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章55 恭候多時了
「你還敢回來。」
凌秀峰緩緩而出的切齒聲分不清是為震怒還是陰沉,但這不知是問是陳的言辭卻讓凌雲志慢慢壓低了眉梢:「我有自己的判斷。」
凌雲志的言辭更是淡漠,語速也是同樣的平緩不急。
「唪——」凌秀峰森然釋息,隨後才虎目灼灼地盯向凌雲志的眼睛,乃緩緩而譽:「不錯嘛……」
但話才說到這裡,凌秀峰的虎目之中便慢慢升起了火怒,在說話的時候更是森緩和低沉:「但你斬的斷么……你很無能——」
凌雲志稍有皺眉,隨後便慢慢攥握起了垂放在下的右手:「你若不死,我三招勝你。」
此言一出,凌秀峰頓時虎目一獰,但隨後他便森然生笑:「哦——?」
凌雲志禁不住暗暗咬牙,但凌秀峰卻因為看到這些而森笑愈長:「唪唪唪鞥……哈啊啊啊……」
「哈哈哈啊啊、哈啊啊啊哈哈哈哈!」他突然間的仰天狂笑,非但將即時趕到絕情宮外並匯同一處的各大門派之人當場震住!更將那些從南部叢林中衝出來的萬餘名三教九流全部鎮停下來!
……
所謂惶恐?見之烏合之眾相互伸手作攔停!
所謂陰沉和震怒?見之各大門派之人的猙獰和切齒!
與此同時,絕情宮之主殿內!
「鞥鞥鞥鞥……」凌秀峰半低著頭,笑聲更是低沉和森冷。
凌雲志深深咬合著牙關,已然是在盯著凌秀峰!
「唪。」凌秀峰森然釋息,但隨後他便慢然擴睜了一下怒目,乃慢慢抬頭盯向站在門外的凌雲志,可謂凶獰滲骨:「你是我的種。這輩子都流著我的血!」
此言一出,凌雲志頓時瞳孔一縮!
呼!
但凌秀峰已然從他身旁掠過,唯在這裡留下一道猖狂的暢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
凌雲志深深咬牙,隨後便慢慢陰沉了下來。
他不用回頭去看也知道,凌夜已經被對方帶走了!
與此同時,絕情宮外!
萬眾伸手互攔著在那裡停下也就算了,如今更是在慢慢地移步往後退,尤其是在望著絕情宮的時候……可謂惶恐顫目!恐懼猙獰!
絕情宮,大門口。
「……」陳善平眉頭緊皺地掃視了一眼那些烏合之眾,隨後便陰沉沉地看向了在場的各大掌門。
感受到陳善平的目光,負手在站更朝門的姜鴻禎頓時眉頭一皺,但他也只是目光陰冷地凝視了陳善平一眼罷了,隨後便即刻轉頭看向了絕情宮內的一往無前道。因為從他們這個角度,那正殿擋不住後上方的高台和主殿!
陳善平略一皺眉,隨後便更加陰沉地看向了唐守宮。
唐守宮負手在站卻緘默始終,無論是陳善平在看何人他都不曾與之對視,因為在他的眼裡只有那一條通往主殿高台的通暢大道。
「……」五嶽掌門俱是在眉頭緊鎖地觀察絕情宮內,但見泰山掌門趙一刀抱刀而立;嵩山掌門廖明華左手持劍、右手背負;華山掌門孫不為雙手背負,單手倒持劍;衡山掌門桑秋雨右手持劍、左手攥拳;恆山掌門王高陽雙手背後,但卻是用雙手橫抓著長劍。
然,一旦接觸或感受到陳善平的目光和行為……他們便為之沉默。
事後,泰山掌門趙一刀微皺著眉頭向陳善平點頭回示,嵩山掌門廖明華默默搖頭,華山掌門孫不為在慢慢咬合牙關時選擇垂目觀心,衡山掌門桑秋雨則是在緘默之後環顧向了其他人,而垂目觀心的恆山掌門王高陽則是微微一掀嘴角卻不知何意。
「……」張東來雖然眉頭微皺略陰沉,但他目中的凜然卻彷彿能夠看透整個絕情宮。
然,雖然位居領首的張東來沒有去看陳善平,可站在他右側且抱劍而立的潘明礬卻因為陳善平看向己方這邊而慢慢鎖住了眉頭、陰冷了目光更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陳善平深一皺眉,隨後只目光鋒銳地盯了潘明礬一眼便不再觀乎其他,而是直接轉頭看向了絕情宮內。
「咯、吱……」潘明礬咬牙太過,在盯著陳善平的時候更是大有一言不合就見招的意思,已然是將身體稍微前傾了一些!
「……」站在張東來左手邊的石猛眉頭緊皺地望了一長眼潘明礬,隨後才默默地輕咬住牙關看向絕情宮。
「唉……」站在潘明礬右後的廖錦書無奈搖頭嘆於心,對於身旁的這位師弟……他確是無奈更多。
再縱觀這一眾將絕情宮大門口圍起來的各大門派之人,想必在心態能夠算上輕鬆的……也只有廖錦書罷了。畢竟雙手背負不尚且,只是這手中拿著的紙扇卻是小悠閑。
而在此的女流之輩,也唯有程顏笑一人。
「……」程顏笑眉頭微皺地望了一眼廖錦書手中紙扇,尤其是那扇骨上滲透出來的森冷,更是令她禁不住目光一沉。
但對於此,她保持緘默,雖然無論是對於張東來還是整個蒼宿峰她都有著一種雖然說不出來但卻根植於心的厭惡之情。
念及此處,程顏笑便不由默默搖頭,隨後便陰沉沉地看向了絕情宮。
萬毒教,七煞派,五嶽派,蒼宿峰,逍遙門……以及尚未來到的佛門和丐舵。
七大勢力,十一支名門大派……更何況後方還有近乎兩百支江湖勢力和諸多的好事之人?更遑論還有更多在往這裡趕來的好熱份子?
然,儘管來勢洶洶,儘管人多勢眾,可面對眼前門戶大開更不見掠影的絕情宮……沒有人表態,所有人都在沉默,以至於讓這裡慢慢沉寂。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陰影忌憚更難說。
莫說凌秀峰重傷瀕死,即便是他只吊著一口氣站在那裡……就沒有多少人膽敢上去嘗試。
莫說絕情門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三十六天罡,便是那一支神出鬼沒的七十二地煞……就足以讓人膽寒或忌憚。
……
某處,一間陰暗的石室內。
石床之上有一人,盤膝在坐目清明。
他默默地望著那個方向,在良久之後才微微牽動了一絲嘴角:「無能之輩……」
心言淡漠,卻有些好笑:「如此瞻前顧後……豈成大事。」
念及此處,他便慢慢閉上了眼睛,可能是不屑再看。
「凌秀峰……可惜……可惜……」
……
早前,絕情宮。
高台之下石龍道,東西兩外為空曠,但到邊界是為廂。
後院之東廂,凌秀峰寢室。
呼!
掠影如風闖入門,房門緊閉之後尚顫動。
呼……
當房門鎮定下來后,室內的凌夜也被凌秀峰隨手扔在了地上。
凌夜深深咬牙,隨後便面無表情地咬著牙關爬站了起來。
凌秀峰背負著雙手站在凌夜的左前方,只是他背對著凌夜更巍然不動。再看他之左前可以去床廳,右側則是近於待客桌。
而更加靠近門口的凌夜,此時才剛剛站起來。
凌夜沒有抬頭去看凌秀峰,而凌秀峰也沒有轉回頭來看凌夜。
這一場沉默,有些耽長。
但,當凌夜在陰沉咬牙后禁不住轉動了一下自己略有紅腫的右手腕時,凌秀峰卻慢慢平復下了自己的氣息:「唪……」
釋息雖輕盈,但此地更安靜,凌夜自然也能夠聽聞在耳,只是他沉默。
凌秀峰緘默稍久,隨後才略顯遲滯地開了口:「你……」
但話已開頭,凌秀峰又為之緘默,隨後才微微搖頭也盡量柔和了一些聲色:「你叫什麼名字。」
凌夜沉默一時,隨後才轉眼看向旁邊的地面:「凌夜。」
「凌夜……」凌秀峰默念於心,隨後便轉目看向了那副掛在廳堂上的《天龍騰雲·布雨源林》圖:「天秀雲景……龍澤香山……」
呢喃至此,凌秀峰便不由微微一牽嘴角淺淡笑,乃轉頭看向了左前方的床廳:「景夜……好名字。」
凌夜微一皺眉,隨後深陷沉默。
「記住……」凌秀峰慢慢巡視著卧室內的一切,但那裡的擺設沒有任何一件可以讓停留:「你是我凌秀峰的後代……」
凌夜深為沉默,但凌秀峰卻只顧呢喃:「你是我……絕情門的——業火。」
「火」字一出,凌秀峰驟然怒目一獰,竟然豁然轉身地將凌夜隔空抓取了過去:「若——何——」
凌夜只來得及瞳孔一擴,便被凌秀峰一掌轟在了心門之上:嘭鞥!
呼嗡!
凌夜非但直接撞飛了房門更是一路倒飛出數十丈!以至於將那正好率眾走出正殿後門的張東來驚得瞳孔一縮更當場停下!
呼!
但一道身影卻瞬間從張東來的身旁飛掠過去,以至於讓所有人全部為之色變地凝視了過去。
呼!
程顏笑自是不會多管身後之人,更是一旦飛身過去將凌夜接抱入懷便即刻旋身落地,可她手中持劍,也只能單手相抱。
然,這條大道距離凌秀峰的寢室有多遠?!實在令人震駭!
呼!
程顏笑才剛剛抱著凌夜蹲跪在地,但只是這一低頭她便頓時面色一變!
「吭鞥——」凌夜此時非但全身黑氣流溢,更是在咬牙切齒中從嘴角里流出縷縷黑血!
但鑒於此,張東來等人頓時瞳孔一縮,當下便急急趕來。
刺啦!
程顏笑更是在銀牙一咬中當場撕開了凌夜的上衣,可這一眼看下去她卻駭然色變:「絕心掌!」
「什麼?!」張東來等人駭然而停,隨後便勃然轉目地盯向了凌夜的胸口。
偌大的一個黑色掌印,已然完全佔據了凌夜的左胸,而且這掌印還延伸出一絲絲觸手一般的黑色血線!竟然在慢慢地侵入凌夜的心脈!
「混——蛋——!」陳善平看得近乎目眥欲裂,隨後便驟然而動地飛沖了過去,更是一旦來到便即刻背劍蹲伏。
噌噌噌!
陳善平一連為凌夜封脈十七指,才堪堪阻住黑氣從心臟部位向外擴散,隨後又攬指撫掌以催功才將凌夜全身的黑氣引回到手印之內。
但鑒於此,陳善平頓時虎目一獰,乃即刻提掌運功更迅猛而落地按向黑手印!
然,陳善平想要趁此熱打堅鐵的衝散絕心掌印,可這一掌落下!
嘭!
陳善平頓時吐血倒飛!
「師兄!」程顏笑色變驚呼,但後方的孫不為已然在怒目一凝下飛身去接,若非如此?陳善平定要一頭撞在正殿的后牆上!
呼!
孫不為扶抱著陳善平飄轉落地,但不等二人因為勢重和牽連再小退兩步,卻突有一道如若呢喃之風又可謂啞澀如鐘的話語傳來:「恭候多時了……」
此言一出,凡外來者,皆是瞳孔劇然縮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