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一八
王國今年20歲,從小就是喝黃浦江水長大的。王國也和其他的上海男人一樣,性格有些內向。直到去年才談了第一個女朋友。
公元2009的最後一天,王國的女朋友小蘭和他在黃浦江的邊上提出了分手,原來有個富二代看上了她,並許諾只要小蘭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就給小蘭100萬。在愛情和金錢的面前,小蘭選擇了金錢。於是她就在2009年的最後一天約王國到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攤派,向王國提出了分手。
王國看著小蘭走進了停在路邊的沃爾沃跑車,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理解小蘭的選擇。小蘭有個得肺癌的母親,因此她需要錢來給母親治病。王國只恨自己為什麼是個窮光蛋,為什麼沒有出生在一個有錢人的家庭。
沃爾沃跑車開遠了,王國茫然地走在外灘邊上。此時已經臨近12點了,外灘海關鐘聲就要響起。
「當.........」連響12聲以後,漫天的煙火飛進夜空中,新的一年已經到了。突然天空中落下一道強光,劇烈的光芒讓所有人暫時都失了明。等強光過去好一會兒,大家的眼睛才恢復的視力。當人們重新開始歡度新年的時候,他們卻沒有發現,就在剛才還站在他們中間的一個男孩不見了。
王國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一個破屋子裡。看到這一切,王國詛咒道:「沒想到啊,在二十一世紀的上海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棚戶區。
王國走出房子,他驚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難道自己來到了橫店嗎?這周圍環境就像電視劇里演的民國時期的樣子。
周圍的走過王國身邊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王國身穿一套西裝,周圍人都穿著長褂,帶著氈帽。像他現在的這身裝束還真是和周圍有點格格不入。王國也不管周圍人的眼神,他現在已經是六神無主了。他上前抓住一個行人問道:「大叔,這裡是哪兒啊?」
那個被王國抓住問話的行人,先是一驚。隨後他見王國說話很隨和,而且說的是標準的北平那邊的方言於是就答道:「小夥子,這裡是奉天啊。」
奉天,不就是瀋陽嗎?自己怎麼會來到瀋陽的。他對那個老者又問道:「大叔現在是什麼年間?」
「小夥子你昏頭了吧,現在是民國19年9月17日啊。」
不會搞錯吧,民國19年9月17日,明天鬼子就要發動「九·一八」事變了。自己該怎麼辦?如果現在不離開的話,明天就要成為亡國奴了。
想到這裡王國又問那個老者,「大叔,最近的城門在哪兒邊,我現在想出城去。」
「小夥子現在出不去嘍,張大帥已經下命令了,這兩天日本人有些不太平,到了傍晚就要封城了。你看現在太陽都落下山頭嘍。」老者說道。這時一旁看熱鬧的也都在議論紛紛,說小鬼子這幾天總在奉天周圍調動,沒準兒哪天就會打起來。有人說別怕,張大帥兵多,小鬼子才多少人馬。還有人說,小鬼子人馬是少,但人家都是神仙附體,刀槍不入,張大帥兵再多也打不過。
這時那個老者問王國道:「小夥子你打哪兒來啊,看你著打扮不像是本地人吧。」
王國一聽完了,這叫自己如何解釋啊。
又有一個人說道:「看他這副樣子有點像日本人啊,只有日本人才穿西服的。」
王國聽到這句后,急了連忙說道:「各位,我的確不是本地人,我是北平人。以前在外國留學回來的。」
眾人聽王國這麼一說才放過了他。
老者說道:「誤會了,原來小夥子是喝洋墨水的啊。」
「是的,我以前小時候就被父親送到英國去留學的。」王國擦了擦頭上流下的汗說道。
「那小哥到奉天來幹嘛呀?」老者有點調查戶口了。
「我從國外回來以後,發現家裡沒人了。一打聽才知道家裡為了躲兵災,逃到奉天來了。所以就找了過來。」王國繼續撒著謊。
「原來是這樣啊,那小哥家人找到了沒?」
王國想到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的父母,難過的搖了搖頭。
「如果小哥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家裡去住上一晚如何?」
「那如何使得呀。」王國忙推辭道。
「沒事,今天是老夫的六十壽辰,所以想起小哥一聚,順便給老夫講講外國的事。」老者摸著鬍子說道。
「那既然這樣,我就冒昧了。」王國看今天晚上也沒什麼著落了,就答應了他。
原來這個老者是天海米庄的老闆,今天過六十大壽。本來家裡什麼都準備好了,可老爺子總覺得缺點什麼,後來終於想起了,還缺一個翡翠的壽桃。於是他就一個人出門了。本來這事也用不著他親自來取,但他實在是不放心那些下人,只好親力親為了。沒料到在回家的路上碰上這麼檔子事,正好王國看上去還算正派,而且又是留洋回來的,便發出了邀請。
等老者帶著王國回到家裡的時候,家裡所有人都在等他了。王國也就在一旁看了場70年前的做壽秀。就在大傢伙正吃得興高采烈的時候,街面上開始有零星槍聲。後來槍聲越來越密,遠遠地聽到巨大的連續爆炸聲。前來吃壽宴的個個都心驚膽戰的,都說怕是小鬼子和張大帥打起來了。
槍聲斷斷續續地響了一整夜,一直到清晨槍聲才慢慢停了。
第二天一早王國便向老者一家告辭了,他出門的那個瞬間絕對想不到,這隻腳邁了出去,自此也就開始了他戎馬一生的征戰。
街面上很安靜,有些膽子大的伸著腦袋在觀望,還有些店面也開了。王國沿著牆根小心翼翼地朝前面走,剛剛過了街口,突然嗖嗖幾發子彈打了過來。王國嚇得當時一股熱熱的液體從兩腿之間流了出來。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的啃老族哪見過這個啊,王國撒腿就跑,路口有幾個穿著馬糞黃軍服的鬼子,看見有個男的在奔跑,紛紛朝這邊開槍。
又有幾發子彈擦著身子飛了過來,王國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心裡想著我的娘啊,趕緊跑。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大喊一聲:「快趴下。」他是東北軍裡面的一個班長,叫張鐵雄。他從府邸門口的歇馬石後面直起身子,利落地將一桿三八步槍頂上肩膀,但他還是想起少帥下的命令,不許抵抗。他嘆了口氣,飛奔幾步過去一把截住狂奔的王國,一下把他摁在地上。
「跑你娘的,知不知道子彈不長眼睛,你越跑,鬼子越打你。」
這時王國已經嚇傻了,看著張鐵雄痴痴獃呆。張鐵雄探頭觀察著遠處街上的鬼子,暗自感嘆自己倒霉。昨天晚上他帶著自己班裡的兄弟出去耍錢,結果半夜槍聲響了起來。等他剛回團里的時候,團里的主力都已經開始撤退了,說是少帥張學良下的命令,不許抵抗。張鐵雄趕緊跑回賭場找他手下的兄弟,大夥都亂糟糟,既然不許抵抗,那就跟著團里跑吧。
張鐵雄和班裡的兄弟回到駐地,匆忙帶上步槍、子彈等,剛剛打上背包,這時跑過來的兄弟說,北大營已經被攻破了,要跑的話趕緊從北邊出城。結果路上到處是日軍,張鐵雄和兄弟們是跑又沒處跑,躲也沒處躲,又不敢開槍。就這麼耗到清晨,正好遇到被嚇傻了的王國。
看見丁三趴在他邊上獃獃地看著他,張鐵雄本來就窩了一肚子氣,他打小家裡窮,後來就當了土匪,從來走哪兒都是橫著的,哪遇到今天這樣被鬼子打得到處跑的窩囊氣。想著這氣沒處發,就抬手抽了王國一個耳光。這下把王國給打醒了。
遠處有三個鬼子,穿著馬糞黃軍服端著槍走了過來。張鐵雄看著暗自叫苦,他拽著王國起身往回跑。那三個鬼子拉動槍栓,張鐵雄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撒腿狂奔。這時鬼子連開了兩槍,其中一槍差不多貼著張鐵雄頭頂飛過去的。
鬼子槍法很精準,歇馬石後面的一個兄弟剛剛抬起頭,一發子彈就打在他的腦門上,掀開了頭蓋骨,腦漿和血,紅白地灑了出來。王國看著之後,嚇得差點背過氣去,抱著腿蜷縮一團不住顫抖。
這下把張鐵雄打毛了,***,他在心裡咒罵一句。抬起三八槍,瞄準遠處的鬼子,他有意將槍口瞄著那個鬼子的腦袋,當的一槍出膛了。
這槍出乎鬼子意料,因為一整夜,很少有東北軍敢於開槍抵抗的。張鐵雄以牙還牙,這槍正好擊穿了那個鬼子的顴骨,從後腦鑽了出來,鮮紅而黏稠的腦漿、血液混合體從後腦流了出來。
剩下的鬼子立刻卧倒在地,朝張鐵雄這邊開槍,這時更遠的地方,大約有鬼子一個小隊聽見槍聲朝這邊跑了過來。李雄明這時的感覺就像自己捅了一個天大的馬蜂窩一樣,帶著兄弟把府邸的紅漆大門給砸開,一個班退到了院子里。
外面的槍聲越來越密,張鐵雄知道這時衝到外面簡直就是找死。兄弟們穿過院子,從后廊的花園那兒翻牆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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