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哈迪斯》（前篇）

一切都結束了，但顯然冥界一團亂麻。

塞壬也知道自己做錯了許多事情，出於心虛開口道：「既然你沒死，那麼事情就這樣算了。八爪，我們走。」

八爪魚抓起塞壬，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四面八方出現了廣播，

「你愚鈍了！我現在還不是冥王，出手只會害了自己！不如說是八爪魚看不過眼，不過也是，因為你不清楚力馳，他是最喜歡在亂世中找出路的人。當年一個小骷髏成為現在萬人之上，我不能輕舉妄動。」

「辦法倒不是沒有，我不問世事很多年了。只是不搶下這個位置，感覺不太安寧，有你幫忙，我也算安心。不過你現在也是有職務的人了，其實也不太適合出手。算了吧，安穩地把票給我就是你未來能做的事情了。現在速速離開，別讓大家懷疑就好了，」

塞壬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廣場的左右。

正是瑪格麗特準備的東西，此時讓原本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塞壬，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我們走！」塞壬惡狠狠地道。

八爪魚帶著塞壬離開，哈迪斯大喊：「等等！」

塞壬轉頭看著：「怎麼？你現在想要算賬了？」

「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這一次算了。既往不咎，誒，我們的事情慢慢談吧。有空了我回去找你。」哈迪斯說完擺了擺手。

現場重新回歸了平靜，骷髏人們看力馳死了，那些打算跟著力馳成為冥王的，此時都跪倒在地請求饒恕。

哈迪斯此時大喊道：「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們的事情都隔日再算，但別耍花招了！今天就都散了吧。」

所有骷髏人，還有看熱鬧的貴族和普通魔物都散開了。

三頭魔犬低著腦袋要走，哈迪斯開口道：「你等等，說吧，你的三個小腦袋，是哪個在耍壞？為什麼要跟力馳？」

三頭魔犬低著頭，緩緩開口道：「都以為您死了，我也是聽了力馳的蠱惑。我發誓，未來絕對效忠，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

「三百年，不許離開內閣的大門，不許帶話出去，跟任何人交流，這事情就算了！」哈迪斯開口道。

三頭犬灰溜溜地走了，獅鷲獸帶著福涅從石頭人身上下來。

哈迪斯指了指遠處的宮殿：「回去再說。」

獅鷲獸帶著福涅和哈迪斯離開，卡奧斯則一揮手，將路橋等人一併帶去了宮殿。

走次元裂縫過來，速度很快，比哈迪斯都先到了。

卡奧斯笑著：「發生什麼事情了，現在跟你們聊一聊？」

路橋等人點著腦袋，克蘇魯大喊道：「你也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們多辛苦，幹了多少事情。」

卡奧斯伸出手，通過次元裂縫直接倒了克蘇魯腦袋前。

摸了一下腦袋，算是明白了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情。

「沒想到那麼多事情，我就比你們簡單多了。我在出發前看了一眼福涅所在的維度，發現整個維度都坍塌了。我本來想去問哈迪斯發生了什麼，半隻腳踏入失控裂縫，腦海里當年的回憶全部浮現而出。」克蘇魯說道這裡收回手摸了摸腦袋。

「所以你就沒來了？」瑪格麗特反應過來。

「想的太多了，我想到如果哈迪斯不知道這個事情，有沒有可能福涅就死了。但福涅特殊，會一直循環往複在不存在的維度，死又生，生又死，無盡煎熬，我就想著去找找。」卡奧斯解釋道。

「我怎麼可能沒想到，那是我的女兒，我的心肝！」哈迪斯落地。

「那你自己呢？沒考慮自己？」卡奧斯反問道。

「我一直在觀察福涅，這些年從未停頓。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維度最忙的哪年，讓你鑽了空子。世界走到盡頭我本來就知道。那個世界是我和福涅媽媽最後的回憶。我帶他媽媽出來這個世界，她媽媽死後就沒有進入輪迴。只留下福涅一個人和我，所以我想保護那個世界。而福涅生活在哪裡，比這裡好很多。」哈迪斯解釋道。

「但是你保不住這個維度，還要送福涅去死？」卡奧斯有些激動。

「你嘴裡的維度，就是我嘴裡的世界吧？不存在這種說法，我發現了不對勁。前往那個世界，我救下了福涅。但我能力有限，短暫的時間只能帶一個進入或者離開。當然如果是靈體的話，我可以帶無窮無盡。你的話跟我相反，你能帶實物離開，但靈體，你連帶走的能力都沒有不是？」哈迪斯嘲諷道。

「所以，受苦的是你自己。」卡奧斯開口道。

「你不來，我有能回來。」哈迪斯逞強道。

「是嗎？我怎麼看到你，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不是我回來，你現在肉身也沒有了，靈體在哪個維度一動不動能幹嘛？」卡奧斯笑著。

「好，我承認，我承認是你救了我。但我不可能因為這個，把我女兒的終身大事就那麼安排了。我死之前，她不可能嫁給任何人。結婚只會給她帶來不信。」哈迪斯怒吼道。

路橋此時站了出來：「冥王，我知道我沒有說話的權利，你們神之間的事情，我不應該牽扯。但能聽我說個故事嗎？」

眾人死一般地沉默，冥王開口道：「羅里吧嗦的，別說了。」

卡奧斯開口道：「說，全說出來。」

路橋尷尬地笑著：「我是卡奧斯的朋友，他救了你對吧？那我就當是對他說，您在一旁可聽課不聽。」

卡奧斯站在了路橋身前：「反正你斬我一次我來一次，之前發生的事情你不會沒用記憶。」

哈迪斯搖著腦袋，身後福涅掐著哈迪斯的衣領。

路橋開口道；「很簡單的一個故事，寒冷的湖面上，有一艘小船。小船上是爺爺和孫子兩個人。天氣很冷，但是爺爺沒辦法帶著還在在江面上釣魚。掉的上來就是他們的食物，否則就要餓死了。爺爺划船到中心點之後，準備釣魚，熱得全身是汗，氣喘吁吁地脫掉了外套。一魚竿下去，許久，沒有收穫。」

克蘇魯吐槽道：「是我，一條大魚把它們都吞了。」

路橋尷尬的搖著腦袋：「爺爺沒有收貨，心裡有些不耐煩，看見一旁孫子正在玩水，才反應過來，臭罵了孫子一頓。孫子不開心了，窩在一旁。爺爺還在流汗，爺爺指著孫子開口『我好熱，你一定也熱了，把衣服脫了。』爺爺忘記了自己一路划船過來所以熱，就覺得孫子也熱，孫子啥也沒幹，但剛被訓斥，無奈也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因為孫子害怕，再反駁，爺爺還會罵自己。」

「這……」阿努比斯插不上話。

「許久，一條大魚上鉤了。很大很大，足夠爺孫兩個人吃上一周！爺爺抱著大魚回頭，孫子卻一動不動了。爺爺放下大魚，走向孫子，摸了摸，孫子已經涼透了。」路橋說道這裡停了下來。

「然後呢？」哈迪斯詢問道。

「故事沒了，您能說說爺爺錯在哪了？」路橋反問道。

哈迪斯漲紅了臉：「孩子不動水面，這大魚不就來了。聽爺爺的話沒錯！」

哈迪斯心裡清楚，但關於爺爺的錯事隻字不提。

福涅在身後小聲的說：「聽爺爺的話，脫了衣服，孩子不就凍死了？正確的理解應該是，自己的理念為何強加於別人！」

卡奧斯開口道：「您就是那個倔強的爺爺吧？福涅就是孫子，確實，你管教她，大魚就來了。說明您憑藉您的本事，將冥界管理的很好，同時也將孫子自以為是的照顧的很好。但福涅就像是孫子，懼怕您的威嚴而已，她只是單純地怕，所以不敢反抗，但您從未聽過她想要什麼，她想幹什麼？」

「輪不到你一個，你們兩個外人說教。」哈迪斯怒吼道。

路橋指著福涅：「那讓自己人，讓福涅說。」

哈迪斯轉身，看向身後的福涅。

福涅沉浸了許久開口道：「您從小告訴我，那個世界我會活的很開心。我就去了那個世界，您托關係，讓欽天監保護我。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我在欽天監的保護下，一個輪迴又一個輪迴。」

「這不是很好嗎！」哈迪斯喊道。

「不！很不好！我從未有過自由，我一直想著你是神，但我不知道怎麼成神。我像個是不是讀書，如果一直混下去，永遠就在世界內輪迴，我就想著把所有的書都看一遍，但我沒有成神，我還是在輪迴當中，你不知道每天看書有多累，那不是我喜歡的東西。我曾經談過戀愛，您來了帶來了568b幹掉了那個男人。我很絕望，但我不敢說，那就是故事裡，我作為孫子被您脫掉的衣服，我快凍死了，我快被孤獨吞沒了。但您不知道！您不會知道，您在管理冥界。直到他的到來。」福涅指著卡奧斯。

「我來遲了。」卡奧斯低下了頭。

「我在底處，他跟我接觸，我怕他會死，結果568c他真的死了。但死之前那些日子，我很開心，每天一個故事，一個他嘴裡維度的故事。那是我從未體驗過的東西，我日復一日看書，我學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書里的知識滾瓜爛熟有什麼用，我的人生就是一條線。卡奧斯的人生豐富多彩，雖然也看書，但每一世都有自己的想法。他說他在找一個人，沒說清楚之前，我真相信那就是我。但我後來知道，他找的不是我，我確實也失望了。」福涅解釋道。

「他找到了！」路橋等人異口同聲。

卡奧斯開口道：『我找到卡歐斯了，我跟他融合，成為了現在的完全體，我是完整的人，也是完整的神。如果說現在我還欠缺什麼，那就是缺你。現在我相信，你爸爸的刀，完全的我抗的下來！』

哈迪斯臉色鐵青！

福涅開口道：「你死後的日子，我的心也差不多全死了。我在想你還會不會回來，知道世界毀滅，先來的是我父親。我都以為你把我忘記了，父親將我扔在冥界，他就消失了。我很絕望，我啥也不能幹，只能繼續看書。」

哈迪斯怒吼道：「好了！好了！卡奧斯，說出你的目的！」

「我沒有目的，我就是想來說，我找到了卡歐斯，可我現在應該是有目的了，我覺得你不是個好父親！再一切變得更亂，更離譜之前，福涅我帶走！」卡奧斯開口道。

「絕不可能，我沒了她母親！不可能沒有她！」哈迪斯開口道。

「沒有我，沒有我你早沒有她了！憑什麼不行？」卡奧斯顯然也來了脾氣。

克蘇魯小聲的嘟囔著：「不會打起來吧？」

路橋此時再度站了出來：「哈迪斯，你錯了！你認嗎？」

「你是什麼鬼東西還想開口兩次。」哈迪斯拔刀斬，卡奧斯站在正面擋下。

一道黑氣劃過，能看見卡奧斯被劈開的胸膛內流露出金光。

隨後傷口緩緩癒合，卡奧斯怒吼道：「路橋繼續說，你繼續砍！」

路橋躲在卡奧斯身後開口道：「你沒了福涅的媽媽，也從來沒有過福涅，否則為什麼不放在身邊，而留在原來的維度？」

又是一刀，福涅死死拽住哈迪斯的袖子。

「你只是想要一份記憶，那個維度里放著福涅，就相當於放著你的記憶！你只是把他們當做物品，你只是想要一個擺設的東西。不管是不是福涅，你要的只是你的回憶而已。」路橋大喊道。

哈迪斯再次舉刀，福涅攔在了卡奧斯面前。

哈迪斯沒有揮下，路橋此時大喊道：「卡奧斯，讓他調一杯酒！就一杯酒，我們看看他的故事！」

哈迪斯不解地說：「什麼意思？」

卡奧斯伸出了手，點在了哈迪斯的腦袋之上，維度之間的種種回憶，出現在哈迪斯的記憶里。

卡奧斯鬆手，哈迪斯拄著刀差點沒穩住。

卡奧斯開口道：「調一杯，你的故事！我們都喝，我們看看，發生了什麼？讓我們看看，你寶貴的，珍藏的回憶，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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