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段獵奇的劇情，作者用了很長的篇幅，十分詳細的描寫。

原主隕落前，霧壬有多溫順，在一點點吃掉原主身體的時候，就有多血腥殘酷。

伊蘭看著眼前低頭垂眸的藍發少年，再想起他在書中完全黑化，吞吃原主身體的那一幕，心裡一陣惡寒，連笑容都縮了回去。

「交代你的事都辦好了？」伊蘭走出門。

霧壬跟在她身後，回復道：「是，我已經給梵特城的聖衛騎士發送信件，把這件失蹤案的情況寫明，並且在信中告知他們受害者埋葬的位置。他們很快就會趕來子爵府邸。」

伊蘭點了點頭。

這個案件解決后，那些受害少女也可以安息了。

「吾神，您……為什麼會來凡界調查這起案件？」霧壬在後面溫聲詢問，語氣中帶著一絲謹慎，「以前，您從不會管這種事的。」

伊蘭停下腳步。

原主不喜歡霧壬，就是因為他耿直死板，從來不會用花言巧語去哄他的神。

伊蘭轉過身，意味深長地望著霧壬，人魚少年看到她凝視的目光，身體一僵：「吾神，是不是我說錯話了？抱歉，我不該質疑您的決定。」

隨後他便垂下淡藍色的睫羽，像以前一樣，等待愛神的責罵或是對他身體的懲罰。

伊蘭注意到霧壬黑色短袍的高領也無法遮擋的傷痕。那是不久前原主弄出來的，而且還不允許霧壬自己治傷。

她抬手，從掌心釋放出柔和的白色光芒。在霧壬震驚的眼神下，伊蘭將手放到霧壬脖頸處的傷口上。

歡悅林地里有一汪青春之泉。泉水曾經受到光明神的賜福，擁有神聖的治癒能力。

伊蘭穿過來后，異想天開試著從泉水中吸收神聖氣息，結果她還真成功了。

只要身上帶著青春泉水，就能像神聖系親和者那樣，施展一些簡單的治癒法術。

傷口逐漸痊癒，對面的藍發少年已經完全愣住。

過了許久，他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語調發顫，「吾神……您，您為什麼……」

「不為什麼。」伊蘭看霧壬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眨了眨眼，「怎麼，難道你喜歡身上帶著傷？」

霧壬搖了搖頭，收斂了神情：「感謝吾神為我治傷。」

人魚少年幾乎已經習慣於身上帶著傷口，現在這樣的健康狀態，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蒼白的面容上有了血色，唇色紅潤，少年看起來更昳麗雋美了些。

伊蘭不是原主，雖然對霧壬沒有愧疚心理，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需要一位忠誠又有實力的助手。

從現在開始阻止少年黑化，應該還來得及吧？

雋美的人魚少年抿了抿唇，努力壓下心中那一點點感動。

幾天前，他就已經察覺到愛神和以前不大一樣。

但神性不可臆測，霧壬不知道這種改變是不是好的。

「聖衛騎士應該快到了，我們快走！」伊蘭向霧壬招招手。

人魚少年的金色眼眸閃過一絲清淺的光輝：「是，吾神。」

道爾頓子爵的罪行暴露。

然而人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

他們得知，這位兇手被暫時關押在聖所內，而大神官卻因為道爾頓子爵身份尊貴，顧及他家族的地位，不敢動手，只能請示光明神殿的意思。

信件由金鷹帶出去，還沒有回信。

全城都憤怒了，畢竟沒有人能想到，一位身份顯赫的上流貴族竟然做出這種卑劣邪惡的事情來。

大批平民趕往光明聖所，要求聖所的大神官立刻處死子爵，不然，他們就要闖進去，親自動手。

大神官和其他幾位神職者站在聖衛騎士們身後，一直在向人群解釋，但沒有人聽他們的。

伊蘭和霧壬也一起來到光明聖所外。

「這是神罰！」聚集在聖所外的一名中年婦女小聲對旁邊的另一個瘦高女人說著，「我聽說，子爵和他手下的護衛，全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那個子爵就像瘋子一樣重複一句話，什麼『祂是愛與正義的神明』。」

「真有這樣一位神明？」瘦高女人興奮地說，「要是有，我就改信這位神了！」

「哎，那我也要信仰祂！這位神明和光明神一樣正直高尚，一定是那位至高神派來守護我們的！」

伊蘭在旁邊抿著唇，忍下笑意。

光明神應該不會介意自己搶了祂的信徒吧？

一旁的藍發少年聽到這些評價，依然有些恍惚。

正直、高尚，這種形容詞跟以前的愛神完全搭不上關係。

他的神明，真的變了嗎？

伊蘭趁著大神官在上面向眾人解釋，開始回憶《混沌之主》這篇文的劇情。

「傑克·蓋倫很快就要去位於獅心帝國伽雷爾王城的艾斯蒂爾學院學習了。」

【是的親親，艾斯蒂爾學院是凡界最有影響力的精英魔法學院呢！學校的老師大多來自凡界的紫羅蘭協會，這個協會的成員擁有幾乎整個凡界最強大的魔法師，光是大賢者等級的就有五位哦！】

「聽起來，入學很難？」伊蘭問。

【對，天賦鑒定是第一關哦，之後才能獲得入學考試的資格。不過親親是神明呢，肯定可以通過入學考試的！】

「你這麼確定我也會去學院？」

【親親肯定會去的，別問，問就是系統的直覺！】

……陰謀！這絕對是個陰謀！

傑克體內有一把可以弒神的猩紅魔劍，雖說現在還未覺醒，但以他天生不信神，厭惡神的態度來看，是遲早的事。

雖然不知道故事的結局如何，但伊蘭知道，她必須阻止傑克的弒神之力覺醒。

系統說的沒錯，自己必須進入魔法學院，與傑克·蓋倫接觸。

伊蘭忽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像波紋一樣被推進她體內，緊接著又是一股，隨後這波動持續了好一會才停下。

之後伊蘭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神格竟然變強了些，很快就可以回到中位神階級。

【恭喜親親，梵特城對您的信仰力提升了！】系統活潑地冒頭。

「嗯？該不會是因為解決失蹤案的原因？可沒人知道那是我做的啊？」

【親親，我給你講過的，這個世界誕生於三大意志：法則、秩序和命運，凡界人對神明所貢獻的信仰力，同時也受三大意志的支配，所以他們對親的信仰力，會直接與親親鏈接，他們並不需要知道親是哪位神明哦。】

伊蘭明白了，信仰力就像一種特殊信號，只有與之對應的雷達才能接收。

此時，她回頭看到身邊的霧壬，從始至終帶著一副茫然的神情。

原主很少會帶霧壬去凡界。更別提兩個人這樣肩並肩站在一起。

看他這麼不自在，伊蘭也收了心，轉頭對他說：「霧壬，我們回家去吧。」

藍發少年一愣，一時沒有理解伊蘭所說的『回家』是什麼意思。

「回歡悅林地。」伊蘭四處張望了一下，貼近他耳邊小聲說。

感受到少女帶著薔薇清香的呼吸拂過耳尖，霧壬由魚鰭幻化的耳朵瞬間紅了。

「是……是，主人。」

歡悅林地是他的家嗎？霧壬從不那麼覺得。可是他的神明剛才對他說「回家」。

霧壬用力握了握拳，指甲陷入掌心，一陣疼痛，他確認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就在兩人剛想離開時，這裡的情形卻起了變化。

平民們情緒越來越高漲，許多人揮舞著拳頭，要求聖所立刻制裁道爾頓子爵。聖衛騎士們守在聖所門口，幾乎無法阻止激動的人群。

有幾個脾氣暴躁的年輕人，已經開始用力推搡騎士們。原本他們就因為騎士們調查少女失蹤案不力，對光明聖所不滿。

現在兇手就關在聖所中，卻因為貴族的頭銜，沒有立刻受到應有的懲罰。

「就因為他是子爵嗎？！」一個年輕人憤怒地喊，「我父親之前只是因為腦子糊塗了，買蘋果忘記給錢，就被鞭笞了五十下，差點就死了！」

「光明聖所應該代表光明神的意志！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另一個中年男人吼著，「平時徵稅徵得不少，然後呢？那麼多女孩就在你們眼皮底下被殺害了！兇手還被你們藏著！」

「立刻處死道爾頓子爵！」

「光明神在上！給他降下神罰！」

「情況好像不太妙啊。」伊蘭察覺到，人群有些失控了。

「主人，不要太靠近。」霧壬立刻把伊蘭擋在身後，溫和的面容變得凌厲起來。

隨後，衝突終於在一位騎士忍無可忍，用力將一位年輕人推倒之後爆發了。

「夠了！這裡是光明神所庇佑的神聖之地，你們立刻退後，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大神官皺起眉頭，高聲喊著。

「大家沖啊！找到道爾頓子爵，殺了他！」平民們完全無視了大神官的警告，用力突破騎士們的防線，衝進聖所。

「這，這真是褻瀆！聖衛騎士！攔住他們！」大神官的聲音都變了調。

伊蘭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在霧壬的保護下，退到遠處，看著這場紛爭。

人類王國的階級是固化的。

貴族和平民之間，有著難以逾越的界線。而這種小城市中的光明聖所，大多是被貴族供奉的，很容易被平民們認為是在包庇貴族們。

原本就一直存在的矛盾，現在終於爆發了。

「主人小心！」霧壬忽然將伊蘭護住，向後退了幾步。一個騎士在混亂中被人群推倒，正沖著兩人撞過來。

騎士倒在地上，不慎被自己的長劍划傷手臂，鮮血像泉一樣湧出來。

伊蘭想也沒想，直接蹲下去，用青春泉水中的神聖氣息給那名騎士治療。

霧壬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以前的愛神，絕不可能做這種事。

騎士也不知道為什麼，立刻就對眼前的棕發女孩產生了好感，他紅著臉說：「小姐，你還是快離開這吧，太危險了。」

作為愛神的伊蘭，在凡界有著天生的魅力。尤其是沒有魔法天賦的人，在看著她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伊蘭抬頭看看聖所，連神官都被平民們控制住，場面更混亂了。

就在這場紛爭逐漸升級的時候，騎士，平民，神官，卻忽然同時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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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壬：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伊蘭：少年，你被pua了你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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