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江湖傳言
東漢中平元年,黃巾四起,天下陷入戰亂之中,在幽州涿縣,有三位大英雄,抱著救國家於水火之中的理想,結為異性兄弟,誓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wwW.」這三人即為劉備,關羽,張飛.這一義舉,乃是後人所傳頌的「桃園三結義」,而他們的結義誓言,他們的兄弟之情,也被後人所傳唱與效仿!
只是民間傳言,關羽、張飛為成全義氣,輔佐義兄劉備成就一番功業,互殺妻子,以斷已退路……
三月,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
輕風拂面,月光如水。
這是個月圓之夜,剛滿六歲的小關平偎在母親胡氏的懷中,看著天上的圓月,和遠房的族兄關寧一起,聽母親講故事。關平母親故事中的主角,永遠就只有一個:關羽——關平的父親。
「娘親,爹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平兒?」關平仰臉問道。關平從來沒有見過父親是什麼樣子,從他出生開始,父親就因為打抱不平,傷人性命而逃離家鄉。
「平兒的爹爹很快就會看平兒了,」胡氏抱著關平,輕輕的說,「只要平兒聽話,乖乖的,好好吃飯,快些長大,爹爹很快就回來了。」
「嗯,娘親,平兒很聽話的,」小關平自豪的說,「平兒以後要做個像爹爹那樣的大英雄。」在小關平的腦海中,父親武藝高強,又除暴安良,實在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豪傑。
「是啊,平兒一定會成為一個像爹爹那樣的大英雄的。」母親吻了一下關平的臉,說,「那平兒乖乖睡覺好不好?」
「好,可我要跟寧哥睡,」小關平脆生生的答道,「寧哥昨天給我講故事了,我還記得叫做戲綵娛親呢,可我沒聽完就睡著了,今天我還要聽。」
旁邊關寧也說道:「嬸,就讓平弟跟我睡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胡氏輕輕笑了笑,摸了下關平的腦袋,點頭答應。
可小關平還是像以前一樣,沒有把故事聽完,就睡著了。
在睡夢中,小關平感覺很難受,似乎喘不過氣來,四周又很吵,然後他醒了。
小關平發現天很亮,寧哥緊緊的摟抱著自己,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然後小關平看到了衝天的火光,聽到了滿耳的慘叫。
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娘親。娘親倒在地上,流了好多的血。旁邊站著兩個漢子:一人中等身才,方面粗眉,一腳還踩在母親的身上。而另一人相貌兇惡,身材高大健碩,滿臉短須。
凶漢的一張黑臉在火光之中顯的更是兇惡,只見他手持鋼刀,刀上的血,輕輕的滴在地上。
惡漢在笑,笑聲猶如打雷一樣,震的關平兩耳轟鳴。在轟鳴中,小關平聽到那惡漢的吼聲:「關羽,你讓我無家可歸,我滅你滿門老小,屠你全村,你我也算是扯平了,哈哈哈……」
小關平很怕,想要娘抱,想問娘怎麼了,想叫娘親快起來,可寧哥的力量好大,小關平完全動不了。小關平很討厭那兩個人,不,應該是好多人,他看到院子中人影綽綽,更聽到了村子里鄉的哭喊……
小關平昏倒了。
兩天後,關平醒了,在醒來的那一瞬,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好多事情,甚至他腦子中會蹦出一個詞:穿越。
但他,還是關平,是從六歲開始,就立志要為母親報仇的關平。
不同是他已經懂得了好多事情,知道了好多東西,比如說那句江湖傳言:關羽,張飛二人為同心協力,輔佐劉備,互殺妻子,以斷已退路。還有那滿臉鋼須,笑聲震天的漢子……
天剛矇矇亮,關平就從床上起身,來到後院。十年前的滅門慘禍之後,關平就認了族父關定為義父,並從義父一起,搬離家鄉,來到此地。
先是做幾遍五禽戲。這五禽戲也是關平十年前醒來就記得的東西,雖然記得很模糊,但關平知道,這個對強健身體很有好處。做幾遍五禽戲,然後關平就會舉石鎖,練完這些以後,關平才吃家人送來的早飯。
關平吃過早飯,稍事休息,走到武器架前,伸手把自己的鐵槍取了下來。轉身走到武場中間,練習突刺。
「你為什麼用槍,而不是刀?」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關平轉頭一看,只見義父關定還有義兄關寧,陪著一名中年漢子,正在場外看著自己。剛才的話,正是這中年漢子所問。
關平看了看義父,關定沒有說話,關平又看了眼義兄,關寧卻只是微笑著對關平點了點頭。
「我為什麼要用刀?」關平反問。關平很奇怪,這人問他為什麼用槍而不用刀,難道他知道自己?知道自己的父親?畢竟自己的父親,乃是用刀的高手,是被人稱為萬人敵的大英雄。想起父親,關平的心輕輕的悸痛。
「為什麼用刀?你難道不知道你父親的刀法,天下無雙么?」那漢子聽到關平的回答,很是吃驚,轉頭問關定道,「關兄,這些年,你沒有給平兒說他的父親么?」他轉頭問關定,他想關平當年年幼,或許不記得自己的父親。
關定搖了搖頭,說:「平兒什麼都知道,可他卻說以刀,對敵,還是不如槍快。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都是在練習槍法。」
關定並沒有說準確,當時關平的話是:刀,殺人,不如槍來得狠,一刀砍去,雖然甚有霸氣,沒有一槍刺出時那有來無回的決絕。
聽了關定的話,漢子更是吃驚,脫下長衫,快步走到武器架前,伸手拿起一柄大刀,隨手舞動,刀光閃耀,氣勢逼人,一趟刀法使完,轉頭向關平說:「我這趟刀法習自你父親,雖只是略知皮毛而已,遠近卻已鮮有敵手,你卻如何說用刀不如使槍呢?來來,你和我走上幾式。」
關平轉頭看向義父,見義父微笑頷首,就棄了長槍,去兵器架前拿了根長棍,對那漢子輕施一禮,示意可以動手了。那人見關平棄槍用棍,似乎輕視自己,不禁微怒,說:「出槍吧。」
關平見那漢子似自持身份,不願搶先對已動手,便道了聲:「得罪了。」以棍代槍,抖手刺出。
那漢子見關平一棍刺來,便欲用刀格開,卻忽覺脅間一緊,卻是關平把棍子抵在了自己脅下。那漢子不想一時託大,一招即輸,不禁麵皮微紅,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邊上關定與關寧看了,也不禁吃驚,知那漢子素有勇名,不想到對上關平有如此結果。轉而想到他與關平的關係,又或是其一時大意造成,心中方解。
關平見那人呆立原地,拿開棍子,問道:「再來?」
那漢子說了聲好,關平後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雙腳分立,單手持棍,示意那漢子先動手。那漢子已知關平出招很快,自忖如若讓關平再先動手,彷彿無法招架,便喝了聲:「小心了。」一步跨出,右手揮刀斜劈。
漢子一刀劈出,卻見關平凝立不動,似乎不及招架,不禁暗悔,擔心傷了關平。正要收力,只見關平忽的上前一步,挺棍刺出,立覺胸口一痛,卻是關平后發先至,一棍戳在自己胸口。棍上力量湧來,這漢子不禁「噔蹬蹬」連退數步,幾乎一跤坐倒,那一刀,卻也劈在空處。
關定父子見那漢子再次一招落敗,連退數步,不禁愕然,擔心那漢子尷尬,忙一起上前。關平想那漢子對已似一片好心,又似義父之友,便棄了了棍子,上前幾步,正要向他賠罪,卻不料那漢子丟開大刀,一把抱了關平,連聲叫好:「平兒真是了得,果然是老子英雄兒好漢。」哈哈大笑,笑聲甚是暢快,卻又有些凄涼之意。
關平沒想到這漢子如此表現,一時不知如何應答,轉頭茫然望向義父,不明所以。
關定對關平說:「平兒,還不見過舅父?」
那漢子卻不等關平說話,只拉著關平,放聲笑道:「十年我聽聞凶信,趕到時姐夫家已化為灰燼,只當平兒亦仇人所害,若非昨日得遇關兄,怎麼知平兒尚在人間?如今平兒又如此了得,實可慰姐姐在天之靈。」邊說邊笑,卻又似想起關平之母,雙眼微紅。
關平才知道這是自己的舅舅胡班,連忙施禮道:「平兒見過舅父。」想自己的母親,不由聲音哽咽。
胡班扶起關平,兩眼含淚,道:「若非我從滎陽回鄉省親,路過此地,意外碰到你義父,怎知平兒尚在人間。」
關定在邊上對胡班嘆息道:「十年前老夫擔心雲長仇家尋上門來,搬來此地,一直對外宣稱平兒乃是老夫次子,又沒有派人去胡家莊送信,老夫之過也。」
胡班搖頭道:「關兄為保故友之子安危,不惜遠走他鄉,又將平兒撫養**,如此大恩,何過之有?」
「令人欣慰的是平兒苦練武藝,若是雲長知道,定然高興。」關定說,「只可惜老夫一直沒有雲長消息。」
「我倒是聽說姐夫現在平原相劉備手下任職,」說到這裡,胡班轉頭對關平說,「如今平兒武藝有成,你義兄又說你每天和他一起讀書,可謂文武雙全,何不到平原去尋你父親,在這亂世之中,建功立業?」
「劉備!?」關平聽到胡班說起平原相劉備,就想起父親正是為了他,才與張飛「互殺妻子,斷已退路」的,不由問道,「舅父可知道那平原相劉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劉備自稱為中山靖王之後,為漢室宗親。」胡班答道,「我聽聞他為人仁義,被人稱讚。聽說他還與你父親,還有涿郡張飛三人結為了生死弟兄。」
「生死弟兄?」關平聽了,冷笑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么?」
「這到是沒聽說過,」胡班一笑,答道,「但若真能有這樣同生共死的弟兄,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關平聽完心中一陣的茫然,轉移話題說:「在舅父看來,平兒的武藝,比起父親當年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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