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四十章
王姝這才看到這一本書上面寫得都是各種各樣的食譜,驚喜的看著陳留芳。
陳留芳理了理因為王姝激動而散到鬢邊的幾縷秀髮說道:「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各種各樣的吃食嗎?這些都是我根據一些古書和異志中摘錄的美食整理而成。」
沉吟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可考據,還是得你自己琢磨。」
這些收錄其中的吃食有的確實是因為戰亂失傳了的,當然也有一些純粹是寫書之人意隨手編來的,誰也不敢打包票做出來是什麼樣子。這些食譜都是殘缺不全的,需要人仔細琢磨,成品如何尚未可知。
「所以,你這段時間早出晚歸都是在給我準備這些?」王姝緊緊地盯著陳留芳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從這雙眼睛裡面看出什麼。
只見陳留芳那雙桃花眼輕輕一彎,也沒有否認,「這些名人傳記也是頗有意思。」
這些名人大家也不是一味只追求嚴謹治學,聞達天下,閑暇之餘也喜歡追求口腹之慾。例如東坡肘子,張翰的鱸魚堪膾等等。這些名人軼事中也是記載了一部分,陳留芳也是這次搜集方子的時候才發現這些人的可玩味的事情。
不過過程確實不易,就這一本不算厚的食譜,陳留芳都收集了好久,還好這些書不算是枯燥無味,就當作是學習之餘的調劑品。
王姝自然明白其中的艱辛,這可要比寫給孫茂才的摘要花費的時間多的多,畢竟一個是他所學過的課業總結,一個卻是需要花費時間來翻閱大量書籍匯總。
這本書遠遠要比頭上的簪子重的多。
王姝看著這本食譜心中一片複雜,不知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
陳留芳也沒給她機會想太多,抽出她手中的書,「走吧,我陪你去逛街。」
說完便熟練的牽起王姝的手往外走。
王姝低頭看了看兩人緊握的雙手,男人寬大的手掌幾乎把自己的手全都包裹在其中,絲毫感受不到外面凜冽的寒風,也正如他一樣,雖然年輕卻也是為這個家擋住了外面的風風雨雨。
一路走來,許是因為冬日的原因,這些店鋪也都是門可羅雀,店裡的夥計也都是鬆鬆散散的。見兩人進來,這才抖抖身上的寒意殷勤招呼。
只是今日天氣寒冷,這鋪中的雖然沒有外面妖風肆虐,但是溫度也相差無幾。王姝雖然因為激動暫時不懼寒冷,一連逛了數家。
可陳留芳還是擔憂她感染寒氣,逛完這一家衣服鋪子之後,就帶王姝去往德和樓。樓里因為火鍋而大量用到木炭,整個店裡面都是溫暖如春。
王姝其實自從開業之後就沒有到過德和樓了,一切消息都是靠陳留芳和孫茂才二人傳遞的。她也正想看看德和樓的火爆程度,自然不會拒絕陳留芳的提議。
「那我們中午來不及回去了吧?」趙嬸可在家裡做好飯等著呢。
「不用擔心,我讓趙嬸收拾完就回家,晚上回家我給壽星公做飯。」又不少趙嬸工錢,趙嬸當然樂意的很。
王姝聽完陳留芳的安排就不再多說了,正巧這時德和樓也到了。
剛走到門口就感到一陣暖意襲來,舉目望去賓客滿堂,來來往往的夥計不停的周旋在客人之間。
王姝本來就是看看店裡的生意,見店裡也算是井然有序就放心了,並不打算驚動他人,想著尋一個地方同尋常的客人一樣用餐就好。
只是他們這剛一進來,眼尖的夥計就看到了。他們雖然不知道王姝參與其中,但是開業那天也是見到店裡的少東家—不應該說是孫老闆了,和李掌柜一起招待二位的。自然不敢等閑視之。一邊殷勤招待,一邊讓人去通知李掌柜。
李掌柜本來正在後廚催菜,就聽見人說陳秀才帶家人過來了,把事情交代給高管事後就趕緊出來。這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嘛,這陳家可是佔了德和樓的一半,哪裡敢大意。
急步走出來,同兩人問好,「您二位樓上請。」
王姝想著只是吃頓飯,哪裡都一樣,正想拒絕,陳留芳就捏了捏她的手指,「那就不客氣了。」
若是平日陳留芳一人的話,在哪裡也無關緊要,只是今日帶著王姝,陳留芳安全為上。
只是李掌柜人精一個,哪裡看不出來。在前方引路,來到一間靠近最里側的房間,「您二位放心,這間都是平日備用的,並無人使用。」
「今日不巧,孫公子不在酒樓。」也不止今天了,大概有十幾天了,孫公子都不曾來過酒樓。
陳留芳哪裡不知道,孫茂才這段時間一邊在家裡裝乖,一邊在籌謀府城的酒樓上,德和樓已經趨於成熟,他自然無暇顧及。
「無妨,我們只是吃頓便飯。」
李掌柜也是有眼色的人,見兩人確實只是吃飯,也就不多打擾,「那小的告退,有事您吩咐。」說完趕緊揮手讓夥計上菜。
「李掌柜自便。」
德和樓的上菜速度就是快,李掌柜剛下去沒多久,所有的菜色和鍋底都齊活了。
不過這鍋底還要翻滾一會兒,尚不能入口。索性還有一道干鍋仔雞可以先吃著緩緩口。
這個干鍋自然也是王姝想出來的,和火鍋同樣的道理,吃起來卻別有一般滋味。德和樓的大廚正覺得自己一身功力沒處施展呢,就看到王姝提供的主意,就乾脆發揮想想做了一系列的干鍋菜品,干鍋白菜,干鍋鴨等等,總之就是萬物皆可干鍋。
正好可以讓吃多了火鍋的人換換口味,所以一經推出也是受到廣泛的歡迎。喜得孫茂才看王姝就彷佛看到了金娃娃。
在外面用餐,特別是吃火鍋就是好,完全不用擔心飯後的打掃問題。兩人暢暢快快的吃完后,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王姝甚至都有了絲睡意,乾脆就也不再出去閑逛了,打算直接回家。
只是剛一出門就被激了一下,凍得王姝一哆嗦,睡意也給跑了…
正走著呢,就隱隱約約從路邊的溝壑里傳來一陣□□聲,若不是陳留芳耳朵靈敏,就要錯過了。
讓王姝在一側等著,陳留芳這才過去查看,只見一個五十有餘的婦人在溝里半躺著,嘴唇也被凍得發紫,人都有一些迷迷糊糊了。
這一看就是摔著骨頭裡,陳留芳也不敢動,「老太太,老太太!你這是傷到哪裡了?」
被陳留芳的聲音驚醒,才猶猶豫豫的說:「我這下半身都動不了了。」
王姝也走了過來,看老太太這估計嚴重了,但是現在也不敢挪動,「還是得叫大夫過來才行。」
陳留芳也知道,只是留老太太一個人在這裡肯定不行的,但是讓王姝自己留在這裡陪老太太他也不放心。
他們今日為圖路近,走的剛好是小路,兩邊人家少不說,路也不好走,所以老太太才會被摔著,還沒人發現。
王姝知道他擔心啥,「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喊大夫,這裡出去就是街道,不用擔心。」
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叮囑了王姝注意安全,才不放心的看著王姝慢慢走出小路。
直到王姝的背影看不見,陳留芳這才把注意力放在老太太身上。剛剛看老太太凍得不清,趕緊把點心拿出來給老太太吃了一些,身上也就有了火力,現在唇色也就沒有那麼難看了,人看著也清醒了。
陳留芳趕緊問了老太太家在哪裡,一會兒估計還要幫她通知家人。
也是趕巧了,正住在縣學附近。
「我是這程府的下人,姓杜,今日出來買些針線,不想沒注意就摔倒了。」還是跌倒在路邊的溝渠了,天氣又冷,被凍得人都暈暈乎乎的,這要不是遇見他們二人,估計也不好了。
這程府陳留芳還真的知道,這也是最近剛搬來的。房子是這一眾最為氣派的,可是此前一直空置,無人居住,還是這一個月才開始有人收拾打掃,又掛上了牌,但是這家主人也還一直沒有出面,眾人也不曾打過交道。
知道了關鍵信息,婦人後續又說了些什麼,陳留芳也沒怎麼注意聽,他的心思還在王姝那裡,也不知道王姝有沒有順利到藥鋪。
王姝擔心老太太在那裡扛不住,也顧不得形象,一路小跑到藥鋪。氣喘吁吁的講完,老大夫就喊上幾個學徒就跟著王姝往這裡走。
陳留芳見到王姝幾人出現才算是放下心來。連忙請大夫給老太太做了簡單的檢查。
情況不算太壞,右腿是摔壞了,其他的地方還好。老太太剛剛覺得都動不了,是因為摔懵了,在加上天氣冷又在地上躺了許久,這才嚇懵了。
還好人多,幾個搭把手把老太太送到了藥鋪,大夫也沒花太久就處理了好了腿傷。王姝二人這才放下心來,同來老太太告別,順便通知她的家人。
奔波了這麼久兩人也都累了,陳留芳先把王姝送回家中歇息,這才又趕往程家。
敲了幾聲之後,才有人來開門,見陳留芳說明緣由,也沒有擅自作主,反而把他引薦到主人的會客廳。
看到坐在裡面的人吃了一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