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山匪
只有一米五個人的沈默默默地看著眼前這群壯漢。
這群壯漢也默默地看著沈默，氣氛逐漸……咳咳，逐漸迷離起來。
為首的光頭壯漢看著沈默。
「小子，你不怕我們？」
沈默淡定地看著壯漢：「阿尼陀佛，施主，你面帶死相，離死不遠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哉善哉。」
「小子！你敢耍老子！」那壯漢眼露凶光，手中那把隨時可能斷掉的鐵劍直指沈默。
光頭，在這個時代，是不允許的。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眼前的這個壯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還了俗的野和尚。
沈默這麼一嘴下去，他頓時怒了。明明是個讀書人，嘴裡念著阿尼陀佛，順便還咒他！這跟「彼之娘也」這種問候祖宗十八代的優美中國話沒什麼區別了。
「呵，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可悲可嘆！」沈默搖了搖頭。
壯漢神色微變，他並不清楚沈默到底什麼來頭，而且，如此的淡定。憑什麼？一個小孩？就算你是武林高手，我們這裡幾個人也夠你吃一壺了。你跑得掉？
「你若是不信，我隨你去你寨中。那樣你總放心了吧。」沈默微笑道。
壯漢這下徹底不淡定了，心思念轉，去寨中？是探子？沒理由啊！越朝現在沒空管他的事情啊！
「你是不是覺得為何我知道你想讓我跟你回到寨子中去。」
「是又如何！」壯漢不信邪，他做這一行這麼多年了。每次下手，都調查得清清楚楚，能夠在這種地方當山匪的，沒一個簡單的。簡單的早就涼了。
「昨日那老伯破綻太多，明明是一間民驛，卻無吃食，在沒有任何人送貨的情況下。獨自一人守著民驛。而且那老伯對民驛之中的事情毫不關心，反而時不時地觀察我，觀察細微至極。這本就不正常。」
「作為一名客人，不收錢我且當那老伯是好心，可無吃無喝，不回城，亦知道突厥來襲。難道他不知道，入了城，生還的可能性跟在民驛之中毫無可比性嘛？便如此餓死在這之中？這本就不符合常理。在加上，我來的途中，遇到了一批流民，搶了我的食物。告知我，這附近還有另外一股山匪。」
「便是你們吧。」
「我無錢也無食，奴隸的生意你們不敢做，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你們會在這個時候找我這個讀書人。想我為你們出謀劃策？」
光頭壯漢整個人都不好了，原本他想裝個逼的。
例如說什麼「你的手沒有繭子，一看就沒幹過農活。」、「說話得當，禮儀充足。」之類的話讓沈默看到他的智商閃光點，然後納頭就拜。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怎麼大的讀書人恐怖如斯，他連裝逼都沒地方裝去。還被方將了一軍，被沈默秀了一把。他甚至都想納頭就拜了。
「你想我為你效力，不可能。」
沈默這話一出，壯漢臉色騰地一下變黑的。
「不過……」
「去你寨子之中看看倒是沒什麼，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就算是我的買路錢。當然了，你若是想殺我，我也沒法子。」沈默聳了聳肩。
「你真不怕老子殺了你？！」壯漢好奇了，這天下還有不怕死的讀書人。
「你位於天子腳下，還敢攔住搶劫，看得出來，你有幾分本事。」沈默神色認真地說道。
「那是，也不看看老子是誰！」壯漢一臉嘚瑟。
「你吃的身強體壯，而且在玉華縣周邊遊盪，也同樣看得出來，你跟玉華縣之中的人有聯繫。應該是幫人干臟活的。你們這種山匪，沒有理由對我下死手。你之所以有耐心聽我說話，無非就是今年便是改國號的時候。」
「請先生教我！」壯漢聽到這兒，他已經不想要面子了，俯首便拜。
「走吧，去你寨子看看。」沈默擺了擺手。
不遠處的樹上，兩名黑衣人看得目瞪口呆。
「十一，小少爺這麼妖孽的嘛？」沈九看得頭皮發麻。
沈十一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這小少爺，膽子大得嚇人。山匪也敢隨便接近，這特么是賭命啊！
「看來小少爺深得老爺真傳。」沈十一點點頭。
「深得個屁，小少爺年少就離家，老爺可沒時間教他。」沈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沈十一的馬屁。
……
……
這伙山匪的寨子在深山之中，只有他們識得路，說他們是山匪，事實上並不准確。他們屬於流民。為什麼到了這種程度還有流民，事實上，這是趙康給他的大兒子留下的禮物。眾所周知，趙康稱帝的時候。
越朝事實上並不怎麼和諧，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去征戰。
流民的事情，不是趙康不願意去赦免，而是給大兒子一個機會。繼位，需要養望，而赦免流民，無疑是深得人心的一項選擇。
可他沒想到，被他二兒子摘了桃子。
不過這一切都跟沈默沒什麼關係，流民依舊是流民。
山寨很簡陋，說是個營地也不為過，並不像沈默看到小說之中有個寨門之類的存在。而是在一個一線天之中的腹地。腹地裡面，有一處山谷，地勢並不好。也無法種植什麼糧食。僅僅能夠供人居住，剛入寨中，一股濃烈，混雜著各種各樣的味道便傳到了沈默的鼻子之中。
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沈默四下打量，眉頭微皺，這個寨子，有、東西。
山谷的最後方，看得出來，是糧倉，時時刻刻有人把守著。而山體的前方，便是屠宰場，這裡屠宰著各種各樣的動物。和居住區用東西隔離開來。寨中約莫有個三五百人的規模，稱不上太大，也稱不上太小。
寨中還有些許孩童跑來跑去，人來人往，臉上都沒有什麼愁容。
看得出來，這個寨主還算是不錯。
「大當家的，您回來啦！」
「哈哈哈哈，回來啦，回來啦，小五，你準備準備，弄點好吃的。我跟這小兄弟好好地吃上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