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已修】
陸聘好一會兒才想明白。
噢,像他自己。
一個小時后,程誠道:「小顧,下班吧,都快十一點了,添恆都走了。」
「好。」顧玩轉身脫下圍裙。
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從吧台出來,顧玩想,剛剛的好感能量是怎麼回事?
是陸聘對她的服務態度很滿意?
是的話,那這系統有延遲?
「嗯,再說吧。」Loseit外,陸聘站在電線杆旁邊,一手拿電話一手拿煙,視線從屋內的顧玩身上略過,像蜻蜓點水,接著繼續講話,「我忙,快期中考試了。」
聽那邊的人語氣不可置信地回了一句什麼,陸聘又和她聊了一會兒,掛掉電話,視線再度落到屋內。
顧玩換好校服從倉庫那邊走進大廳,站住左顧右盼,像是在找什麼。
「店長,看見我的貓了嗎?」屋內,顧玩問。
「啊?」程誠看了一圈貓遊樂場,問,「沒在嗎?」
「……」顧玩懷疑他貓盲。
「壞了,忘跟陸聘說了。」程誠道,「不會讓他丟出去了吧。」
「什麼?」顧玩驚了,「那……」
陸聘正巧進來,啪一聲,他背後的玻璃門合上,穿著皮衣的高高的他被身後冷寂的夜色襯得面容薄情。
「怎麼還不走?」他低頭看向腕錶,抬頭,目光依次落到顧玩和程誠身上,「打烊了。」
「陸聘。」顧玩看著他,手在身前比劃了一下,焦急地問,「你看到一隻橘貓了嗎?大概這麼大。」
「你不會給扔出去了吧。」程誠覺得這像是陸聘會幹的事,在顧玩身邊看他道,「我招小顧的時候,就答應她把自己的貓在店裡養。」
「扔了也太過分了。」顧玩深吸一口氣,盯著蹙眉的陸聘問,「扔哪裡去了?我去找!」
那是白曉萌現在的命根子啊!
陸聘沒說話。
店裡倏然傳出一聲貓叫。
綿綿的聲音顧玩怎會聽不出,顧玩轉頭朝聲源處望去,只見小傢伙從貓遊樂園的貓爬架里鑽出來,跳到地上,在貓糧旁邊伸了個懶腰。
「我扔了?」陸聘眉毛一松,語氣幽幽,「我過分?」
他剛才就在貓爬架上看到了這貓的屁股蛋。
顧玩:「……」
她剛剛,沒在貓爬架里看見啊。
「對不起。」羞恥感湧上顧玩的心頭,她連忙道歉。
完蛋,好不容易漲的好感能量這下又要沒了!
顧玩捂了下臉推門跑出貓咖,陸聘看著玻璃門外她不停跑動的雙腿,目光陡然深沉,看向程誠,問:「我看起來像會把她貓扔掉的人?」
「何止。」程誠收回目光,誠懇道,「你成天冷著一張臉,穿皮衣騎機車,還有一幫社會小弟,我都懷疑你把貓給宰殺了。」
「哦。」陸聘冷聲道,「呵。」
顧玩沒有聽到提示校霸對她好感能量降低的機械女音,回到白家卻有些精神恍惚,第二天她晨跑回來洗完澡,坐在房間里上遊戲,看見好友列表有條留言。
[私聊加威聊學習]:不錯,繼續保持。
發送時間是半夜00:23。
這人是在誇她昨晚沒熬夜打遊戲?神經。
顧玩想刪了,最後把該領的東西領了,給忘了。
「萌萌,收拾好了嗎?」顧玩站到白曉萌房間門口。
「好了。」一分鐘后,白曉萌出來。
兩人下樓梯到餐廳吃飯,撞見了孟婉清和白巧嫻母女倆。
「看你把校服弄的!今天下雨,穿這麼少也不嫌冷。」孟婉清坐著,擦了兩下嘴角對白巧嫻道。
「哎呀,媽你真啰嗦。」白巧嫻看到下樓梯的兩人,瞪了她們一眼才往別墅外走。
白曉萌小聲道:「她在瞪我嗎?我最近沒惹到她呀。」
顧玩心想,八成瞪的是她。
白巧嫻對陸聘有很強的偏執欲,校園暴力的對象都是流露出對陸聘好感的女生,自己出現在了陸聘的咖啡店,對她而言可能已經算是越界了。
說到校園暴力……顧玩陷入沉思。
距離原著中,白巧嫻開始向白曉萌施暴的時間已經很近了,契機是白曉萌被籃球砸中,剛好撞進陸聘懷裡。
「李姨,走了。」孟婉清剜了白曉萌和顧玩一眼,拿起手包起身。
顧玩被她的聲音拉回了神。
「夫人慢走。」李阿姨恭敬地說完,轉身進廚房,道,「二位小姐起晚了,三明治路上吃吧。」
「謝謝李姨,我們走啦。」白曉萌接過三明治。
顧玩拿著三明治也道了謝,出門后,剝開三明治外的保鮮膜咬了一口,問:「萌萌,今天要不要去貓咖?我請你喝咖啡。」
「好啊。」白曉萌消化了昨天送走綿綿的事,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答應得很爽快。
坐上私家車,顧玩咬著三明治,打開昨晚睡前收穫的時間膠囊。
【「打開。」】
【滴——時空膠囊已打開,一下是為您提供的訊息——】
【*陸聘很樂於助人。】
顧玩:「……」
雖然原著後期也把陸聘寫成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人,但就目前的接觸來看,她實在沒看出來他哪裡樂於助人了。
這系統瓦特了?
「玩玩,你別吃了。」白曉萌忽然抓住顧玩的胳膊,著急道,「這是花生醬呀!」
顧玩有些疑惑,低頭呢喃道:「花生醬怎麼了……」
她眼一黑。原著里特意寫過這個,她……是這個身體對花生過敏!
「開快一點!」白曉萌連忙對司機道。
到了學校,顧玩先讓白曉萌去上課,自己去了校醫室。
「這個藥膏一天兩次。」校醫室,校醫在桌面上放下藥。
「謝謝。」顧玩拿著葯離開。
顧玩一個人走到教學樓里,卻沒立刻回教室,而是到女衛生間點開白巧嫻的資料夾。
「白巧嫻對我的怨氣能量居然有68,孟婉清也有47……」
顧玩陷入沉思。
李姨辦事細心,在白家人的忌口上從來沒出過問題,從今早心不在焉的樣子來看,很有可能是她做的。
不過,她那人心眼不錯,不像是她自己的主意。
或許這就是系統提到過的,當人物的怨氣能量積攢到一定數量,小說時空發生會不可抗之事?
顧玩看了眼胳膊上的紅疹。
白巧嫻確定要惹她嗎?
顧玩回班時,高一(11)班在上第一節英語課。
「報告。」她在門口喊道。
站在講台後面的英語老師姓龔,頂著一頭短頭捲髮,戴著一副鑲著紅邊老花鏡,穿著一條中國風裙子,風格獨具特色且精神抖擻。
「Pleasegobacktoyourseat.」顧玩道。
顧玩走近座位,看到校霸今天來上學了,和他對視一眼,坐下拿出英語書。
白曉萌問她:「玩玩,你臉還癢嗎?」
「不癢了。」顧玩怕她擔心,道。
然而這句話並沒安慰到白曉萌,她掉起豆子,痛心疾首道:「你從來不吃花生的,李姨怎麼這麼大意。」
顧玩撓撓胳膊,也沒想解釋內情給她聽,把桌子里的一卷衛生紙拿出來放到桌上,道:「沒事,擦擦眼淚,咱們上課。」
頂著一臉疹子,她現在只想消化一下變醜后的心情。
「嘿,有錢人啊。」盧周航回頭看到她的衛生紙,指道,「玩妹,你信不信就這麼放著,半天就能少半圈?」
「我信。」顧玩道。
她過去上學時,誰有衛生紙,就會變成全班共有財產。
「誒,你這臉怎麼了?」
「爸爸被你氣的。」
盧周航愣了,嘗試著推了下剛趴下要睡的陸聘,道:「聘哥,後頭倆妹子欺負我。」
陸聘夯實如山,看似睡得昏天暗地。
「有人有問題嗎?」龔老師獻身教育事業多年,課堂紀律一直是所有課里最鬆散的,但她早煉就出一顆學生上天還能八風不動講課的金剛心,耐心地將語言換成了中文。
同學們玩手機的玩手機聊天的聊天睡覺的睡覺,還有人拿水瓶揍人。
邦一聲巨響后,龔老師推推鏡框道:「看來沒有,那咱們下一題。」
顧玩聽了半節課,見班裡亂鬨哄的,也開始打遊戲。
「玩妹,帶我啊!」盧周航彷彿有多動症,上課總左顧右盼左招右惹,看見顧玩打開了遊戲頁面,趕緊道。
他聲音有些大,趴桌子上假寐的陸聘睜眼看他一眼。
盧周航忙訕訕道:「你繼續,你繼續,我不說話了。」
陸聘覺得椅子有些不舒服,直起身子往前挪了一些,剛挪完,后桌的桌沿就緊跟著往前,重新貼上他的椅背。
他不禁直起身,回頭看了一眼顧玩。
顧玩覺得莫名其妙,不是他主動讓的嗎?
「我登遊戲了,玩妹拉我!」盧周航興奮道。他這一周通過《末日審判》跟顧玩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嗯。」顧玩把腿伸到前面,不小心踢到了陸聘。
她一靜,抬頭。
陸聘發出聽起來不耐煩的長長吸氣聲,又用力吐出去,像一隻忍下撕咬獵物慾望的狼,回頭皺眉道:「腿挺長?」
顧玩想起了昨晚貓咖倉庫發生的事,手機從桌子上滑下去,摁住。
陸聘看到她紅著臉看自己。
「聘哥,誰讓你占那麼大地方,擠著我們玩妹了。」盧周航道。
陸聘轉頭,道:「你不是不說話了?」
盧周航:「……」
誰也沒敢再惹陸聘。顧玩沒聽到減好感能量,鬆了口氣,和盧周航開始打遊戲。
「你別逮著那個木乃伊不放,過來幫個忙。」不一會兒,顧玩的嗓音響起,「也就是遇上對面幾個人不會玩,不然你這技術早被殺八百回了。」
還沒睡著的陸聘長睫顫動,眼睛緩緩睜開,盯著桌面,想起昨晚顧玩軟聲軟語哄貓,和離開貓咖前向他道歉的樣子。
盧周航跟轉學生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