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內與外

須藤與半惡墮化的柳剛誠再度出現。

「背叛鬼無里村，加之協助屠櫻會，還打算害死更多的人……」

朽繩向他發出一聲質問。

「須藤，我問你，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若只是一味追隨安逸的選擇，人總有一天會後悔的。」須藤以冰冷的表情粗聲回答。

「我過去以前因為選擇而後悔，現在的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可笑，你真的覺得這樣一來，自己就不會再後悔了。」

聽見須藤自然而然吐出的話語，朽繩搖了搖頭。

「我會阻止你，以及阻止屠櫻會的暴行，你們的計劃不會成功，而你，還會因為自己的錯誤決定而後悔，並且以死來償還自己的背叛。」

原本，她還對須藤的決意懷抱一絲內糾，可是他的背叛已經令她不再顧慮這一點了。

「無妨，對於死亡這件事，我現在並沒有太大的恐懼，」

須藤很平靜。

「如果在這之後會後悔，那也沒什麼好在意的，我會將後悔視為自己的一部分，然後繼續作出選擇，選擇的是『選擇』，或是去選擇『不選擇』這個選項。」

須藤這時的表情，彷彿有一種悟道者一般的覺悟。

「看來，話語是無法說服你了。」

朽繩也很無奈。

「自然，蒼白的言語什麼事也辦不到。」

須藤向前邁出一步，就在他的身後柳剛誠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整個人變得扁平化，就像是變成一張紙或是一層皮，就這麼飄浮在空中，然後覆蓋到了須藤的身上。

（這又是什麼操作？真是離譜……）

這個問號冒出來的同時，須藤的體表彷彿多了一層淡青色的鎧甲，那是一張由血肉鎧甲，是由柳剛誠惡墮化的軀體幻化的一層鎧甲，完美無缺的覆在他的身上。

「半惡墮種鎧甲化了……」

支倉冬夜這時候也看了出來，這應當是柳剛誠身為半惡墮種所具備的能力，這能力也實在是太離譜了。

須藤將柳剛誠的肉體鎧甲穿在自己的身上，而藉助這具異常的鎧甲，他的雙手也握住雙劍。

「即便會被說成是無情冷血，手法卑劣，我也有我的堅持。」

須藤平靜地開口。

「想要通過這裡，先打倒我再說吧！」

就在他開口的瞬間，雙刀微微抖動，從劍尖上轉動著一層血紅的光，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並不是紅光，而是流動的血水。

懸停在空中的血珠，在空中顫動著，兩柄刀刃的刀尖向兩側劃出水平的圓圈，血紅的光刃以噴射出去，在空中形成了螺旋般的軌跡。

「血刀？！」

雙方的距離極遠，噴射出的血光宛如繞著螺旋軌跡發動的「炮彈」，從數十米外發射過來。

支倉冬夜感到一陣惡難，想也不想的迅速向後跳去。

「用陰羅刀義防禦這東西！」

「不行，擴大範圍型的攻擊，防禦不下來！」

朽繩大叫一聲，「五類陰魔障」張開的防禦之網，也阻擋不住加速成螺線圈一般的炮彈，只後向后飛速避開。

他的後方是一片布滿嶙峋亂石的下坡路，血色的線條在空中扭動著，迴旋著，掃中的位置被切割開來，從地面上凸起的岩石被軌道掃中，被切斷成了有弧度的面。

頭髮在空中被切開，支倉冬夜向後飛去，這不是字面上的飛，而是從他的背後肩膀生長出巨大的黑翼，整個人向空中逃竄。

螺線在空中倒旋著收回，收縮成了血色的氣泡，

下一秒，須藤右手的刀刃一瞬間伸出長長的血色刀刃，然後是又一次揮舞，血色的氣泡伸展畫出圓弧，朝著空中放射出一道凌厲的血線。

「有點類似『鐮鼬』一樣的遠程斬擊，我的直覺告訴我，千萬不要被打中！」

支倉冬夜向後移動躲散的同時，伸長斬來的血刃突然變形，彎折了好幾次，以「Z」字型放出改變角度的攻擊。

蛇一般靈活的禍津刀扭動著，打散了血液形成的刀刃，身處空中的支倉冬夜也以不可思議的動作，向斜上迴旋，整個身子倒轉，漆黑的翅膀散發出紅色光流，向外噴射出無數發出灼光的刀片。那是黑赫之翼噴射出的鱗刃。

面對這種攻擊，須藤連忙將血刃在空中逆流，兩柄刀的刀尖指向空中，直接形成了大量的紅色螺旋，鱗刃破空爆射，卻依舊被擋住，捲入了層層疊疊的漩渦內。

另一邊，須藤利用畫出的漩渦血光防禦住鱗刃的同時，也化成了捲動后展開的螺線，分裂成數百根長長的細長的尖刺，朝著他追擊過來。

「即能進攻，也能用於防守……」

朽繩也感到了棘手。

「反擊的機會來了。」

支倉冬夜沒有半點猶豫，雙翼展開振動，就以驚人的勢頭俯衝過來，一昧的防守而不反擊，這不是他的戰術。

「等一下，拉的太近的話……」

朽繩的意識也沒反應過來，身體的操控權被壓去了大半。

「沒關係，利用『出離忿怒相』將其燒光就行了。」

支倉冬夜身體在空中迴旋著飛行，整個身軀向外噴發出火焰的濁流，這是壓倒性的力量，血紅的尖刺被高溫蒸發，剩下的血液為了防守自身，倒流形成了血盾。

嘶啦！

火焰吞沒了過來，血盾碎裂，一道人影從中沖了出來，那是全身的鎧甲浮現異樣光芒的須藤。

半惡墮種鎧甲化的防衛力量，讓他無視這一波的攻勢，火焰的熱量被鎧甲吸收了。

須藤的右手向前探出，刀刃伸出，瞄準著他的喉嚨。後者迅速偏開身子，血液化成的突刺直接在半空改變軌跡，再度穿刺過來。

千鈞一髮的重要關頭——

轟！

他的身後有一股骷髏般的火光升騰著冒出，空氣中放射出龐大的邪意，扭曲的力量在他的體內加劇。

濃烈的火焰從旁邊襲來，與深紅的刀尖產生激烈衝突，血液遇到烈火立刻蒸發。

支倉冬夜化成了一個全身起火的火人。

「去吧！」

他深吸一口氣，肺部彷彿也在燃燒，竭盡全力，發出最後一波火焰，由劍尖噴射出的熊熊烈焰，像是汽油凝固彈一樣化成一道暗紅色的火焰帶，從空中噴洒出來。

「出離忿怒相用過頭了，我不是永動機，而且這股力量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支倉冬夜的額頭跳著青筋，拚命壓制住從劍尖噴出的火焰，赤紅泛金的火焰中能夠看到模糊的人臉，宛如增殖中的腫瘤，數量越來越多。

可見，只要他的意志有所偏差，「出離忿怒相」就會不受控制的暴走。

「必須儘快解決這傢伙…！」

燒的宛如烙鐵的劍尖猛地空中出更加猛烈的火，長達數十米的炎蛇，以他自身為起點呈現扇狀在周圍活動。

這一次，換成是須藤飛速奔跑，躲避如同追尾而來的火焰。

……

與此同時，就在支倉冬夜與難纏的須藤交手之際。

外界，也開始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