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26
水靈界中,千羽獃獃地看著眼前的玉米地,揉了揉眼睛,仔細數了數玉米杆子上成熟了的玉米棒子,1...2...3...4...5...6個,一個杆子上竟然長了六個大棒子,掰一個下來,放在手裡掂一掂,沉甸甸的直壓手。
沒想到水靈界居然還有優化種子基因的功效,雖然玉米棒子由一個到六個的激增很令人驚詫,不過收穫的喜悅卻不作假。
收穫了高高一堆大玉米棒子,千羽哀嘆了一聲,認命地拿起鐮刀,開始拾掇玉米杆子,她現如今干農活已經很利索了,累是累點,卻還能扛得住。
她準備多種幾茬小米,那玩意其實很有市場,老人產婦嬰兒都適用,老人脾胃弱喝小米粥養胃,產婦坐月子的主食,若是沒奶喂嬰兒,小米熬出來濃濃的米油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眼瞅著快到年根底下,她在為年前最後的一次趕大集囤貨,趁這次機會,定要大賺特賺一筆。水靈界一角擺放了十個藤條盆,個頭比磨盤還大,一個摞了一個,共有一人多高,裡面裝滿了白花花的冬瓜糖,這是千羽這次趕集售賣的主力產品。
為了這個,她虛心地跟大壯學習,每天夜裡用心地練習,直到完全點亮了編筐技能。外表可能不那麼美觀,但她如今力氣足夠,編出來的筐緊實耐用,反正她又不會拿去賣,自己用完全沒問題。
為避免產品太單調,千羽還釀了兩大罈子山丁子醬,酸甜可口,開胃健脾。又種植了玉米、高粱米、大豆、穀子等當地糧食,想必就算是粗糧,也會倍受歡迎。
最主要的是,小年這天的年末大集,幾乎全鎮各村的人都會去參加,或買或賣,還有些以物換物的交易方式。鎮里人也會參加,買些經濟實惠的東西,其中有很多東西甚至不需要票。
也不知從哪一年起,就漸漸形成了這個風俗習慣,其中肯定也少不了某些人的刻意縱容。反正一年一次的盛會,也沒誰跳出來揪什麼投機倒把,畢竟那些人也有家人親戚,也得置辦年貨過年。若是這個時候出來蹦噠,不用別人,自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就能用唾沫星子噴死他們。
短暫的一天時間,賣東西的恨不得一次賣掉攢了一年的全部零碎,買東西的則希望買夠一年需要的所有生活所需。
可惜想法很美麗,現實卻很骨感。
賣的沒有貨,買的沒有錢,想要彼此盡興,真沒啥可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年頭,不論是城鎮還是鄉村,物質都極為缺乏。就比如一對雙職工的夫妻,一年時間能每人攢夠一套棉衣褲的布票棉花已是難得,家裡還有老人和孩子呢,老人得孝敬,孩子得顧及,一身衣裳那是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老三老四接著穿,磨的發白起毛也不捨得扔。
這還是城鎮里有工作的人家,農村人更難,過年時要是能給家裡的小孩做身新衣裳,那都是條件極好的人家了。
從來都是缺什麼,就有人彎門盜洞地鼓搗什麼。
當地長有一種野生的亞麻,山裡隨處可見,尤其是龍山林場那一帶,不知道是不是土壤的原因,亞麻在那裡野蠻生長,比農作物可長得好多了,這種亞麻也是麻布的原材料。
每年的年末大集,就有人賣自家偷摸紡織的亞麻布,有粗有細,粗的一般用來縫成麻袋裝東西,細布用來做些床單被罩倒也可以,雖不如棉布柔軟細膩,倒是勉強能用。
千羽就準備給自己整套被褥,現在鋪蓋的實在太寒磣了,她來了以後,嫌那被褥埋汰,前後拆洗了幾次,然後被套就糟爛了,補都補不起來,露出裡面黃不拉幾發硬的舊棉花,別說保暖了,看著都糟心。
她得自己努力解決這個問題,別人是指望不上的。
有了目標,千羽接下來的日子就變得格外勤奮,大門都不出了,整日宅在家裡種糧食,剝皮脫粒,忙的不亦樂乎。
時間在她的忙碌中飛快過去,轉眼到了一年一度冬捕的時間。
晨起的太陽剛爬上樹梢,枝條上還掛著白霜,呼吸哈氣彷彿是在吞雲吐霧。
村裡老少爺們都集中在河面上,先由村長講話,並分派任務。幾個身強體壯的大漢拿著粗重的鐵竄子,在冰面幾個固定的地方鑿開幾個圓型的冰窟窿,清理了碎冰,然後從冰窟窿處放進漁網。
調皮的孩子們好奇地使勁往前面擠,都想看看等會兒拉網起魚時的壯觀景象,被大人們呵斥怒罵也不在意,猶自嬉笑打鬧。
村長趙長林頭戴鹿皮帽子,身穿狗皮襖,和一個滿臉風霜褶皺的小老頭並肩站在一起,揣著手,神情肅穆地盯著冰窟窿,緊張地等待著。
「老叔,今年莊稼的收成不好,也不知道這河裡頭能咋樣。」趙長林低聲喃喃道。
老頭斜瞟了他一眼,頗有些不待見的轉回了頭,語氣有點沖道:「哼,咸吃蘿蔔淡操心,只要這河水不幹,啥前兒也少不了咱一口魚吃。你只要記住,每年開春往河裡放一批魚苗就行,不要只想著撈不想著養,不然早晚這魚得撈絕嘍。」
趙長林忙點頭,笑著應承道:「記得,記得,這一點我指定記得,您老就放心吧,就算鎮上撥不下來款,這個錢就由村裡出,咱得讓子孫後輩一直有魚吃。」
他很贊成老叔的話,要想持續發展,決不能涸澤而漁,就像這裡的山林一樣,砍伐了一顆樹木,就要及時補種一棵苗,只有這樣,他們的子孫後代才會有源源不斷的木材可用。
也正因為如此,他每年都會積極主動向鎮公社打報告申請樹苗,然後帶著全村人去植樹造林。在他不懈的堅持和宣傳下,村民們也漸漸認可了這一觀點,並身體力行地貫徹了下來。
千羽一身灰突突的棉襖棉褲大棉鞋,頭上圍了一條破圍巾,只露一雙眼睛。混在村長身後不遠的人群中,不熟悉的人絕對認不出她。其實她並不覺得有多冷,她能調整體表溫度,保持冬暖夏涼絕對不是問題。
只是大家都這麼穿,她也只好隨大流,太特別反倒引人注意,她可不想成為人群中的異類,給自己招麻煩,關鍵是她的特別沒法解釋。
耳尖的她聽到了村長和老頭的對話,心中暗贊二人睿智。
道理雖粗淺,卻不見得人人明白,不然也不會出現後世那些因亂砍亂伐導致的水土流失和沙漠化的情景,也不會出現江河湖海污染嚴重,水族數量銳減,大批死亡的現象。
若這世上人人都能像他們那樣愛護環境,維持平衡,那必將水更清,天更藍,空氣更新鮮,生存環境好了,人類的壽命也會漸漸變長。
她本為混沌水靈體,為天地蘊養而生,為至純至潔之物,對自然環境的變化感受得更加深刻清晰,一個純凈清新的生存環境,絕對是她生存的首選,也是她的心之所向,能夠使她愉悅的所在。
千羽想了想,決定回饋給村長和村民們一些小禮物。
慢悠悠的踱步到了一個沒下網的冰窟窿旁邊,眼睛掃了一圈周圍,見沒人注意這邊,便蹲下身來,將手伸進水中,輕輕划動了一幾下,又快速地抽出手,站起來轉身走開。
剛踏上河沿的碎石地,就見到大強帶著一個高個子陌生男人朝她奔了過來,她輕輕掃了一眼,便將男人的長相盡收眼底。單眼皮眯縫眼,眼神遊離,薄薄的唇緊抿著,露出一個涼薄的弧度,比冰雪更勝幾籌。對那人的第一印象,千羽給差評。
大強見到千羽,笑著小跑了幾步上前,「二姐你在這兒啊,找你好一會兒了。」
「找我幹嘛?我這就準備回去了,太冷了,也沒啥好看的。」千羽將圍巾往下拉,露出嘴巴說話,粉嫩的俏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一幕看在那個男人的眼中,真是人比花嬌,心肝都不受控制地顫了顫,目光炙熱又放肆,直勾勾地盯著千羽的臉蛋,毫不掩飾眼睛里的火熱和欣喜,眼睛還時不時地在千羽的胸口處流連徘徊,可惜這大冬天的,一個個穿的那麼厚實,啥也瞧不真切。
這會兒的他對眼前這個俊俏姑娘滿意的不行,對他媽的提議更是滿心滿眼地贊成,再沒了丁點對村姑的嫌棄。
他媳婦難產走了,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兒子,他媽腰不好,幹不了重活,他爸又萬事不管,要不是嫁了人的大姐二姐時不時回娘家來搭把手,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所以,他急需一個媳婦來照顧家裡老小。經人介紹,他也相看了好幾個姑娘,可惜都沒成,不是人家嫌棄他有兒子拖累,就是他嫌棄人家姑娘長得一般。
雖然他不是頭婚還有個兒子,可好賴也有份正式工作,每月有四十塊的工資,年節的獎金津貼都不少拿。努力爬到筷子廠的車間組長的位置,又深受領導重視,前途一片大好。條件這樣優秀的他,對另一半的長相要求高一點也無可厚非,娶個貌美如花的媳婦兒,每天看著也舒心不是。
本來她媽提起二姨家有個寄養的侄女,讓他去相看相看,還說差不多就行,給點彩禮意思意思大姨就能同意。
他一開始還挺排斥,心裡很是瞧不上鄉下的土妞,一個個又黑又土,帶都帶不出去,丟死個人。可耐不住他媽一個勁兒地嘟囔,這才過來跑一趟,沒想到竟還有意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