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未婚妻?
雖然承受著兩人的重量,但身下的白馬速度不減反增,飛快的的載著二人沖向城門。
「姑娘貴姓?」
蘇幕遮嘗試著交流,事已至此,他和這陌生女子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只有通力合作,力往一處使他們才有可能擺脫眼前困境。
「駕駕……」
女子並未答話,專心騎馬。
碰了一鼻子灰,蘇幕遮微微皺了皺眉。
不過到也難得,這份專心的態度豈碼不是個馬路殺手。
蘇幕遮繼續耐著性子道:「白馬終有力竭時,何況是拖著我們兩人。等出了城,擺脫了追兵,姑娘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把我放下吧。」
這女子與這具身體的原主認識。
如今又被五行宗之一的青木宗弟子追殺,那十有八九是蘇家人。
蘇幕遮如今對這個世界的同姓族人唯恐避之不及,要活命,遠離蘇家人就對了。
「蘇幕遮你個小小的馬奴裝什麼裝,失蹤一個月就不認識本小姐了?如今不夜城的蘇家雖然散了,但你給本小姐記住,你生來就是給你父母贖罪的,你們這一系永遠欠蘇家!要活命就給我閉嘴!另外,我不管這一個月你經歷了什麼,但我勸你別在痴心妄想,我們之間的一紙婚姻隨著蘇家破滅便在無可能!我這一生,只為復仇!駕……」
蘇幕遮目瞪口呆的抓緊了身前女子的衣服。
這是……他未婚妻?
這個世界的人難道不知道近親不能結婚嗎?
不過,還好,這女的所想就是他所願,他巴不得離蘇家人遠遠的。
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脫單機會。
「我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了,這一個月都被人軟禁不得回蘇府,就在不久前我才想方設法擺脫了兩個看守我的黑衣人,本想逃出不夜城,但沒曾想被白馬認出來了。至於你說的婚事,你放心,癩蛤蟆永遠吃不到天鵝肉。」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我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以後叫我蘇貞,也只能叫我蘇貞。等徹底擺脫了青木宗弟子,我就讓你離開。」蘇貞緊鎖的眉頭微微鬆開了一些,這個廢物總算還有點可取之處。
蘇幕遮笑了笑不再說話,他可沒說自己是癩蛤蟆。
不過這女子形事到頗為乾脆,要不是蘇家人該多好……
可惜……
白馬載著二人跑出了城門,將身後的追兵遠遠的甩在身後。
但那些青木宗弟子依舊緊追不放。
慢慢的,白馬開始吃力起來,速度也逐漸放慢。
「哎……」
突然,熟悉的嘆息聲再次響起。
有過前幾次的經驗,蘇幕遮十分確定那一直跟隨他的未知存在通過這種方式向他預警。
前方有危險!
「停下來,快停下來,前面有危險!」
他大聲的叫著,但蘇貞根本不搭理他,依舊縱馬狂奔。
沒多久,前方的狹道中央有一輛馬車攔路,車頂站著個一身紅衣的持笛男子。
果然,來者不善!
蘇幕遮通過聽力判斷出紅衣男子的實力和蘇貞不相上下,這個固執的女人,為什麼就不聽他的話呢?
前有強敵,後有追兵,是覺得自己命硬嗎?
蘇貞不得不控制著白馬停了下來,再次緊鎖著眉頭,「穆俊峰心腹手下……宋鍾,武將修為。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自然是為了你們蘇家人。武宗境高手蘇威遠的孫女蘇貞,別來無恙啊!」紅衣男子把笛子遞到嘴邊,似乎準備吹奏一曲助興。
「原來真是你們抓走了我爺爺。穆俊峰呢?叫他出來吧,就憑你還攔不住我!」
蘇貞瞟了一眼後方再次追上來的十來個青木宗弟子,決定速戰速決。
「就憑你,還值不得穆師兄出手。我看蘇姑娘肝火過往,不如聽首曲子降降火吧。」
「哼!狗賊!拿命來!」
蘇貞抬手抽出身前配劍,就在她準備提氣飛身攻向紅衣男子時,悠揚刺耳的笛聲在這寂靜的山道上回蕩。
瞬間功夫,蘇貞身上突然湧出一陣陣寒冰,頃刻間便動彈不得。
在笛聲下,蘇幕遮也感覺到全身筋脈血管中突然湧出大量寒氣,但這些寒氣還未作亂就被腦海中河圖洛書與魂魄融合所化的黑白龍魂吞噬得一乾二淨。
他的魂魄在無形之中竟然壯大凝實了一些。
但蘇幕遮還來不及高興,緊接著從白馬身上傳來大量寒氣將他雙腳緊緊冰封住。
從蘇貞身上也有大量寒氣往他身上轉移。
寒氣向他身體四肢百骸蔓延。
時間大概過了一柱香左右。
他和蘇貞以及白馬化做了一座冰雕。
笛音,是那笛音刺激到了身體內血液中的禁忌存在。
蘇幕遮感覺自己隨手可以打碎體外的那層冰牢,他並未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確切的說宋鐘的笛音對他並未造成任何不利影響,反到對變異的對黑白龍魂魂魄來說是一種幫助。
但他選擇靜觀其變。
以他如今的身體情況,即便打碎了冰牢又能如何?
他並非紅衣人宋鐘的對手。
「蘇幕遮別怕,我是故意的,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到爺爺,只有找到爺爺,我們蘇家才有救。你放心,我會保護你。」
耳邊突然響起了蘇貞的聲音,隱蔽而又神秘,馬車上的宋鍾似乎並未察覺。
如此,就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那幾個青木宗弟子終究還是追了上來。
一行十人翻身下馬齊齊拜見:「見過宋師兄!」
「都起來吧!你們把這兩人抓回地牢交給鐵匠牛老三,那匹白馬給我帶回去好生伺候著,其餘事也給我處理乾淨了,不用我在交代了吧?」
「宋師兄放心,我們知道該如何做。」
……
蘇幕遮相信了蘇貞的話,所以他沒有任何反抗的保持「昏迷」狀態任由青木宗弟子擺布。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份自知之明,他清楚憑自己反抗也是徒勞。
他和蘇貞被捆綁扔在紅衣人宋鍾腳下的馬車中,然後被其他弟子帶進不夜城內,兩人被分開關押在地下牢房中。
一張長方形木桌,木桌四周安放著大大小小的管道十來根,在木桌之下是一個透明的圓柱形容器,所有管道末端都連接在容器上。這就是關押蘇幕遮牢房的陳設。
青木宗弟子很有經驗的拿了一塊浸泡過麻藥的抹布擋住了蘇幕遮口鼻,沒過多久他徹底的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時,那些管道已經插進了他目力所及的全身血管,當他看到身體中的血在管道中流動時,他心如死灰。
好不容易逃出了狼窩,轉身又跳進了虎口,人生處處不如意,賊老天總是喜歡捉弄人。
身體越來越虛弱了,但蘇幕遮卻無能為力。
青木宗弟子把他像捆牲口一樣綁在木桌上,如今的他別說掙脫,就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我也真是蠢,信了那女人的話!怪我出門沒看黃曆,流年不利啊!」
時間過得很慢,但似乎有過得很快,這裡沒有陽光,沒有樹木花草,更沒有鳥語花香。
周圍安靜得可怕,唯有空氣中瀰漫著陣陣刺鼻的血腥味讓蘇幕遮覺得自己還活著。
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不久后他將逐漸失去嗅覺、視覺和聽覺等一切感官,那時死神將會為他引路。
蘇幕遮記不清自己醒來又昏迷了多少次,強大的魂魄在這時候沒有任何用處,反到讓他保持清醒受盡了如同凌遲處死的折磨,密密麻麻的管道無時無刻不在撕裂刺痛他軀體神經。
煎熬是一種莫大的懲罰,蘇幕遮渴望得到解脫。
終於,他心跳越來越弱脈搏越來越輕,他的意識開始混亂雙目漸漸無光,他感到解脫卻又極度不甘的吐完胸中最後一口濁氣。
就在這時,與他魂魄融為一體的河圖洛書突然微微閃爍著星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蘇幕遮最後的意識中出現,他似乎還可以模糊的感受到身體外的動靜。
賊老天還不想讓他死,還不放過他。
突然,蘇幕遮瞳孔極度收縮,不知何時在他身體上方飄浮著一個血紅色的人形虛影,人形虛影用盡千方百計想鑽進他體內,但卻被河圖洛書散發出微光阻擋在外,正急得抓耳撓腮……
這就是三翻兩次用「嘆息聲」給他預警的未知恐怖生物嗎?怎麼看都有點猥瑣的樣子。
……也不猙獰嚇人啊。
「死了嗎?」
「死了。」
「可惜了,又死了一個,這蘇家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個比一個廢材,血脈越來越稀薄,師兄請看這廢材的血和正常人無異,血紅無紫,這血根本達不到收集標準,白白浪費了我青木宗那麼多糧食和天才地寶。那些東西若是給我們這些在門弟子使用,早就造就了成千上萬的強大武將境好手!」
「閉嘴!宗門大事豈容你背後亂嚼舌根?當心我向執法堂長老告你一嘴!」
「這……這,宋鍾師兄我錯了,剩下的事交給小弟來做吧,只求師兄別去執法堂告我。」
「哼!算你小子識像!記住把這廢材處理乾淨了,別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以免節外生枝。」
「宋師兄放心吧,這事我幹了上百次了從無差錯。」
蘇幕遮感覺到身上被拔走了很多東西,虛弱至極的身體得到了一絲緩解,但杯水車薪。
隨後他又聽到一陣腳步聲,應該是那個叫宋鐘的傢伙離開了。
「真是晦氣,原本那宋鍾和我一起值班遇到這樣的突發情況都是兩個人處理,現在得我一人背屍了,都怪我這張破嘴!」
蘇幕遮感覺身體被人野蠻的拽起來背在背上,他嘗試了下,他感到沒多大困難的的就睜開了眼睛。
他眼中再沒有了人形虛影的蹤跡。
突然有點小失落,要是剛才那種狀態下和大佬調侃幾句將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