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揭竿而起還是改革創新

方姝的話音落地，眾多到場的媒體記者們都是有那麼一瞬間的震驚。會場雖然在新聞發布會開始后不至於像未開始時那麼嘈雜，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各種各樣的聲音的，同行之間小聲的交談，一些攝影記者尋找鏡頭的走位，閃光燈快門的咔咔聲等等等等。

然而這個小女生一樣的新聞官，用短短的一句話，就讓整個會場有那麼一瞬間變得落針可聞。甚至是很多人像是突然間石化了，又或者是時間停止了一般一動不動。

但是當大家都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個會場又突然間爆發出了巨大的嗡鳴聲。就好像剛才暫停的時間突然又被人撥動，然後大家置身於一個熱鬧的菜市場中。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舉手示意提問，很多人根本是不顧規則的沒經過新聞官的點名就直接大聲的說出了自己所要詢問的問題。

方姝面帶微笑，但是這個小小的女生的那種微笑，就好像是惡作劇得逞之後的小得意，透露著一股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狡黠。

她就用這種得意地又帶著一些狡黠的神情，看著亂成菜市場的各路媒體記者們，也沒有制止他們的混亂，也不出聲示意大家暫時的安靜，她好像非常的樂於見到所有的媒體記者在她面前的這種失態的樣子。

不過，到底是都是很有經驗的媒體記者，他們自知這樣亂糟糟的一擁而上，根本是不可能有任何人採訪到什麼有價值的問題。就算人家新聞官想要回答，他們這麼多人七嘴八舌地一起提問，人家都不知道該回答哪個。

更何況，那位首席新聞官根本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不僅沒有站出來維護一下秩序不說，看那架勢都快要抓把爆米花躲到一旁看好戲去了。

漸漸地這些經驗豐富的記者、編輯們自發的都收了聲，只有一些新人菜鳥還在那裡追問著各種他們現在就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不過讓所有人失望的是，雖然發現沒了熱鬧可看，方姝有些不太高興的又打開了她面前的話筒，只是她並沒有回答任何人的問題，儘管已經有很多人的問題已經清晰的傳入到了她的耳中，現場已經不似剛才那樣嘈雜。

「我知道大家對新成立的C聯賽都有很多的問題想要提問，不過遺憾的是，剛才已經說過，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唯一的內容就是跟大家宣布新聯賽正式組建的這一消息。至於大家所關心的內容，我們會在新聞發布會結束后，每一位媒體記者們都可以從我們登記處的工作人員那裡領取一本《C聯賽官方手冊》。裡面詳細的介紹了聯賽的組成、參賽方式、球員註冊等等大家關注的問題，希望大家能夠領取之後回去仔細閱讀。本月的31號，也就是十六天後，我們會召開新的媒體見面會，屆時將會簡單的介紹一下新賽季的各支參賽隊以及解答一些大家關注的問題，希望各位媒體記者朋友們屆時都能夠滿意而歸。至於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到此就結束了，感謝大家的合作，31號我們再見。」

話說完，這個有些傲嬌的小女生一樣的新聞發言官就直接離席走出會場，絲毫沒有理會還有很多的媒體記者一直在大聲的追問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

與此同時，在一個高級會所內的會議室里，一群人也剛剛觀看了這場新聞發布會的直播。新聞發布會剛一結束，一個身著正裝的中年男人舉起手中的遙控器，關閉了正在直播的視頻畫面。

「從發布會現場來看效果還不錯，不過到底最後能夠達到什麼樣的熱度還要看我們的後續操作。冠楠，」中年人叫出一個名字，會議桌的上的人都沒動，但是坐在後排的椅子上的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

「接下來你們公關部的任務很重，保持好目前的熱度，這一段時間我們可能會頻繁的出現在熱搜，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也就成了眾矢之的，任何我們身上能夠發現的一些問題都會被人放大無數倍。更何況，我們現在這種另立山頭的行為，還是明目張胆的跟中超聯賽打擂台。我從不寄希望於我們自身會沒有任何的問題存在，但是！」說到這裡中年男人加重了語氣。「切記我們在出現問題之後，不要想著如何去掩蓋問題！不要有任何的僥倖心理！我們需要的是正面問題！及時的與相關各方面溝通去解決問題！這種態度非常的重要！尊重球迷！尊重足球這項運動的客觀規律！是我們跟那邊最大的不同！」

「是！翁主席！」叫做冠楠的年輕人回答的非常堅定，好像他想用這種語氣，給在座的每一個人傳達出他和他的同事們，對於將要到來的那些鋪天蓋地的輿論以及各方的刁難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這是他和他的部門同事們的戰場，而他就是這場戰鬥的指揮官，公共關係部主管和冠楠！

「我們已經做好了相關準備。從明天起會在以「獅子網路TV」和大超聯盟官網以及C聯賽官網每天推出一隻參賽球隊介紹，盡量維持熱度的同時也會引導和製造一些相關熱議話題，盡量保持新聯賽的曝光度。另外我們也已經籌備了一個三人制的應急事務處理小組，對於近一段時間有可能出現的有針對性的問題進行及時公關。」

被稱為「翁主席」的中年男人對於和冠楠的回答似乎很滿意，點點頭示意他坐下。其實這些問題的答案翁主席都早已經爛熟於心，不只是他們公關部的，裁判部、法務部、球員工會等等下設機構或者部門的近期工作重點以及應對方案，他都已經過目過不止一次，甚至很多都是他參與研討制定的。這些問題、計劃、應急處理方案的相關文件，在他的辦公室里已經擺滿了整整一面牆的文件櫃。因為，為了這一天，他們已經足足準備了十年！

是的，十年。

翁主席最近一段時間其實內心都是澎湃的，他甚至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以前書上看到的那種熱血噴張的感覺，這是一種甚至在他當年創業時都不曾感受到過的激情。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因為他知道，這才是夢想照進現實的感覺。

翁主席收斂心神，換上了一副輕鬆的表情，掃視了一圈坐在會議桌上的每一位，笑著說：

「怎麼樣？剛才新聞發布會上C聯賽正式成立的消息，已經通過直播正式的宣揚了出去。從今天起，我們不僅僅是成為了中國足球的創新者，改革者，還成為了一部分人心目當中的「反賊」！如果在座的各位有誰自問覺得承擔不了來自於各方的壓力的話，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老翁你這話說的太沒意思！我現在要是真的說不陪你們玩了拍屁股走人，前期那麼大的投入你賠給我？再說了，我們這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這幾年哪個不是被家族裡面到處宣揚著不服管教又不學無術到處惹是生非的？就差給家族除名啦。為的不就是有一天怕真的跟對面那幫孫子們徹底翻臉，好把我們扔出去頂缸么。真要說退出，這裡又有幾個人能夠自己做主的？你也別再給我們打預防針了，這會已經開了八百六十遍了，該說的該做的這幾年都他媽的快搞吐了，你有這時間弄這些花活兒，都不如給各部門發筆獎金讓大家都樂呵一下，弄這麼緊張兮兮的有意思么？」一個穿著一身休閑裝的的年輕人斜靠在椅子上，手裡拿著個打火機不斷地在手指間撥弄翻轉著，像個無賴的樣子擠兌著翁主席。

「汪公子何必把話說得這麼直白，其實各家如果不是真的對我們的C聯賽這個項目抱有信心，又怎麼會投入了這麼大的財力、人力跟物力。各位也都是作為各家的利益代表，畢竟咱們的C聯賽主席團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如果說各位主席哪一位不是各家的心腹我是不信的。至於給各部門發放獎金那是肯定會的，不過汪公子這意思是？您想買單？」

「哈哈哈，老翁，我倒是真想以個人名義出這筆獎金，我就問你真敢同意么？」

本來的會議室內的氣氛，由翁主席帶動的雖然熱血澎湃但是卻略顯緊張。作為主席團當中最為年長的主席團主席，並且擔任秘書長職務的翁汝霖雖然能力最為出眾，但是在新的聯賽正式宣布啟動這一刻，他還是把自己的一些情緒帶動給了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那個被他稱呼為「汪公子」的年輕人大概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故意潑了盆冷水給大家，只是方式那真的是血淋淋的現實。翁汝霖覺得氣氛尷尬，又覺得汪公子最後提醒他給工作人員發放獎金的建議，實在是提升底下的員工們的士氣的最有效的方式，所以略一思索就直接答應了下來。順嘴的還拿這位有些混不吝，但是卻也出手大方的汪公子開了把涮。不過哪成想他這玩笑開的容易，汪公子那邊順桿爬的更是輕鬆，人家直接就開口答應下來以個人名義給聯賽官方的所有工作人員發錢，還直接就問他敢不敢答應。

翁汝霖當然不敢！

這是職業聯賽的官方機構的所有工作人員！如果真的讓者為汪公子以個人名義給他們發放獎金的話，那跟變相的行賄有什麼區別？還是一下子賄賂了所有人！到時候聯賽真開打了他們家的球隊那會沾多大的便宜？

而且這主席團裡面可不只有他汪公子一個聰明人，誰看不出來他那句話的意思？他汪公子給所有的工作人員發獎金了，其他人到底跟還是不跟？那必須得跟上啊！難道不怕以後的比賽里被針對穿小鞋么？第一個賽季的十六支球隊，十六個球隊代表的主席團成員難道都像汪公子那樣一擲千金么？那這得是多大的一筆錢？聯賽剛宣布成立，正式比賽都還沒一場呢，就發放這麼大一筆獎金合適么？以後的獎金還怎麼發？要不就是一家拿個十萬八萬的出來么？他們這裡面可是有好幾位「二代」「公子」的，呸！誰丟得起那個人？

翁汝霖連想都沒想就直接pass了汪公子的這個建議。當然了，翁主席心裡也苦，雖然是拒絕了汪公子的好意，看似是沒掉到他的坑裡。可是這當著聯賽管理機構各部門的頭頭腦腦們拒絕了汪公子的「私人好意」，那可是讓聯盟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空歡喜一場，這得罪的人還少么？翁主席雖然作為主席團主席，更兼C聯賽職業聯盟實際當家人的秘書長，要是讓他一下子得罪了所有手底下的人他也得心驚膽戰。

沒辦法，既然已經提出來了應該發放獎金，卻又不能讓除了他翁汝霖之外的某一個人以私人身份發放，那就只好從聯盟的運營資金裡面出了。雖然聯盟目前資金還是很充裕的，但是這也是聯盟初創，那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哪能經得起汪公子這麼折騰？

翁主席在會議的後半段大概是都是帶著對汪公子的怨念主持的。後半段的會議少了很多的激情和熱血，多少回歸了些往日的從容，當然也一直有機會就敲打幾句汪公子他們家族的首善之都御林軍隊（前身首善之都大學隊，以下簡稱御林軍），針對的不要太明顯。

不過汪公子倒是嘻嘻哈哈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當然不在乎，翁汝霖作為這些主席團主席所代表的各家勢力所推選出來的職業聯盟秘書長，本身就更像是一個職業經理人的職位。而他們這些主席團主席則更加接近於公司的股東，翁汝霖這個秘書長以後能不能連任，甚至任期內會不會被突然罷免，那都是他們這些主席可以通過投票進行否決或者通過的。在一些小節上汪公子給翁主席製造一些小麻煩，其實也是無傷大雅。翁汝霖既然是被各家所共同推選出來的秘書長，那麼這點氣度也還是有的。當然，就像汪公子只會在小節上給汪主席製造點小麻煩，而翁汝霖也只會在一些不痛不癢的地方敲打一下御林軍，雙方這些小默契都是心照不宣的，甚至是在座的各家代表也都是心理明鏡的。

這個聯盟，雖說是各家「不成器」的「二代」或者「公子」「公主」們「瞎胡鬧」出來的，但是到底是沒有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