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外飛箭
匈奴小汗栽下馬來,關平卻只得心中暗嘆一聲:「可惜」,原來那匈奴小汗在緊要關頭側了下身子,關平長槍貼著他的脖子刺了出去,只**來條血痕,卻沒刺中要害,關平欲上前補上一槍結果了他的性命,這時匈奴小汗的親兵已經趕到,一親兵更是奮不顧身,在馬上飛身而起,揮刀砍向關平,關平揮槍將其掃飛,挺槍再刺匈奴頭領時,發現匈奴頭領已經被他的親兵救走。關平只得暗嘆一聲,再次撥轉馬頭,挺槍殺出。
這時候其它匈奴兵見匈奴小汗中槍落馬,只以為小汗被關平殺了,一陣子的人慌馬亂,有的要上前看小汗是否身亡,有的則呆立當場無所適從,更有人見小汗落馬,想轉身逃跑。眾人追殺關平,多是由於小汗的原因,或為小汗利誘,或為小汗威逼。如若此時小汗被殺,誰還願意麵對這猶如殺神一樣的少年漢人呢。關平看準機會,順勢殺出。
遠處蔡琰見匈奴頭領落馬,匈奴人馬慌亂,只以為匈奴頭領已經被關平殺死,又見關平已經殺回,不由心中一陣歡呼雀躍,連忙催馬迎上前去。只見關平渾身血跡斑斑,浴血而歸,見臉色並不輕鬆,連忙問:「恩人是不是受傷了?」
關平所練習的槍法,一向勇往無前,乃是因為心中那名仇人的原因,知道仇人勇猛無雙,號稱萬人敵。擔心自己如果在面對他的時候,如若心存僥倖,很難為母親報仇,所以練習的只是有去無回的一招:刺。只願與仇人相鬥之時,縱是無法全身而退,也要與仇人同歸於盡!
這次殺敵,關平雖然依仗眼疾槍快,身手敏捷靈活,總是先斃敵於先,但自己卻也身被數創,所幸的是在緊要關頭被關平閃開要害,傷口也不甚深。但此次衝殺回來,關平已有力不從心之感。自己十年來苦練不綴,一直對自己的武藝甚為自負,卻沒想到對敵時如此不濟,只是面對數十匈奴,竟然無法全身而退,真的不知道被稱為萬人敵的父親,還有那與父親並稱的仇人,是什麼境界的武藝。
這時見蔡琰向自己迎來,笑魘如花,更是關心自己,關平心中不由一陣恍惚。連忙穩定心神,苦笑著說:「不妨事,只是那匈奴頭領並沒有死,他們很快就會殺過來,趁此時匈奴慌亂之機,我們快走。」
匈奴小汗受傷並不是太嚴重,被關平刺落馬下,更主要的是因為受到驚嚇過度,當時關平鐵槍刺來,自己不及躲閃,只覺得頸間冰涼刺痛,只以為關平一槍刺中了自己咽喉,駭得腦袋一片空白,全身體軟筋麻,就掉落馬下。在部落里,他一向自負勇力,沒想今日先是被關平氣勢所迫,嚇的不敢上前迎敵,再又被關平一槍嚇暈掉落馬下,可謂生平未有之事,足可引為奇恥大辱,不由心中發狠:今日必定要捉到前面二人,在那女子面前將那漢人少年大卸八塊,以雪今日之恥!
這時匈奴小漢見關平二人再欲逃走,連忙組織人馬,向前追趕。只是又擔心關平的勇猛,自己只是居中,被手下人馬簇擁著,追向二人。
關平轉頭見匈奴再次追來,只得說:「琰兒快走,我去攔住追兵。」
蔡琰聞言輕輕笑道:「恩人先是救琰兒於賊手之中,再又孤身殺入賊群,以阻追兵,如今勢窮之時,琰兒豈可拋下恩人單獨逃命?恩人且去放心殺敵,琰兒在這為恩人觀陣」。
蔡琰心中更想到如果關平不幸,自己又如何能夠倖免?同時也拿定主意,今日決不能再落入賊手,如若關平戰死,自已只有自殺以謝關平,同時也免自己清白之軀受辱!
關平見蔡琰執意不肯先走,不再多說,長嘯一聲,鐵槍劍指匈奴頭領,依然是抱定了擒賊擒王的想法,縱馬向匈奴衝去。匈奴見關平不逃反進,都有些吃驚,更想起剛才他猶如殺神一般,在已方陣中來去自如,更是個個膽驚,如若不是後面有小汗督陣,便有匈奴兵欲轉身逃走。
關平縱馬殺向敵陣,眾匈奴個個膽寒。關平想到後面蔡琰,更是胸中熱血激蕩,口中大聲怒吼,手中鐵槍隨著每一聲怒吼連連刺出,每一槍便有一匈奴槍下斃命。
只看得那匈奴小汗心驚膽顫,只敢躲在親兵後面大聲命令手下上前對敵,更是用匈奴語高喊:「有誰能殺死面前這人的,今日所得,全部都歸他!」甚至忘了分兵去捉蔡琰。當然,也許是在他心裡,關平才是唯一的障礙,只要殺死了關平,蔡琰根本就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的事。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今日部落出來劫掠,所得十分豐富,眾匈奴為得獎賞,人人奮勇爭先,一時間眾匈奴悍不畏死,拚命來殺關平,正是應了那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古話。
好在匈奴人向來愛馬,沒有人想到去攻擊戰馬,否則如果有人攻擊關平戰馬,關平身為戰將,若無戰馬,武藝必大打折扣,只怕已做匈奴人刀下亡魂了。
關平奮力衝殺,知道那名匈奴頭領是今日關鍵所在,如果能殺死那匈奴頭領,這些匈奴兵必不戰自亂,又懼於自己武力,不敢追趕,到時自己和琰兒可從容離去,因此關平目標直指那匈奴小汗。
然而匈奴小汗卻怕極了關平,知道關平手中鐵槍速度極快,縱是明白它刺向何處,也似不及躲閃,更不要說去招架了,因此他只藏身在親兵護衛當中命令手下上前送死,心想自己人多勢眾,縱然你天下無敵,也有累的時候,不信今天殺不死你。
關平奮力衝突,漸漸逼近匈奴頭領。然而關平縱然武力過人,個人力量終究還是有用盡的時候,再加上身上傷口加多,雖然都非要害,但失血過多,感覺手中鐵槍越來越重,關平速度還是慢慢降了下來。
一匈奴兵被關平一槍刺入胸中,卻激發了他的凶性,竟然臨死前緊緊抱著關平鐵槍不松,關平一拔之下,竟沒有將槍拔出來,這時關平右邊一匈奴看到便宜,趁機揮刀砍向關平。
關平看到,槍交左手,右手拔出背後單刀,后發先至,揮刀斜劈,將那匈奴連頭帶臂,劈成了兩半。也許是這一下用力過猛,關平只感覺到一陣的頭暈眼花,這時又一名匈奴橫刀掃來,關平急低頭閃過,右手單刀向上劈出,正從那匈奴肋間劈入。
可關平久戰之下,已力不從心,這一刀竟未將那匈奴殺死,反激起這匈奴凶性,嗷嗷大叫著夾住了關平的單刀。
前面匈奴小汗看到關平被困,心想機會難得,突馬上前,手人彎刀高高抬起,一刀向關平摟頭劈下。
關平眼睜睜看到這一刀劈向自己,卻無力也來不及躲閃,這一瞬間,身邊似乎一下子變得安靜異常,時間也似乎很漫長,伴隨這一刀向關平砍來,萬千的畫面閃過關平的心頭,一幕幕,一段段,是那麼的清晰:他看到了月光下,母親抱著自己坐在院子里,明亮的月光照下母親的臉上,母親是那麼的美麗;看到了那一夜,倒在血泊中的母親和那高大健碩,滿臉鋼須的漢子;看到了一名青袍長須,手揮大刀的武將,縱橫衝突於敵陣之中;他還看到了一雙美麗又關切的眼睛,這是蔡琰的,是自己為之戰鬥的。
「撲——」
關平覺得時間好漫長,這一刀砍的好慢。這「撲」的一聲,傳到關平耳中,關平直以為是彎刀砍中了自己的發出的聲音!可關平感覺不到疼痛。是了,關平心中想當然的,認為自己死了,哪裡還有疼痛的感覺!
可是,關平卻真正的看到了一枝箭,這枝箭,不偏不正的扎在自已面前這匈奴人的頸間,這匈奴人,正是自己要殺的,也是一心想殺死自己的,匈奴頭領;那「撲」的一聲,乃是這一箭,射中了匈奴頭領。
身邊還是靜靜的,這次,是真的沒有人發出聲音,是真的安靜,匈奴頭領的刀,還舉著,只是離關平的頭,很近很近。他的眼睛,還在瞪視著關平,臉上的獰笑,還沒有褪去,眾匈奴也全都目瞪口呆的看前那枝箭!
看到匈奴頭領中箭,關平右手單刀也不知道如何從那匈奴兵肋間抽了出來,關平一下子似乎恢復了力氣,揮刀橫掃,匈奴頭領的頭顱,高高的飛起。
關平一刀砍掉匈奴小汗的腦袋,就馬上棄刀,拔槍,調轉馬頭,向來路衝去。是的,是沖,而不是殺。匈奴兵被眼前的一切弄呆住了,幾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形勢變幻,本來看到小汗的刀已經砍向關平,而關平也無法躲閃招架,可那似乎是天外飛來的一箭,改變了整個結局,接著就看到自己小汗的頭高高飛起,全都嚇得呆立不動,沒有人想到上前阻攔關平,也許縱使有人想到了,也沒有人敢去上前阻攔,就這樣任關平沖了出去。
如果匈奴小汗看到,一定會暴跳如雷。不,他看到了,卻無法改變結局。匈奴小汗的頭顱,篷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正面向關平奔去的方向,雙目圓睜,依然在瞪視著關平,似乎無法相信這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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