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算我一個
(這個世界,雪中送炭的人少,趁火打劫的人多)
曹軍的主營前,一名戎裝將領正不耐煩地來來回回踱著步子。.
他長得濃眉大眼,眉宇間如刀刻般,讓人望而生畏,他的身材高大魁梧,襯著一身精製的黃銅鎧甲,更顯得威風凜凜,身後的一襲素白披風,濺撒著大片大片的猩紅,隨著風如同火焰一般地飄擺著。
他就是曹操軍中第一猛將夏侯惇(字元讓)。
此刻夏侯惇的心裡很不痛快。這幾天他眼見著曹操四處奔走,與各路諸侯商議追擊董卓的事宜,卻一次又一次地被託辭拒絕,甚至有些諸侯乾脆就把曹操拒之門外。
如果不是曹操一再下令讓他剋制,他早就提起自己那桿鐵槍去好好地『問候』那些傢伙了。
「兄長,你又在生悶氣了?」一人掀開帳門走了出來。他個子比夏侯惇高了半頭,嘴角那兩撇保養得十分漂亮的八字須,讓他看起來頗有一點儒士味道,只是那藏而不露的雙眼,孔武有力的雙臂,表明了他是一個不輸夏侯惇的猛將——夏侯惇的族弟夏侯淵(字妙才)。
「我能不生氣嗎?」夏侯惇幾乎是一下子衝到了夏侯淵的面前,「那些傢伙是怎麼對待咱們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望著這個性格剛烈的堂兄,夏侯淵心裡暗暗嘆了一聲。這幾天若不是他在關鍵時候死命地拉住這位堂兄,還不知道他要闖出怎樣的禍事來。其實夏侯淵也是窩著一肚子的火,他也早就看出那些諸侯是絕對不願出兵的,這個聯盟到今天早就已經散了,也早就應該散了。
「兄長,生氣也沒用,只會壞了自家身子,」夏侯淵拍著夏侯惇的肩膀勸解著他,也勸解著自己,「孟德也該回來了,等他回來,咱們就可以撤了。」
「撤?妙才,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人會同意出兵的,除非是鮑大人和橋大人在,可惜他們倆最快也要後天才能到,所以我斷定今天孟德必然也是徒勞無功……唉,真不知道孟德是怎麼想的。」話剛說完,夏侯淵發現夏侯惇根本沒有聽自己說話,反而把臉轉向了一邊,如臨大敵。
順著夏侯惇的目光看過去,夏侯淵看到了三個正在休息的士兵。他看看那三個士兵,又看看夏侯惇,一臉的莫名其妙。
只有夏侯惇才知道,剛才在那三個人身上發生了什麼。
那是一股很濃厚的殺意。
夏侯惇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覺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感覺到的,他只知道那瞬間自己身體一寒,然後自然而然地把臉轉向了那個方向,他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鎖定到了那三個人身上,因為那個位置只有那三個人,其他的士兵都很奇怪地坐得離那三個人遠遠的。
雖然那股殺意隨即就消失了,但是夏侯惇認定一定是那三個人當中的一個,只是他卻分辨不出是哪一個。
是抱著桿長槍,又黑又瘦的那個,是擦拭著一把短弓的那個,還是正把長劍別在腰間的那個?夏侯惇的目光飛快地在三人身上游弋著,可是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了?兄長。」夏侯淵放棄了對那三個人的觀察,轉而盯住夏侯惇的臉。
「那三個會不會是刺客?剛剛我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一股殺意。」
一提到刺客這個詞,夏侯淵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戰場之上無所不用其極,自從反董卓聯軍組建的那天起,刺殺行動就此起彼伏,從來都沒有間斷過,為此反董卓聯軍折損了不少將領,曹操也曾經歷過兩次刺殺,所幸身邊的將士們奮勇,才沒讓刺客得逞。
「妙才,要不要把他們給拿下?」向來性急的夏侯惇根本沒那麼多的心思觀察,他的這句話也只是隨口一問,其實他已經偷偷地向一旁的護衛打了手勢,讓他們靠攏過來。
比起夏侯惇來,夏侯淵要沉穩得多,略為思量過後,他已想到了一個問題:「不,兄長,我覺得很奇怪。他們如果是刺客,要刺殺的會是誰?因為孟德現在並不在這裡,他們又怎麼會露出殺意?我覺得還是該先問下他們的底細。」
「對,」點點頭后,夏侯惇從一邊的校場上招手,讓一名站在那裡待命的伯長過來,然後指著那三個士兵問道,「那三個是什麼人?」
「知道,」那名伯長似乎對那三個人有些顧忌,遲疑了片刻才說出他們的名字,「抱著桿槍的叫趙弘,拿短弓的叫陳伍,還有那小子叫……叫陳何。」
「很好。」夏侯惇讚許地拍了拍那名伯長的肩,「他們幾時入的伍?什麼來歷?」
「他們三個是在一個月前入的伍……來歷不明。」
「來歷不明?」夏侯惇差點想一巴掌給這伯長扇過去,來歷不明的人都敢收入軍中,這絕對是要挨軍法的,「你**上是不是打算挨板子了?」
「不不不不,」那名伯長頓時給嚇得屁滾尿流,連忙擺手道,「他們是自己混入我軍來的,那段時間我軍減員嚴重,我們來不及清算,所以直到後來才發現他們。」
「自己混入我軍?」聽了這句話后,夏侯惇已經把那三人和刺客劃上了等號,「那為什麼不把他們抓起來?」
「我……我們不敢……」說出這句話后,伯長看到夏侯惇陰沉下來的臉,趕緊又再補充道,「他們三個人太厲害了,我們不敢惹。」
「厲害?不敢惹?」這下子,夏侯惇愣住了,他沒想過居然還能有這種理由。
「是的……他們三個人……殺人跟切菜一樣……我們都是……親眼見過的……」
有這麼厲害?夏侯惇和夏侯淵愕然地對望了一眼,然後齊刷刷把臉轉向那名伯長道:「快說!給老子說清楚點!」
「他……他們三個跟惡鬼一樣,殺起人來一點都不手軟,好似董卓軍的人跟他們有深仇大恨一般,而且……他們殺人也很利落……到現在為止,他們三個已經殺了不下六百人了……」
六百個人,這是個什麼概念?
夏侯惇和夏侯淵又再對望一眼,兩人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這一個月以來,跟董卓軍惡戰共計五場,算下來這三個人平均每戰都會結果掉一百多個人的性命,每人平均四十來個……這一個月不像之前的小打小鬧,可都是實打實的硬仗,就連一向勇猛的夏侯惇要做到這個地步也頗費功夫。
那三個人莫非真是惡鬼?
如果這三個人真有如此本事,要捉拿他們看來需要多費一番力氣了。夏侯惇此刻已在心中掂量著,是否要回營拿上鐵槍,由自己親自出手。
「他們立下了如此戰功,卻沒有人向我們稟告,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夏侯淵卻想到了耐人尋味的地方。
「我……我,」伯長本還想隱瞞點什麼,但是在兩位大將脅迫的目光下,他再也藏不住任何東西,「他們殺人後從來不割耳朵……所以都被我們幾十個弟兄……分了……」
難怪這三個人來歷不明卻沒有人報告,難怪這一個月來有那麼多的士兵戰績不錯。
夏侯淵驚奇地問道:「他們居然不領功?」
「是,他們不止不領功,也不接近任何人,咱們想跟他們套點近乎他們也是冷冰冰的,所以大傢伙都不敢再接近他們。」
「待會再好好地收拾你這傢伙!」夏侯惇狠狠地瞪了那倒霉的伯長一眼,這才轉臉問道,「妙才,你怎麼看?」
「如果是刺客,他們怎會對董卓軍下此狠手,如果說是為了換取我們的信任,那也太過火了,況且他們根本沒有接近我們的意思,不然也不會放著這麼大的功勞不管,」夏侯淵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三個人,「混入我軍可能有他們的目的,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是刺客。」
「***,有趣!」夏侯惇拍拍雙手,就要往陳何三人走去,卻被夏侯淵給一把攔了下來。
「兄長,你要幹什麼?」
「這三個人這麼厲害,我倒想見識見識。」
「恐怕你沒時間了,」夏侯淵望著軍營的入口處喃喃地說道,因為他看到了曹操,還有他身後的那數千人馬,「孟德回來了。」
「孟德回來了?」夏侯惇趕忙探過頭來,「嘿,好像還帶來了不少人。」
夏侯淵卻沒夏侯惇這麼高興,因為他知道,若是袁紹答應了追擊董卓,那根本不用帶隊伍回營,直接全軍拔寨就是了,更何況,他一眼就看出來曹操帶來的兵馬到底有多少,「孟德帶來的大概只有六千人……」
夏侯惇的臉色刷地一下就變了:「什麼,只有六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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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只有六千人。」曹軍的主帳內,站在主帥位置的曹操臉色非常的不好看。並不是因為夏侯惇那句帶著質疑的問話,而是因為他自己也明白形勢的嚴峻。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字子孝),曹洪(字子廉),曹純(字子和)分站曹操左右,他們都有一肚子的疑問,卻由夏侯惇這個急性子搶先開了口。
衛茲靜靜地站在末席。他是一個聰明的人,聰明的人通常都知道在最恰當的時候做最恰當的事,就如同當初他第一個出資資助曹操起兵一般,那是他最為得意的投資。
仗著這層關係,他相信自己不會被派往第一線,他也明白張邈之所以派他來的原因。
果然,曹操向曹洪和曹純下令道:「子廉,子和,你二人帶衛大人去交接糧草輜重。衛茲兄,我軍的補養就全靠你了。」
「曹大人客氣了,」衛茲向曹操稍一欠身,跟在曹洪曹純後面走出了帳外。
夏侯淵等衛茲走遠了些才問道:「主公,糧草輜重都交給他們,是讓他們來做我們的后營?那麼說,真正在前面打的還是只有我們的四千將士?」
「張大人和衛大人已經幫助我們許多,我不忍心讓他們的士兵再去送死。」其實,這只是曹操的表面話,真正的情況是,他早已明白張邈和衛茲的用意,但是他卻不能再多苛求什麼。
袁紹早就已經暗中表態,禁止任何人協助曹操出兵,張邈冒著觸怒袁紹的危險借給曹操六千人馬,雖說這六千人只能拿來撐撐場面,只是為了在曹操敗退的時候有個接應,但這也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曹操也是個聰明人,他這個聰明人跟張邈,衛茲等人並不一樣,他是個愚蠢的聰明人。其他人的聰明在於知道在適當的時候該做什麼適當的事,然後就會去做,不會去多想什麼,而曹操的聰明在於他能看透很多東西,也知道什麼是適當的時候,什麼是適當的事,可是他的愚蠢卻讓他總想去改變一些東西。
一些其他人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曹操自己也明白,如果按照大多數人的想法去做,自己的生活或許能夠過得輕鬆一些,但是他不願意,於是就有了洛陽北部尉時的五色棍,『有犯禁者,皆棒殺之』,結果是『京師斂跡,無敢犯者』。
於是就有了任職濟南相時,一下奏免十分之八的長吏,結果是『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可是當朝廷**到極致,連買官賣官都已經成為一種默認的規矩的時候,曹操只能託病回鄉,春夏讀書,秋冬弋獵。
直到以西園八校尉之身再度返回朝廷。
可是,就算是那個時候,他發覺自己還是形單影隻,無力回天。
這一次討伐董卓,是他自認能為這搖搖欲墜的朝廷,所做的唯一一件事。
可是他的努力在那些聰明人的作梗下,又將功虧一簣,他感到由衷的憤怒,感到極度的不甘心,可是他只能夠忍著,咬緊牙關強忍著。
夏侯惇的質問聲把曹操拉回了現實:「那你就能讓我們的士兵去送死?」
「夠了,元讓!」積蓄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曹操重重地一拳打在身旁的架子上,把整個架子給打飛了開去。
夏侯惇愣住了,印象中他還沒見過曹操發過幾次火。
「我知道這場仗非常不容易,說白了,跟送死沒什麼區別,但是我們不得不去,」深吸了幾口氣,稍微平復了情緒后,曹操才緩緩說道,「我知道那幫傢伙心裏面在琢磨什麼,可是我卻不能像他們一樣,國家有難卻還在謀求自己的利益。」
「就當是我愚蠢,就當是我任性,我必須要打這一仗……」曹操的目光掃過三位大將的臉,他也首次吐露出了選擇追擊董卓的意圖,「況且,此戰未必沒有獲勝的機會。」
「獲勝?我們還能獲勝?」不光是夏侯惇,夏侯淵和曹仁也都懵了。
「獲勝有很多種方式,不是只有打敗敵人這一種。殺了董卓是其中的一種,卻是最困難的一種。救出天子也是,沒有了天子在手,董卓也就失去了要挾朝廷的本錢。還有就是董卓搜刮的那些金銀珠寶,這麼大一筆財富用來做軍資,我可以招攬到數以萬計的士兵,為他們裝備最精良的武器和戰甲。但是這兩樣東西董卓看得跟自己的命一樣重要,要奪取也是一樣的困難。」
既然都那麼難,為什麼你還要說出來?夏侯惇等三人聽得滿頭霧水,他們不明白曹操說的這些事跟獲勝有什麼關係。
「不明白是嗎?」曹操看著滿臉疑惑的三員大將,突然笑了起來,「這三樣東西既然對董卓來說十分重要,他必定會分出兵馬來守衛,守住他的小命,守住天子和文武百官,還有守住搜刮來的那些財寶。」
夏侯淵最先明白過來:「就算他要回頭對付我們,兵力已先被分去了一部分。」
「對,那三樣東西至少會分去他三萬兵馬,他可用的兵力就還剩七萬。」曹操又接過話題,「加上他還要驅趕數十萬百姓,又會再分出至少三萬,也就還剩四萬。」
「四萬也不是個小數字,」一直沉默不語的曹仁發話了,「四千對四萬,這一仗還是不好打。」
「董卓不一定會派出全部的四萬兵力來對付我,他現在權傾天下,對於我這種小角色他一定不放在眼裡,所以我在賭,賭他會用多少人來對付我,」曹操在心裡暗嘆了一聲,若是袁紹等人肯採納他的建議,他相信絕對可以讓董卓一敗塗地,可是現在他卻只能賭,拿自己士兵的生命,拿自己僅有的家底去賭,「我們的目標不是去跟他們拚命,但是我希望你們能明白,如果沒有拚命的覺悟,這一仗只會輸。我們的目標只有兩個,一個是狠狠地給他們來一記痛擊,讓天下人知道我們並不怕董卓那雜碎,也讓天下人知道,任何人都可以在董卓的**上狠狠地來一下子,不管他的實力是強是弱。只要天下人還有滅董之心,董卓往後的日子就絕不好過。另一個就是董卓的輜重和糧草,因為要優先押運金銀財寶,輜重和糧草一定會拖在隊伍的後面。西涼盛產馬匹牛羊,可是糧食的收成不是很好,只要我們搶了他們的糧食,至少在一兩年之內,董卓不可能再動用大規模的兵力,這就給了我們一些緩衝的時間,你們都明白了嗎?」
原來追擊董卓的行動後面,居然有著這樣的意義。夏侯淵和曹仁都很敬佩地點了點頭,而夏侯惇卻突然一轉身,拔腿就往營帳外走去。
這樣的舉動把夏侯淵和曹仁都嚇了一大跳,而曹操的臉色也開始變得不好看起來,雖然他極力地控制,但是語氣間的怒意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元讓,你要往哪裡去?」
「行軍布陣,安排戰術我並不在行,有妙才和子孝在這裡就夠了。我只習慣在戰場上殺人,還有就是踢外面那群小崽子們的**,現在我就去狠狠地踢他們幾下,告訴他們,這場仗非打不可,如果他們沒有拚命的覺悟,那都***等著去死!」說完,夏侯惇突然停了下來,頓了頓才又再說道,「主公,元讓是個粗人,那些大義凜然的說辭都不太明白,我只知道,主公不管往哪裡去,都請先算上我一個,就算是往陰曹地府,我也會提著槍沖在你前面。」
說完,夏侯惇再不管曹操等人反應如何,掀開帳門徑直走了出去。
夏侯淵和曹仁都呆住了。當他們回過神來,從曹操的臉上瞥到那既驚訝,又欣慰,甚至帶著些許激動的神情后,他們倆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在這麼多族兄弟中,曹操最為看重夏侯惇,也最為信任夏侯惇,儘管他真的是個粗人,儘管他真的不太會打仗。
就在三個人正要商議該怎麼排兵布陣的時候,曹純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他只說了一句話:「鮑大人來了。」
曹操的臉馬上變了,變得很複雜,除了驚喜之外,還有許多看不明白的神情在裡面。
來的當然不止鮑大人一個人,還有一萬三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和一千多匹戰馬。
當那個人笑著走向曹操的時候,曹操的心卻是一沉,自覺又添一筆債。
債是人情債。
眼前這人是濟北相鮑信(字允誠),以前在朝廷處事的時候曹操跟他見過兩次面,彼此間並沒有什麼交情。
加入反董卓聯軍后,這人不知為何,竟對曹操推崇備至,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不遺餘力地幫助他,這讓曹操感到很納悶,也感到受寵若驚,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受,偏偏又一直找不到機會向鮑信詢問。
就像現在這樣,曹操還沒來得及說話,鮑信已先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孟德大人,橋瑁大人讓我來向您告個歉,他因為要押運糧草,所以趕不過來協助大人,但是等到了聯軍主營后,他一定會為大人討個說法的。」
「不敢,不敢,允誠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呢?」望著一臉懇切的鮑信,曹操突然發現自己竟口拙了起來。
「為國討賊,義不容辭,孟德大人又怎能不算上我一個?」鮑信笑笑,隨即轉身向身邊的幾員將領下了命令,「今後我軍一切,都聽由曹大人調度,明白了嗎?」
這無異於雪中送炭的舉動,曹操又怎能拒絕,只是他心中始終不安:「這……這怎麼使得,允誠大人,曹孟德何德何能?讓您如此費心?」
「孟德大人,你知道我任濟北相有多久?七個月。在這七個月當中,我聽到了很多關於你的事,關於你在濟南上任的事。濟北濟南只是一線之隔,所以你我雖然沒見過幾次面,我卻對你非常的熟悉了,」鮑信笑笑道,「本來我也並不相信那些百姓說的話,但是在聯軍見到大人後,我才真正地明白,也才完完全全地相信了。雖然現在袁紹是盟主,但是我敢肯定,他日必定是你,率領群雄撥亂反正,匡扶漢室江山,也只有你,才能做得到這一步。」
說完,他拍拍呆若木雞的曹操,湊到他耳邊又再補充了一句:「橋大人跟我也是一樣的心思。」
曹操無語了,徹底無語了。
他知道自己已不能僅靠語言,而是必須要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原本只打算小打小鬧一場,現在看來,要在董卓的**上狠狠地來一記也不是不可能。
曹操笑了,許久以來首次笑得那麼釋懷。
陳伍也笑了。
他興奮地拍著趙弘的頭道:「你不是說沒有人願意出兵嗎?現在怎算?」
趙弘白了陳伍一眼,氣鼓鼓地轉過了身去。
陳何嘴角也掛上了一絲淺笑,只是當他把目光投向西方的時候,那笑容里的殺意卻更濃了。16977.16977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