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章30 壽宴已至,所為何般?

人生若只如初見 章30 壽宴已至,所為何般?

……

初五,柳宅。

啪啪啪啪啪!

風俗有些小不同,竟是先點炮竹來迎客。

「哈哈哈!」乃見這炮仗一路爆響而去,莫說虎子這個孩子王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和興奮,其他的一大群孩子也全都興高采烈地拋下了自家人,乃跟虎子爭先恐後地衝過去攆炮拾竹:「哈哈哈!快走,快走!」

「哈哈哈哈哈!」當虎子同一大群小夥伴爭相攆炮拾取時,柳平寬也仰面大笑著跨出了院門與來賓抱拳喜相迎:「快快快,裡面請、裡面請……」

「嘿嘿!」老孫頭兒等人早就在門口站等著了,眼下既然柳平寬舉步來邀,他們自然便小小指點著柳平寬怪笑而入:「柳二蛋……」

「休說廢話!」柳平寬別著腦袋故作嗔怪,隨後便笑哈哈地將幾人迎進了大院:「趕緊的趕緊的,自己找地方坐。」

「行了行了,懶得跟你客氣。」老李頭兒故作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根本懶得回頭。

「弟妹!」倒是老孫頭兒在跨進門檻時突然腦袋一晃地朝裡面喝喊了一嗓子,乃將正在院里指揮備菜上酒的趙玉鳳吆喝一愣。

「喲——」這一打眼看到老李頭兒等人,趙玉鳳便頓時眉頭一挑,隨後便笑呵呵地迎了過來:「來都來了,還帶什麼禮啊。」

趙玉鳳自然是故作嗔怪,眼睛更是在跟幾人打過招呼后就沒離開過各人懷裡夾抱著的禮品盒。

「凈說廢話。」老孫頭兒大嘴一怪,有些笑罵的意思。

「呵呵……」趙玉鳳笑呵呵地迎到近前,隨後便在旁隨行著將眾人往裡請:「快快快,先坐右邊第一桌,後面再調整位置。」

老孫頭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兒,隨後便愣著腦袋跟著趙玉鳳往前走:「你瘋啦?咱們鎮里能來多少人?弄這麼大的歇禮桌?」

老孫頭兒這話說的不假,這張橫攔在廳堂門口的歇禮桌那可是相當的佔道兒。

「嘖!」趙玉鳳響亮的嗔怪了一聲,隨後才有些小顯擺地別轉著腦袋不樂意起來:「聽聽你說的那話……」

「嘿嘿……」老李頭兒等人樂呵一笑,便跟著趙玉鳳去往了位於灶屋和廳堂夾角處的右一桌。

事實上,柳平寬家的宅院雖然不甚大,但本來也不小,如今只是這一個大院里就擺了足足十二桌,更莫說堂屋裡還架設了一張足夠十幾人圍坐的大圓桌了。

與此同時,灶屋內。

「誒呀——焯水!」廚師長跟屁股後面長了眼睛一樣,這自己顛巴著大爐鍋竟然還能感知到後面兩個料理地鍋的伙廚的顧東不顧西,直將這兩個小夥子訓得直咧嘴,乃開始手忙腳亂地料理食材。

至於這位廚師長,他實際上是小鳳祥的主廚,而且曾經去往錢有府上掌廚的也是他。雖然這傢伙兒收費不低,但這鎮里鄉鄰基本上有個什麼重要或者正式的宴席酒會,十有九次都會請他過來掌廚。

話又說回來,這灶屋本就不大,如今又架了一個大爐子在裡面,當然就沒有地方可以架設出第二個擱置冷熱菜的桌子。是以這擺盤桌,便架設在了灶屋的房檐下。至於這張架設在灶屋牆角處的大方桌,則作為出鍋騰菜的地兒。

院內人來人往,各有所忙。

宅子張燈結綵,盈門之客也是絡繹不絕。

至於這攔廳明擺的歇禮桌,也慢慢堆起了小山,自然也將負責謝禮的趙玉鳳和負責收禮擺禮的張嬸兒與美玉忙活得合不攏嘴。

「哈哈哈哈哈!」柳平寬這頂著小腫臉也禁不住紅光滿面,尤其是眼下迎來了幾位富員外和店掌柜,柳平寬真可謂是笑不知痛、暢懷不已,但用打腫臉充胖子來形容卻是不合時宜:「請請請,裡面請裡面請……」

然,來者雖眾,卻不見錢有和楊平等一眾員外鄉紳,亦不知對方是故作不知的有意疏遠還是本就不知。

與此同時,街道與通過柳宅之巷口的併合處。

遠見柳宅那邊的熱鬧,在此負手駐足的段志感不由為之沉默。

「啷哩個啷,啷哩個啷……」來者背著雙手邁著四方步,這搖頭晃腦地哼著小曲兒手裡還拎著一壇賀酒。

這老漢是從段志感身後的左街轉進來,乃在路過時打眼確認到所站者是為段志感?那還不立即詫異停頓:「喲!這不段將軍么。」

當段志感目中一動回神時,老漢已經笑呵呵地向段志感抱手敬見了:「段將軍,段將軍,真是好久不見哪。」

段志感略有一默,隨後才頷首一笑:「趙紳依舊健朗丰神,別來無恙。」

「哈哈哈哈哈!」老漢為之仰面暢笑,不曾想區區一宴之見又遠別半月,段志感卻仍舊記得自己姓甚名誰,這當下自然是向對方敬重抱手、搖頭相笑:「段將軍折煞小人矣。」

言及此處,老漢便豁然地側身一退,乃腰板挺正地伸手大請:「請。」

段志感微微一笑頷首,但他尚未道出言辭,卻又突然目中一動地看向了柳宅那邊。

見狀,老漢頓時為之一怔,乃順著段志感的目光看了過去。

時下,所謂相思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那隨同夫、子拜敬柳平寬的,不是她,又是誰。

但不等他再多看兩眼,柳平寬已在敞懷大笑後接過了柳月手裡的虎皮大裘,乃神情振奮更紅光滿臉散淤青的將一家三口迎進了院里。

「呃。」老漢是為柳平寬手裡懷抱著的虎皮大裘而為之一怔,他倒是沒有發現段志感的異樣。

事後,老漢又有些莫名其妙和耐人尋味地牽扯了兩下嘴角,這才搖頭一笑地看向了段志感。

然,段志感卻突然微笑頷首地邁出了步子,乃直向柳宅而去:「走吧。」

「呃。」老漢稍有一怔,隨後便笑呵呵地背起雙手跟上了段志感,且又開始搖頭晃腦地哼起小調來:「噔噔、噔噔蹬——,噔噔、噔噔噔……」

……

絕門,凌秀峰居室。

呼……

時下,凌秀峰盤坐在床,所謂雙手抱合上下穩如泰山,全身衣發輕盈飄飄靜若頑石。

短短數日過去,他已經滿頭蒼白,便是怒眉也成雪。可能,那眼睫的睜動和微顫,便是穩活他生機的最後一絲努力。

他早就不再憤怒,也了無忌恨。

修為到了他這種程度,他自然知道自己狀況幾何。

身位到了他這種高度,他自然也知道,將會面臨什麼結果。

但如今……

但不等凌秀峰心念再多,房門卻被來者輕輕敲響:嘚、嘚。

凌秀峰為此沉默,但卻沒有終止運功控傷,也未睜開眼睛傳出任何的言辭。

與此同時,房門外。

譚飛作為絕門內院的管家,如今也有四十來歲,雖然他不曾參與多少宗門對外的征戰,但在絕門之內卻是地位不小,更實力不俗。且,絕門內部正常的情報也是由他負責。

如今不見室內回應,譚飛自然為之沉默,但恭敬的姿態卻是沒有解脫。

不多久,室內的凌秀峰終於傳來了回應,但卻不是請入,而是直問:「三葉若何。」

譚飛深陷沉默,隨後才深深俯首地閉上了眼睛:「已經數日未有消息,恐怕……遭遇不測。」

室內沉默,譚飛也一直閉目恭候。

良久之後,室內才傳來一聲輕盈的答覆:「下去罷。」

譚飛緘默一時,隨後才深深敬首:「是……」

當譚飛敬罷之後轉身離開時,浩浩絕門之內已冷清。便是門口,也無人值守。

絕門的霸道,從來都是宗門大敞,若非門中集會或者食辰,整個城堡內根本見不到多少的人影。

凌秀峰居室,側卧內。

在沉默良久之後,凌秀峰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然,他目之所望,卻是下方冷地。更,滿目黑絲!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而目里略陰沉,但隨後他便陰沉失笑:「唪。」

可一笑過後,他突卻然面目猙獰,但卻仰面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在傳遍整個絕門,但卻掀不起多少的風浪,更盪不起一絲漣漪……

……

柳宅,大門口。

「呵呵……」柳平寬這才正著虎皮大裘款款跨出門檻,便一打眼看到了在巷尾處暫作留步的段志感:「呃。」

至於老漢?早就被柳平寬完全無視了。

「唪。」打眼一觀柳平寬眼下的氣度,段志感便不由微微一笑。

柳平寬身上的虎皮大裘非止合體、制式威赫更手工精細,即便以這廝糙劣的氣質也被映襯威武。只是如今天尚熱,亦有一些薄寒在額頭。再加上他的面相和底子擺在那裡,倒是沒有什麼英雄氣度和豪傑氣概加身,僅似一些山中稱大王的草莽或者暴發戶罷了。

「這……」柳平寬為段志感的到來感到有些錯愕,但又一眼看到老漢翻出的白眼兒,他便不由一愣回神。

時下,柳平寬自然不好也不敢再做愚鈍,當下便慌惶然地敞開雙手迎了過去:「段將軍……」

段志感微微一笑,既然對方迎來,他也不便靜候,便向對方頷首輕笑著走了過去。

「唪。」老漢牽扯著嘴角輕哼了一聲,隨後便耀武揚威又趾高氣昂地跟著段志感晃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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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恩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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