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惹了一身的禍
柏晗繼續說：「可以啊……上學第一天，就給日後惹了一身的禍？」
蘇嫁說：「……我真不認識她。如果不是我姓蘇、她罵的時候我都想提醒一句，是不是沒戴眼鏡出來、然後認錯人了？」
柏晗說：「看你心裡很煩啊……永安大道上新開了一家酒館、我開的，怎麼著？有空一起去喝一杯？」
蘇嫁說：「不去了，家教太嚴……厲哥不讓我喝酒。」
柏晗說：「一杯低度的進口果酒、不會醉。」
蘇嫁低下頭思考，不過最後她還是說：「嗯、算了，厲哥他鼻子特別靈，不要說一杯、我沾一口都會被聞出來……所以啊、厲哥不愛喝酒，聞到酒味兒會不高興。」
好像難得見她這麼聽話的時候，柏晗都跟著有些意外：「哎、男未婚女未嫁的……你這算哪門子的家教啊？」
聽他這麼說，蘇嫁也覺著奇怪：以前的自己喜歡獨來獨往、橫衝直撞，沒有朋友、也沒用方向，無數次的沉默孤獨反覆沉澱積累，不知道過了多久，歲月的磨合依舊很是溫柔……到現在、她居然總是習慣要去聽他的話了。習慣要去聽他的話了，好奇怪的事情啊。
「沈哥，你怎麼來了？」，蘇嫁笑得一臉諂媚：開什麼玩笑，這可是黑客帝國里、連續十三年排行榜第一的絕世大佬、花多少銀子請都請不過來。
此時蘇嫁口中的這位「絕世大佬」靠在沙發上，一板一眼、玩著植物大戰殭屍這類單機的程序小遊戲，沈釋沒看她、但解釋說：「厲霆剛剛發了消息，說是找我有任務……所以我就過來等著了。」
蘇嫁說：「那我厲哥在哪兒？」
沈釋說：「哦，他出去了。」
蘇嫁知道、今晚她厲哥大概是不會回來了，又想起柏晗說起酒館的那事兒……
沈釋動都懶得動、就知道她的那點兒小心思，只好說：「這幾天晚上不要出去，厲霆要我們好好看著你。」
一聽說沈釋要搬過來待上好幾天，蘇嫁酒蟲都興奮地趕跑了，笑嘻嘻地說：「哦……也行，那我做飯給沈哥吃。」
胡燁扔下手裡掃了一下午、愣是一個字兒沒看進去的高二課程教材，也跟著湊熱鬧起鬨說：「哎，等會兒……那有我的份兒嗎？」
蘇嫁面無表情地拒絕說：「沒有。」
看他吃癟的模樣、沈釋也打算拒絕：「晚飯不用麻煩你，厲霆早些時候預訂空運了新鮮的三文魚，一會兒叫張姨做給你。我們還有視頻會議要開，八點過後出去吃。」
胡燁說：「別啊，咱們的厲總裁不在、難得有機會使喚她……這小丫頭做菜特別好吃，聽說以前是跟人專門學過的，哪兒能輕易就放過？」
蘇嫁說：「是啊，我養父以前是五星級酒店的廚師、做飯很好吃的……沈哥看看菜單，這些我都會做，你想吃點什麼？」
沈釋還沒來得及講話，就聽到旁邊的胡燁擲地有聲：「佛跳牆！」
沈釋記得他不愛吃魚，於是也跟著很沒原則地說：「……嗯，就吃佛跳牆吧。」
各路食材準備都要好幾個小時，最後按順序入鍋、大火慢燉了好一陣子，胡燁吃的酣暢淋漓、沈大佬甩甩手，顯然也吃的十分舒服，終於肯發話說：「吃完就過來吧，不是想學最新的技術編程嗎？電腦搬過來、坐下我教你。」
胡燁說：「……來的時候我正好帶了電腦、可以跟著旁聽嗎？」
沈釋說：「搶我飯碗嗎……你什麼時候對這一塊感興趣了？」
胡燁說：「不行啊？」
蘇嫁當然拒絕別人竊取自己的勞動果實，毫不猶豫地反駁說：「不行，張姨現在下班回家了……吃好飯、你快去洗碗。」
厲霆的宅子很大，陽台上風吹，思緒跟劉海髮絲一樣、都有些亂。蘇嫁活動了兩下手指、知道學的差不多了，於是忽然說：「沈哥？」
沈釋說：「嗯。」
蘇嫁說：「你覺得厲哥怎麼樣啊？」
沈釋笑了、神神秘秘地耳語，說了句：「你這語氣像是在介紹對象啊。怎麼？是也跟外邊兒那群神經病的一樣……覺得你沈哥喜歡男人？」
嘖……也不曉得是誰對胡燁摘星星給月亮、無條件胡亂地寵著，這塊冰對上她三叔啊，什麼時候不是有求必應？
猜她想到了什麼，沈釋也不做解釋，只是繼續說：「那就先回答你的問題……厲霆怎麼樣？讓我猜猜、你指的是什麼？身材？」
蘇嫁說：「厲哥……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平時對你們好嗎？」
沈釋說：「能抗能打、做事的手段雖然狠了點兒……但對手下還挺好的、算得上是待遇優厚。」
蘇嫁繼續說：「所以當年厲家跟商家交火的時候，這就是你幫他的理由？」
當年誰不知道……沈家小兒子是個計算機天才，小小的年紀，八歲就年少成名。
沈釋說：「倒也不是。這事兒要是刨根問底起來、就扯的遠了……兩家戰火初起的時候，爺爺就說過、沈家要明哲保身，任何沈家人不得參與此次紛爭。」
蘇嫁也點點頭說：「的確、憑著沈家的威望和勢力，當年確實不需要站隊。」
沈釋說：「那時候、商余在最後關頭劫走了我妹妹脅迫我。沈家子孫眾多、尤其是到了我父親這一輩……爺爺的意思是要顧全大局，但我們一直感情很好，所以那時候我堅持一定要救她。」
蘇嫁說：「是那位叫沈凌安小姐？」
沈釋說：「嗯。當時商余要我以沈家的名義跟他合作，但跟了商余、整個沈家都會受到牽制。」
蘇嫁說：「可是後來，你還是離開了沈家。」
沈釋轉過頭說：「這倒沒什麼好解釋……厲霆給的傭金多。」
蘇嫁又說：「沈哥？」
沈釋說：「嗯。」
蘇嫁說：「你平常打架的時候厲害嗎？」
沈釋說：「……還行。」
蘇嫁說：「是嗎……那怎麼以前遇到危險都是三叔跟厲哥上，來沒見過你出手？」
沈釋笑著說：「也許是老了，打不動啦……再說、成天打打殺殺的也不好。我又比不過你們這幫年輕人，所以乾脆退下來，就不打了。」
蘇嫁說：「你今年才二十一歲吧？而且我聽說你以前在國際格鬥總榜上，應該也是很厲害的。」
沈釋說：「是嗎？可打傷人是要給住院費的，住院費很貴……抱歉、可能是我有點兒窮怕了。」
夜裡很涼，風也涼、水也涼……月亮睡到烏雲後邊去了，星星撒下無數的微光。沈釋躺在樓下的摺疊床上、躲在被子里睡得很沉，微微的鼾聲響起、在這個一絲不苟的人身上，聽起來顯得實在有些滑稽，或許是真的非常疲憊、也可能僅僅是佛跳牆吃咸了……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錯覺間，有那麼一絲絲「輕拿輕放」的易碎感。
關上房門，蘇嫁忽然說：「那沈哥的妹妹呢？現在在哪兒？」
胡燁開了讀書小燈，小聲說：「當年被綁的途中、她一直住在商余的家裡頭，沒幾天沈凌安就懷孕了。後來沈家和商余不對付，沈凌安為嫁進商家，就和沈家徹底斷了關係。但嫁過去就被養在商余名下的一棟別墅里……商家老太太脾氣倔，一直不肯認她做商家的媳婦。」
蘇嫁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