一些劇情。而她,則在成為了自己創建的小人兒后,被輸入了十幾年的記憶罷了。
按理說,她不該如此仇恨王家。
可有些人,與生俱來就不討人喜歡。而有些人,偏偏眼裡又揉不得沙子。
在尚芷雪看來,王家人並不是什麼善茬。哪怕她在來到杏花村后,只與王蕭有過一面之緣。
但至少,光瞧著王蕭和他爹就能知道,這一家子都是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的主。
她尚芷雪不敢說自己以後必定能大富大貴,可就算是此生一貧如洗,也絕對不屑跟這種人家交往。
既是如此,那麼她與王蕭的那樁婚事,自然也不值得一提。
所以,有什麼話還是說得清楚一些的好。省得到頭來,別人還以為她尚芷雪是個狗皮膏藥,死貼著王家不放。
王蕭見尚芷雪的話,說得既冷漠又直白,竟是半點面子也沒給他們。
於是,不免沉下了臉「阿紫,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娘和我爹過來給你爹送行,是看得起你爹!」
「算了,兒子。」王蕭的爹見此,呵斥了一聲兒「既然人家都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你也不要說那些多餘的話,免得掉了身價。」
說罷,王蕭他爹又冷笑了聲兒,道「阿紫,你不歡迎我們,我們馬上就走。不過在臨走之前,有一筆賬還是要算清楚的。」
王蕭他爹話說到此,便徑直從王嬸腰帶里掏出了一張借據「你家雖然窮,可你爹卻是懂幾個字的。我想,這張借據你應該也能看得懂吧?
你爹十年前,跟張大娘借過三十文錢。張大娘臉皮薄,見你家困難,所以一直沒好開口叫你們還錢。
她幾年前離開村子的時候,拿了這張借據過來當銅板使,要走了我們王家不少乾糧。我妻主看你與蕭兒有婚約在身,覺得遲早都是一家人,所以這幾年來,也從來沒開口管你們要過。
現在既然你爹死了,你和蕭兒也退了婚。那麼這筆債,總該算清楚吧。」
「喂,姓王的,你們別太過分了!」秦叔見此,立即上前指著王家人大罵「今天是什麼日子,全村人都知道!」
「只許你們做初一,不讓我爹做十五?」王蕭不屑的白了秦叔一眼,嘲諷道「你們讓我娘我爹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我們討個債怎麼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錢,就把那破屋子賣了吧!」
「你!你這個小兔崽子,別以為你秦叔我不敢動手打你!」
「算了秦叔!」尚芷雪一把拉住秦叔,冷笑了聲兒「黃鼠狼給雞拜年,本就不安好心,秦叔又何必跟他們計較?」
「你罵誰黃鼠狼!」王蕭眼睛一瞪,逼問。
「三十文錢是吧?」尚芷雪懶得理他,只徑直朝王嬸看去「給我三天時間,我會把三十文錢一個不少的都還給你。」
「喲,你這丫頭莫不是在開玩笑吧?」王蕭他爹一聽,立即嘲諷道「十年前是三十文錢沒錯!可十年後,怎麼說也得還個三兩銀子才算夠吧?」
三兩銀子!
呵……三十文錢變三兩!
這王家人,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要知道,這遊戲世界雖也是古代,但貨幣的價值卻跟歷史上的不大相同。
在這裡,一文錢相當於現實世界的五毛軟妹幣。一兩銀子,是一千文錢。一兩黃金,是五千文錢。
也就是說,十年前劉氏借了十五塊錢。十年後,王家人要尚芷雪還一千五百塊!
NNGX!
她尚芷雪這一輩子都是還債命吧?
在現實世界,她得還高利貸。到了遊戲世界,還得還高利貸!
「怎麼?怕了?」王蕭見尚芷雪一時沒了聲兒,頓時又囂張了起來「你爹生前可是發過誓,會拿十兩黃金來做聘禮,娶我回去給你當夫郞。怎麼,你爹才一死,你就連三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了?」
「三兩就三兩!」
尚芷雪如今,最聽不得的就是那十兩黃金的聘禮錢。
要知道,劉氏,可正是因為那十兩黃金,才會墜下懸崖,一命嗚呼。
罷了!
窮瘋了的人,要求連本帶利也不過分。
只要王家人能不在這裡鬧事,讓劉氏安安心心的走,多少錢都值得。
……
尚芷雪和王家人商定,會在七日內將三兩銀子雙手奉上。否則,就拿家裡的田地和茅草屋抵債。
然,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眼瞧著,馬上就要到最後期限了。而尚芷雪,卻依舊一文錢也沒有。
倒不是尚芷雪好吃懶做,不去掙錢。而是按照鎮上的人工來算,哪怕她一天找兩份短工,拿最高的工錢,也得兩個月才能湊夠三兩銀子。
兩個月,太長了。
就算王家人能夠允許她兩個月再將銀子還上,她也絕對不能容忍自己欠著如此噁心的債務。
再說了,王家可不是什麼好人家。當初借三十文錢,如今就要還三兩。誰知道再多等一陣日子,這利息會不會噌噌噌往上漲?
與其拖著,不如把心一橫,將茅草屋和田地拿來抵債好了。
雖然那所破舊的茅草屋,是劉氏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田裡的莊稼,也是他生前所有的希望。按理說,她不該在劉氏屍骨未寒之時,將這個家「敗」光。
可是,除此以外,她已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