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

齊懷遠看見白嶼就笑起來，豎起大拇指，「小白，不錯嘛，恭喜一位出道。」

「齊哥連祝福簡訊都沒發，最近忙什麼了。」白嶼回到熟悉的環境，心情也跟著放鬆許多，隨意地拿起一個一次性紙杯接上熱水遞給藍亦洲，自己又接了一杯。

「你也知道，最近好幾個人要出單曲，忙得很。」齊懷遠擺擺手，「你們都自己找地方坐吧。」

安燃和顧北川、路星沉坐在一起，林之瑜和蔣深坐在另一邊，白嶼和藍亦洲則跟齊懷遠等人圍著坐。

「哦，你就是藍亦洲，我知道你，還看過你的演出。」其中一個叫Tom的外國人中文說得很流利，熱情地跟藍亦洲握手。他和白嶼、齊懷遠以前合作過幾次，也知道白嶼的馬甲，鄭業經常利用他為白嶼的身份混淆視聽。

取完吉他回來的曹默話不多，但眼裡卻閃著不友好的光，本來給男團製作輪不到他，但其他製作人都不願意管男團的事務，嫌這些曲子太小兒科，只好把他塞過來。

只是他沒想到齊懷遠和藍亦洲這樣的人都參與進來了，看來這個團背後大概有金主吧。

他不屑地看了眼白嶼和顧北川，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非要讓這兩個小偶像跟進來攪事。

「那我先和藍亦洲定調，先捋出一個大致的曲子，然後再來修改？」白嶼面對各異的目光也完全沒有怯場，他搬來牆角的鼓箱給安燃，「你等會幫我配節奏。」

齊懷遠覺得沒什麼問題，邊喝茶邊點頭，「行，你們先弄。」

齊懷遠在這裡是總負責人，所以大家都會聽他的。

白嶼又拿了另一把吉他給路星沉，「你等會看看和弦有沒有什麼可以改進的地方。」

曹默輕嗤一聲，怎麼一屋子製作人，白嶼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偶像成老大了？

齊懷遠對曹默微微皺眉，他平常本來覺得曹默對後輩都挺溫和的，而且鄭業也同意讓音樂總監帶他進來，沒想到他是這種態度。

就連在一邊看著的蔣深也覺得曹默不可理喻，連齊懷遠都捧著的人，用腳想想都知道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他居然這麼明顯地表現出輕視。

齊懷遠幫白嶼帶了左手琴，白嶼便抱著吉他跟藍亦洲坐在鋼琴前，沒多一會兒，白嶼突然哼了一大段新穎又動聽的音樂，藍亦洲也跟著他斷斷續續地彈。

曹默聽著這長段，眼裡暗光一閃，「我說，我在這裡幹嘛的？不需要我們嗎？」

鋼琴聲戛然而止。

白嶼回過頭去，「曹老師的長項不是編曲嗎？」

曹默被噎了一下，眉間帶出一絲惱火，「行，那我就看看你們能做出什麼來。」

他見白嶼重新將注意力放到鋼琴上，嘴角竟露出笑意。

這一打岔其實並不是為了要給自己找活干，反而是希望他們把剛才那一整段忘了，畢竟有很多音樂人都是有點靈感必須立刻記下來，否則就會直接忘得一乾二淨，他自己就是這樣。

他就不信白嶼能記住剛才那麼一長段曲子。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意就僵在唇邊。

白嶼居然完整地重複了剛才那段曲子，據他回憶，居然一個音符都沒有錯！

怎麼可能？

曹默眼裡充滿震驚，這是怎樣強大的記憶力。

白嶼……他到底是什麼人？

就在他恍惚疑惑之際，白嶼和藍亦洲已經將整首曲子速成出來了。

「來試試完整的，大家聽聽看，有什麼意見抓緊提。」

他轉身示意藍亦洲開始，一連串鋼琴聲飛躍心頭，白嶼輕輕地合著曲子哼唱。

曲子的中段充斥著迷離和幻夢般的變調，有種歌劇的質感。

Tom眼裡滿是驚艷，邊鼓掌邊點頭。蔣深面上儘是煩躁，坐立不安地抱著雙臂。

但此時沒人管蔣深的反應，眾人的焦點是坐在鋼琴前的兩人。

作為房間里不知道白嶼真實身份的人，顧北川神情嚴肅地盯著白嶼看，而路星沉的眼裡則閃過一絲了悟。曹默則更是困惑加莫名，如果他再看不出來白嶼的才華，那他就真的是白混這麼多年了。

「你先記，等會我再來改改？」齊懷遠遞給白嶼一支鉛筆和空白譜子，白嶼接過後，邊和藍亦洲商量邊記譜。

「有誰擅長寫歌詞？」白嶼定好初版曲后，轉過頭問道。

他其實更多時候喜歡先詞后曲，但他的詞其實很有特點，易於辨認，只是曲風變化多端，所以為了降低被大眾認出來的風險，這個歌詞必須由其他人來寫。

「我來。」林之瑜站起身，接過手稿，直到剛才，他明白了一個事實。

而這與顧北川明白的事情相同。

顧北川終於了解到，他從白嶼身上偶爾感受的不同是什麼——距離感。

普通人與天才之間的鴻溝。

身邊突然響起一聲輕笑。顧北川轉過頭，眼裡閃過一絲震驚。

路星沉摘掉了兜帽，露出大半張臉，那是一張讓人極為印象深刻的臉，但他的風格與白嶼不同，是那種具有侵略性的美感。

他見顧北川望過來，腦袋湊近了一點，似是要看清顧北川眼中的神色。

突然，他表情中帶著點詫異，「原來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路星沉緩緩直起身，後腦勺靠在牆上，輕慢地笑了笑，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白嶼，「——沒什麼。」

顧北川被他這樣的態度搞得有點惱火，但他又不好表現出什麼，路星沉好像知道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不過他也不會去問他。

這個少年似乎和他並不對盤。

「但是在寫歌詞前，需要先定一個主題。」林之瑜推了推眼鏡，看向白嶼。

「主題？」白嶼拍了拍顧北川，「該你了，你有什麼想法？」

這下所有視線都集中到顧北川身上，顧北川有點緊張地摸摸鼻子，「呃，我覺得首張單曲最好與我們的團名之類的有聯繫，可以方便記憶。」

「說到MAGIK，那必然會想到MAGIC……magicshow作為一個突破點呢？演出其實也可以像是一場魔術秀。」白嶼簡單地做了聯想，這也是他寫歌常用的方式，他也很喜歡做思維導圖，但那隻限於他不太忙或靈感不足的時候。

「我覺得可以，甚至可以在舞台上混搭一點魔術的元素，我有認識懂這方面的人。」藍亦洲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敲下一連串歡快的音符。

林之瑜點點頭，趁他寫歌詞的空檔，白嶼靠在一邊和其他製作人討論著如何改進，藍亦洲倒是沒有參與討論。

他注意到安燃的目光，便走了過去，「你就是安燃？白嶼總跟我提起你。」

安燃笑得促狹，「洲哥，放心吧，嶼哥之前一直都忙得沒時間管感情方面的事，說是在的，天際的練習生其實心裡都挺怕他的。」

藍亦洲挑起眉頭，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我聽說他一直在教你，說你領悟力不錯？」

「還好，剛才的節奏打的怎麼樣？嶼哥說我節奏感很強，適合打鼓。」

「我聽過你的鍵盤，技巧什麼的都不錯，但靈性方面的確有點勉強。」藍亦洲說話一點都沒客氣，但安燃也沒顯出一絲不高興的樣子。

「是的，嶼哥也這麼跟我說過。本來我就是偶像出身，能遇到嶼哥指點真的夠幸運了。」藍亦洲眼看著安燃可愛的笑容和晶亮的眼神，目光又晃到認真嚴肅的白嶼身上。

在天際眾人里，藍亦洲聽白嶼提起最多的名字便是安燃和齊懷遠。

讓他在意的是白嶼願意主動教的，也是人氣極高的明星安燃。

白嶼口中的安燃不像是他們這樣有天賦，卻是十分努力的類型，今天一看，的確如同白嶼所說。但越是這樣，越讓他在意。

倪錚雖然也與白嶼交往甚密，但倪錚那樣的人反倒不會讓他太放在心上。

「你是在跟白嶼學鼓吧？」

安燃點點頭，「是的。一直在學，只不過最近嶼哥太忙，沒有時間指點。」

藍亦洲拿出手機遞給他，不經意地拋出一個提案：「加我，以後，換我來教你。」

「啊？」安燃睜大雙眼，像是沒聽懂他的話，「可是……你也會打鼓嗎？」

「他不僅會，還相當厲害。」

兩人抬起眼，白嶼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手裡抱著一個MIDI鍵盤。

「還等什麼，趕緊加他，這傢伙可不會隨便收徒弟的。」白嶼笑著對安燃說，轉眼對著藍亦洲時卻笑意更深，像是達成了某個惡作劇。

藍亦洲這才意識到上當了，白嶼表現出對安燃的在乎明明就是想讓他接手。

作為曾經的鼓手，藍亦洲能交給安燃的不僅僅是理論和技巧上的東西，還能帶來豐富的經驗。

「藍老師，那以後拜託你啦。」安燃迅速地加了藍亦洲好友，興奮地看著藍亦洲，能拜兩個天才為師，有些人做夢也想不到吧。

「白嶼，你是不是想……」藍亦洲突然意識到白嶼的某個想法，但是白嶼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別說出來哦。」白嶼笑嘻嘻的，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微頓，似乎有一點灼熱如蜻蜓點水般在他的掌心散開。

白嶼抽回手插在口袋裡，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那雙桃花眼卻泛起點點漣漪，帶著饜足的笑意。

顧北川在一旁旁觀了整個拜師過程，所以安燃和白嶼關係好，是因為白嶼是他師父？

以往他可能會覺得莫名其妙，但現在他只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們的互動。

有一種預感越來越強烈。

這也是曹默能感受到的，然而這也是他最不想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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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星沉是預收文《對家是我頭號迷弟》男主~這兩章出來打個醬油，感興趣的話求個收藏么么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