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疑心與她
殷鶴低了頭,在一旁提醒道:「殿下,今夜還是王妃陪寢吧?」
慕容策欲開口,元婉蓁立即福了福身:「不必了,殿下今夜好興緻,臣妾怎可擾了。」
「未曾想王妃是如此心寬之人?」慕容策眯了眸子。
元婉蓁微微一笑:「只有殿下心悅,臣妾才會心悅。」
慕容策輕蔑一笑,摟著妓女戎驕搖搖擺擺地向偏房而去。
回到主房,隔壁便傳來絲竹聲,夾雜著戎驕的嬉笑。
澈傾鋪好了被褥,聽了外邊的聲音,心中不快:「小姐,那是你的夫君,為何要寬容大度,好了那些鶯鶯燕燕!」
元婉蓁淡淡一笑,「你聽,絲竹聲越發的大了。」
「小姐若是難過,何苦開了窗聽得仔細!」澈傾端了清茶,走到她身前坐下。
元婉蓁抬手撫摸桌上的金茶花,「越大越好,如此,才聽著真切!」
「啊?」澈傾不明,小姐居然不生氣?!
元婉蓁端起茶盞,浮了浮面上的綠葉,「適才有聞到那妓女身上的香味?」
「香味?」澈傾搖頭,「我不懂小姐的話。」
喝了口清茶,她放下茶盞笑道:「妓女少不了胭脂水粉,我並未在她身上聞到,倒是一股子清香!」
「她不是妓女!」澈傾恍悟,腦海里劃過一道雪亮:「是桂花,院子里的桂花香!」
「若不待的長久,身上怎會留下余香。」元婉蓁笑了,澈傾接著便道:「我們在院子里散步那時,她就已經在桂花那邊了!」
「我若不是委曲求全,鬧了起來,殿下會為了一個妓女與正妃大動干戈?」元婉蓁冷哼一聲,「她倒是有恃無恐,沒得殿下授意,怎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殿下為何要這樣?」
「故意做給人看。」元婉蓁皺了眉目,「也有可能是試探她!」
「為何啊?」
「前朝與後宮緊密相連,各方勢力明面上和睦相處,實則暗潮湧動,即便是太子也一樣。新帝一日未登基,就會有變數。」她掀開被褥清笑:「如今皇上的咳疾日漸加重,儲君之爭更值灼熱,已成氣候的幾方勢力相互制衡,一旦出現新的威脅,非友既敵,且太子在此刻尤為敏感!」
「所以殿下疑心小姐是太子之人?」澈傾爬到她身旁躺下,「那試探她是什麼意思?」
「若不是對我,」元婉蓁閉了閉眼,「這個女人就有可能是太子或是某位皇子所安插!」
澈傾迷糊地點頭,元婉蓁又道:「林鳳蘭與戚妃是堂姐妹,我嫁入北墨王府就是她與戚妃串通向皇上進言,若不是那日偷聽到她與季妙霖的談話,否則我也不知道其中緣由。」
元婉蓁說著嘆了口氣,「如此一來,殿下自會懷疑我與太子還有戚妃之間的關係,外頭傳聞他蠢鈍好色,或許只是表象。」
提起林鳳蘭母女,澈傾憤恨不已:「她們就是想自己能攀上太子這根高枝,將小姐嫁給北墨王,還害了老爺,小姐現在沒了依靠,將來若太子繼承皇位,她們還不知如何為難小姐!」
元婉蓁勾起嘲笑的唇角,「豈是為難那麼簡單,若殿下鋒芒盡斂故作蠢鈍之態,認定我是太子的人,說不定不用她們出手,慕容策就會想辦法除掉我。」
澈傾擔憂地看著她,元婉蓁握起她的手,緊緊地攥住,「你自小與我一同長大,在我心底亦如親妹,咱們現在的處境你也很清楚,你我隨時要保持謹慎,保命在此,送命也在此!」
澈傾問道:「那咱們現在該如何做?!」
元婉蓁淡然,「自證清白即可。」
澈傾抿著嘴唇,狠狠咬著牙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跟著小姐,我不怕!」
元婉蓁撫摸她的腦袋,盯著她囑咐道:「日後會常常入宮,禍從口出,你定要記得!」
澈傾俏皮地噘嘴,「我當個啞巴就是!」
「睡吧,壞丫頭!」元婉蓁拍拍她的背脊,側過身卻無法入睡,回想大婚那日父親最後對她說的話。【好生照顧北墨王,謹記!】
父親究竟想告訴她什麼?!
一夜輾轉難眠,直到第二日清晨,她剛起了身,澈傾就喚了丫頭伺候洗漱。
「小姐,殿下傳話了,讓您去前珍閣陪早膳。」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取下頭上的嫣紅珠釵,丫頭縷柔忙壓著她的手:「王妃,這樣太過清雅。」
澈傾瞪她一眼,拍開她的手,輕輕抽出珠釵,「王妃不喜奢華。」
「奴婢只是想將王妃打扮的更亮眼些。」縷柔立即跪在地上,元婉蓁笑了笑,伸手扶起縷柔:「何必這般驚慌。」
說著,她拿出錦盒中一顆綠珠釵子,插上縷柔的髮髻中,「你用心了。」
「奴婢,謝謝王妃賞賜。」縷柔有點受寵若驚,元婉蓁站起身向她伸手:「陪本妃去前珍閣吧!」
「是,是。」縷柔忙扶住她的手,「奴婢這就帶王妃過去。」
澈傾會意地看了眼元婉蓁,默默走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