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天月
翌日清晨,楊含雪醒來,發現自己被包圍在一個溫暖的臂彎里。她微微抬眼,見陸一林正思緒萬千的看著自己。「陸……陸一林。」不知是不是昨晚的緣故,她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怎麼了?」陸一林的聲音極盡溫柔。
楊含雪心道,一會兒這麼溫柔,一會兒又冷峻如冰,真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道:「沒,沒什麼。」
陸一林沉默了一會兒,忽而問道:「昨晚舒服嗎?」
「啊?」楊含雪想不到他竟忽然冒出這個問題,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說道:「怎……怎麼這樣問……」
陸一林緊緊抱住她,說道:「昨晚我用力了些,你沒有不舒服便好。」一句話令楊含雪想起昨晚情形,令她羞的無地自容……
她的所有神情陸一林都盡收眼底,他不相信,不願意相信,她嫁給他,全是為了別的,他起身穿衣。說道:「我出去處理些事情,處理完便回來。」
楊含雪低聲道:「不管怎樣,都要善待天月教。」
陸一林回頭看她一眼,不再回答她。一切就緒,他徑直走出門。還沒走多遠,他便開始想念楊含雪。楊含雪啊楊含雪,我這輩子恐怕都離不開你了。
這樣想著,來到黃小蝶的屋子。父親去世不久,他每日早晨第一件事便是來給母親請安。
黃小蝶日日起的早,他來時,母親正提著花壺給院子的花草澆水,見陸一林來了,她笑道:「你來了。」
陸一林笑道:「母親安好,這麼早便開始澆花了。」
黃小蝶放下手中的花壺,對陸一林道:「來,進來坐。」
二人進了屋子,令侍女小廝們都退下。黃小蝶問道:「那四位侍女,你可還喜歡嗎?」
陸一林道:「母親挑的人,自是沒得說。」
黃小蝶道:「可我聽說,你從來沒有碰過她們,而昨夜,你令楊含雪歇在了你的屋子。」
陸一林道:「楊含雪是我妻子,自然該歇在我那。」
「你的妻子?」黃小蝶略帶嘲諷道:「你父親新喪,不回來披麻戴孝,帶著一眾高手來闖我陸遙山莊的妻子?」
陸一林道:「楊宸月之死畢竟與父親有關,所以……」
黃小蝶道:「那按這個邏輯的話,你的父親為什麼自殺?是不是我們也可以把賬算到天月教頭上?」
「母親……」陸一林的語氣盡顯無奈。
黃小蝶繼續道:「還有黃詩詩,她畢竟是我的親侄女。」
「是,母親,孩兒知道。」陸一林道。
黃小蝶見陸一林面有難色,不免揪心,語氣緩和下來,「母親並非讓你違背自己的意志,只是希望我兒切莫被那邪教妖女迷暈了頭腦。」
陸一林道:「母親說的極是,孩兒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好。」
黃小蝶接著道:「你才帶她回來時,我從未反對,因為母親看得出來你喜歡她,只要她也一心一意對你,你生活的幸福,母親怎會不樂意看見?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讓我覺得我錯了,或許詩詩才應該是你最好的歸宿,可你如今對詩詩有偏見,母親又給你找了四個美女侍奉,你卻看也不願看一眼,如今楊含雪殺上來,你卻叫她宿在你的屋子,母親怎能不擔心你?」
陸一林道:「請母親放心,兒子今年已有二十一歲,任何事孩兒都心裡有數。」
黃小蝶道:「你能這麼說便好。那麼,天月教,你打算如何處置?」
陸一林道:「兒子還沒想好。」
黃小蝶道:「母親已經替你想好了,將天月教一眾人員或驅散,或收服,或打發回家,從此江湖上再無天月教。」
陸一林道:「天月教如何處置是一件大事,孩兒覺得還是多與各派商量再決定比較穩妥。」
黃小蝶道:「那也好。只是記住,天月教若在你手裡滅亡,這將是你行走武林一個了不得的事迹,切莫心軟。」
陸一林道:「記得母親曾說天月教的徐敬章與您有救命之恩,那聶楠豐與姐姐心思相合,楊含雪又是我妻子,兒子著實需要多加思考。」
聽及徐敬章的名字,黃小蝶心中一顫,她差點忘了,徐敬章也屬於天月教,甚至在昨日比武名單之中。因此對陸一林道:「那你看著辦吧,要既穩妥,又能顧好各色關係。」
「是,母親。」陸一林恭敬道。
回了凌雲閣,張達說無崖山的廖申崖已經等待許久。陸一林邊走邊問,「內室的那個呢?」
張達道:「夫人似乎還沒起呢。」
陸一林到了正堂,看見廖申崖,寒暄道:「廖兄,讓你久等了!」說著施顏色讓張達下去。
屋裡只剩二人,廖申崖道:「陸莊主,對我的計策可還滿意?」
陸一林笑道:「讓天月教來向陸遙山莊宣戰,只有廖兄能想出來這法子了。」
廖申崖笑道:「我便知道陸兄聰明才智,早看透了這中間的來龍去脈。」
陸一林道:「可我有一事不明,楊含雪武功不如我,他們怎麼竟會答應來攻打天月教?」
廖申崖道:「楊含雪並不知你習得了玄柚神功,她的月香煙其實很有進步,或許她僥倖以為,她能打得過你。」
陸一林道:「什麼叫僥倖以為,他們當日答應的很爽快嗎?」
廖申崖道:「那倒沒有,楊含雪原本不想與你宣戰,可聶楠豐想,她便依著他了。」
陸一林道:「我猜便是這樣。可我真想不通,楊含雪為何對他那樣好。」
廖申崖道:「這有什麼想不通的,楊含雪從小受聶楠豐照顧,自知該十倍回報,她明知聶楠豐喜歡她而她卻喜歡了你,對聶楠豐不僅有感恩還有愧疚,自然事事依著他,好讓自己心裡好受點兒。」
陸一林道:「廖兄的意思是,楊含雪是因為喜歡上我,所以才對聶楠豐加倍的好?」
廖申崖道:「難道陸兄竟沒理清么?當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原來是這樣!」陸一林眼裡閃現一絲幸福的神采,「多謝廖兄指點迷津!」又問廖申崖道:「那麼廖兄認為該怎樣處理天月教呢?」
廖申崖道:「聽聞令庄大小姐陸小蒙與聶楠豐有越友之情,不知可是真的?」
陸一林微微頷首,如實道:「此事為真。」
廖申崖道:「既如此,陸莊主何不派聶楠豐與陸小蒙一同去守天月教呢?只是不許他們招收弟子,每隔一段時間來陸遙山莊述職,天月教的教主必須由陸遙山莊任命,如大國之於分封地,我相信即便是楊含雪,也會滿意這個決定。因為她是你的妻子,便是陸遙山莊的主母,天月教教主還是歸她任命,她自然接受。」
陸一林嘆道:「廖兄真是好計策!若如此,既保全了天月教,與楊含雪有交代,又使天月教走上名門正派只路,當真是高!」
廖申崖謙虛道:「哪裡哪裡!不過此計策若想實行,還得說服您的姐姐,陸小蒙才行。」
陸一林道:「姐姐素來愛慕聶楠豐,她自是願意,只怕聶楠豐……」
廖申崖道:「聶楠豐更會願意,此計能保全天月教,又讓他有了全新身份,他何樂而不為?」
陸一林道:「其實我不清楚,天月教還要徐敬章與薛小倫,為何要讓聶楠豐去守,去做天月教教主?」
廖申崖道:「因為只有如此,聶楠豐才能心甘情願娶陸小蒙為妻,難道陸莊主希望看見聶楠豐日日在你和楊含雪面前晃悠嗎?」
陸一林道:「廖兄說的對!我竟沒有想到……」
廖申崖繼續道:「何況,聶楠豐手裡沒有任何絕世武功秘笈,對陸遙山莊沒有任何威脅,真可謂是一舉多得!」
陸一林不禁問道:「可是聶楠豐是你親哥哥,廖兄為何這般?」
廖申崖道:「正因為他是我親哥哥我才如此,因為我知道,這是讓他最能到達幸福終點的一條路。」他看著陸一林,「何況,依我對你的了解,因為楊含雪,你定然不會真的傷害聶楠豐。」
陸一林釋然道:「不曾想,廖兄竟想的如此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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