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表白
這麼一緩,等出了鎮子,沈見晚的心情已經恢復了過來。
想到剛才沈戰乖乖的讓老大夫跳腳教訓的模樣,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戰哥哥,你真傻!」
見沈見晚終於展顏,沈戰心中的大石徹底放下。
他看著前面坐在板車上的小姑娘,見她笑得一臉燦爛不由點頭,「嗯,是挺傻的!」
至於口中的傻是指誰,可能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想到那袋子最後餿掉都沒有吃一口的綠豆糕,沈戰有時也懷疑自己離開她的決定是否正確。
但他知道就是再讓他做一次決定他還是會那麼做,因為她和家人都因此活下來了不是嗎。
只有他知道這些年每每想起,那邁著小短腿怎麼都不肯放棄,大哭著沈戰哥哥別走,阿晚再也不吃綠豆糕了他的阿晚,自己的心是有多痛。
娘後來告訴他,阿晚是覺得她吃了綠豆糕,他才要離開的。
所以他走後,那袋子綠豆糕誰哄她,她也沒有再吃一口。
沈戰想這段回憶如此痛苦,忘了也好,誰知今天他的阿晚又想了起來。
沈見晚並不知道,她身後,這些年在邊關風雨里過來,無數次命懸一線的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的沈戰,此時竟是雙眼模糊。
她看著兩旁逝去的風景,兒時的記憶更清晰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她記事比一般的孩子都早,幾乎是生而知之。
今日六歲前的記憶復甦之後,她把小時候與沈戰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記了起來。
她記起了一歲那年,她還不怎麼能吃大人的吃食,沈戰為了她能吃上一碗精米粥,除了幹家里的活,他還去幫有餘糧的人家打柴火就為了換一碗稠米粥給她喝。那會兒他才7歲。
她想起了她三歲那年,沈戰第一次跟沈父給去給人幫工修房子,他硬是把自己的那份紅燒肉揣在衣兜里走了幾十里山路,連形狀都沒有變的帶回來給她吃。
她記起了從沈戰能跟著沈父出工給人做房子后,她好吃的東西就沒有斷過。
這次是一串糖葫蘆,下次是一個肉包子,甚至是用油紙包著的一小撮白糖,一片蜜餞……
這些都是記憶里那個單薄的小男孩所為她做的一切,他一直都用盡自己的努力給她他所能給她的最好的。
回憶湧上,沈見晚再次淚流滿面。
感謝上蒼讓她重生,讓她回到了這個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改變的時候。
今生她定不再辜負時光,辜負如此愛她的沈戰哥哥。
想到這,沈見晚覺得臉上的淚水怎麼越來越多,一看這才驚覺下雨了。
她不由跳下板車,嚇下了後面的沈戰一跳。
見沈戰要開口說她,沈見晚急忙吐吐舌頭,做出小時候求饒的姿態,果然沈戰就算有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了。
好在雨絲很小,她乾脆地用裝魚去鎮上的木桶把糧食蓋上,再把小雞小鴨也用背筐扣上,其它的調料什麼的也裝在背筐里扣上,如此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這麼一來沈見晚便也不再上板車了,她站在沈戰的身邊陪他一起推板車。
而沈戰見他的小姑娘如此乾淨利落的沒等他搭把手就把東西都蓋好,不由露出了他都不知道的寵溺笑容。
不過,東西是蓋好了,他更重視的是他的阿晚還被淋著。
好在路過看到路邊有野生的大葉子植物,沈戰便放下板車,走過去給摘了好些過來給沈見晚擋雨。
然而,他把葉子遞給沈見晚的時候,突然被小姑娘給抱住了。
「沈戰哥哥,你不要再離開阿晚了好不好,一輩子都陪著阿晚好不好?」把頭埋在沈戰的懷裡,沈見晚一次鼓起勇氣向他表白。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沈戰愣住了!
聞言他的心狂跳,以為自己幻聽,好一會兒才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以說,這對於一直在邊關拿命討生活的沈戰,如此遲鈍又不確定的反應是他前所未有的。
等確定沒有聽錯后,沈戰差點就衝動地點頭。
但想到兩天前她才拒絕了母親的提親,他又猶豫了。
沈戰不希望他的小姑娘是因為一時的感動而做下這個決定。
這兩天,沈戰想過無數遍,相對於與能她在一起,他更希望她一輩子是平安的,是快樂的。
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那個她喜歡的愛人,是否是那個能陪她一輩子的人。
所以他不希望她因為今天突然想起兒時的事便衝動的做下這個決定。
沈戰知道此時他應該冷靜的拒絕她,讓她再想明白,但嘴巴卻重如千金,感覺到她緊緊的擁抱,他終於還是也伸手抱住她。
感覺到沈戰的回抱,沈見晚又驚又喜,不由抬頭。
「沈戰哥哥,你這是答應了?」
看著眼前剛剛還哭的傷心,臉上還滿是淚水,現在卻眉開眼笑的他的小姑娘,沈戰幾乎是用盡了此生最大的毅力才搖了搖頭。
「阿晚,我不希望你因為衝動做下這個決定,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我等你想明白。」
說完狠狠心放開了懷裡的人兒,沈戰推起旁邊的板車重新走了起來。
後面的沈見晚,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這是被拒絕了,心不由失落到了谷底。
但沒一會兒,她便又恢復了過來。
她應該想到的,自己前面才拒絕了沈戰哥哥他的提親,現在突然又答應,他肯定是不相信她是出於喜歡他才表的白。
可以說,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而自己種下的因,沈見晚知道應該由她去解決。
如此想明白之後,沈見晚豁然開朗,很快調整了心態追了上去。
「沈戰哥哥,沒事,阿晚會用往後的日子證明我是真的喜歡你的,這輩子阿晚只嫁給你。」
追上沈戰後,沈見晚前所未有的放鬆,此刻她已經決定了她的追夫之路,所以她一點壓力都沒有地說出了這番「豪情壯志」的話。
如此心態之下,沈見晚不知道自己這話有多麼的大膽,她旁邊的沈戰聽了差點就把車給推到路旁的溝里。
「沈戰哥哥,你沒事吧?」見之沈見晚急了,急忙衝上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