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死不休

「天地無光，敷衍為薪！」於峰冷冷說道。

年輕人聞言雙拳一緊，身體微傾，卻被應天單臂扯住。

「放手！」瘦子怒喝一聲，卻向後躲去。

長發男子轉頭看嚮應天，灰褐色的眼瞳忽然豎立起來，雖只是一瞬，卻被應天看的清清楚楚。

「警察！讓開！」門口有人喝了一聲，隨即就走進兩人。

瘦子立刻扯住年輕人的胳膊，斜眯著進來之人。

「啊！」錢頭兒一聲驚呼，立刻竄到前方微笑道：「這位，這位警官，你不認識我了？」

應天鬆手後退，同樣驚訝地發現來人中的一位竟然是前幾天同坐一輛車回來的高個女子，此時已換了一套筆挺衣裝，雖是女子，卻多了不少英氣。

「我們接警這裡有人鬧事！」與女子同來的中年人冷冷掃過眾人，最終目光落在了瘦子身上。

「王所，我們可是來算命的！」瘦子笑嘻嘻地指著大漢手中的錦旗道：「這是我們送的！」

「算命？你能信這個？」男子不屑反問。

「當然！」瘦子雙手合十，笑著念叨：「天靈靈，地靈靈，滿天神佛快顯靈！」

「有事嗎？」男子不理，看向錢頭兒。

「沒，沒事！」錢頭兒尷尬搖頭。

「真的？」

錢頭兒連連點頭。

「沒事聚在這裡幹什麼，都走吧！」男子揮了揮手。

「走嘍~！」瘦子聞言笑笑，特意瞪了應天一眼，方才扯著年輕人的衣服，搖搖晃晃地走出店門。

「這是我們所里的電話，有什麼事情就打過來！」王所看著幾人離開，遞給錢頭兒一張名片。

「一定！一定！麻煩二位警官！」錢頭兒雙手接過，接連道謝。「王所長，還有這位警官，坐下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老錢啊，你自己混也就算了，可別帶壞了年輕人！」王所瞅了眼一身道袍的應天，眉頭皺起。

「我侄子，不好好念書，跟我混口飯吃。放心，我會看著他努力學習的！」錢頭兒不好意思地拍拍應天：「聽見了，長輩們都看好你，記得往後要努力！」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高個女子也遞過來一張名片。

「這是我們所剛分配來的徐警官，往後這片就是她的工作範圍了！」王所笑呵呵道：「別瞧人家是小姑娘，她可是刑偵專業的高材生，是來我們這裡見習的！」

「哪兒能呢！」錢頭兒看了眼名片，恭維道：「徐警官這麼年輕就能擔當重任，真是讓我這個老頭子汗顏啊！」

「您客氣了！往後還請多多幫忙！」徐芊芊微笑應承。

「好了，沒事我們就走了！」王所看了眼於峰，笑問道：「於大夫，我腰痛的毛病好多了，真要多謝你的膏藥。」

「輕了就好，記得自己的歲數，別和年輕人比！」於峰冷著臉，並不熱情。

「錢老頭，天黑之前回家，別亂走！」於峰盯著遠處還在打鬧並未離開的瘦子一夥，憂心提醒。

「我傻啊，就我這身老骨頭還敢逞強！小天，你也不準出去！」

「小天，去我那裡一趟，試試藥！」於峰遞了個眼色，匆匆走了出去。

「那個小子可能是【影劫】的人！」於峰低聲道。

「影劫？」

「身具妖脈之人組成的賞金組織！」

「做什麼的？」應天看向死盯著自己的年輕人，眼睛微眯。

「什麼都做，當然主要是暗地裡的勾當！」於峰皺眉問道：「你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請影劫的人出手可不是小數目。」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倒是想試試妖脈之人的手段！」應天無所謂地笑笑。

「大哥，千萬別動手，要是你贏了，按照影劫以往的作風，那可是不死不休之局！」於峰立刻阻攔道：「我現在就去找人，看看能不能化解這件事！你看著點兒錢老頭，好在影劫有規矩，對普通人絕不取性命。」

「好吧！」應天答應，轉身回到店中。

整個下午雖然客人不少，但錢頭兒明顯的提不起精神，哪怕門外有車子按下喇叭，都會驚慌地瞅上一眼，好容易熬到傍晚，立刻宣布收工關門，草草吃了兩口飯，乖乖回到家中躲了起來。

應天心中卻有了計較，事情發展到如今，一味的忍讓，恐怕也不會善了，還不如試試對方的能力，最差也讓對方知道，己方也是不好惹的。

更何況通過長發年輕人臨走時的動作就能判斷出，即便忍讓，人家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輕輕躍出院牆，沒走兩步，應天就停了下來。

「等好久了？」應天小聲問道。

轉角陰影處露出一雙暗紅的眼眸，除此之外，年輕人的身體完美地融入到了暗影之中。

「動手可以，跟我來！」應天一笑，騰身而起，熟練地穿插在一段段陰影間，沖向人煙稀少的郊外山中。

年輕人也不回答，同樣輕巧地跟隨在後，甚至匿蹤的功法比應天還高明一些，如果不是憑藉氣息和那雙紅色眼眸，恐怕連他都發覺不了此人的存在。

「呼！」應天慢慢停下，輕呼口氣，轉身笑道：「這裡無人，可以了！」

話音未落，年輕人一爪揮了過來，月光下指尖碧綠，明顯爪上有毒。

手指輕點，光華在應天身前一閃，刺耳的尖嘯聲中，爪尖在空中劃出五條黃色光痕，卻無法抓到應天的身體。

一爪不中，年輕人立刻滑步後撤，遁入陰影之中，一進一退，極有章法。

應天站立不動，心中既緊張又興奮，這可是他入師門后第一場真正的爭鬥，往日與師兄們的切磋，絕無今日這般令人振奮。

「碰！碰！」接連幾聲尖嘯過後，應天身前連續亮起數道光華，年輕人見狀再次隱入黑夜之中，並未繼續進攻。

應天也不著急，微笑提議：「道友，能在這元氣稀薄的天地間成就如此迅捷身法，實屬不易。不如你我二人罷戰相談，定然可以將這件事情做個了斷。」

「碰！」又是光華一閃，年輕人不再後退，身影出現在應天不遠處，紅色眼眸變成兩條豎起紅線，長發飛騰，像是活了一般。

「動！手！」嘶啞低吼中，年輕人的身形忽然變得扭曲，一條粗如小樹的黑鱗長鞭驟然抽了過來。

應天躍起，避過長鞭，對方早有預料，身影已立於空中，借應天無從著力之時，俯身前沖，雙爪猛揮，帶起一片尖嘯之聲。

「離火·御！」應天輕喝，瞬間身前升起一道火牆。

「轟！」火光四濺，年輕人並未躲閃，穿破火牆，繼續前沖，幸好應天匆忙間接連在身前布起兩道護盾，方只被撞飛出去，並未被毒爪划傷。

「你這是要不死不休了？」應天緩緩落下身形，沉聲問道，剛才一擊雖未受傷，可卻將他嚇出了一身冷汗，果然實戰與演練不同，分毫之差，就會要人性命。

「動！手！」年輕人身上煙氣騰騰，飛舞的長發焦黃了不少，一條長尾撐起他健碩身體，竟是半人半蛇的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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