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尷尬的飯局

「善良」二字好似天使，揮動著雙翼將笑容的染料塗抹在了屋內每一張面孔之上。這鬨堂一笑的歡樂和秦大川的分發零食成功地趕走了眾人初識的尷尬，也令迅速相識的五個青年正式成了801的新主人。

沒有人客氣，零食一袋袋被清空，可低頭一看眼下已經到了十一點半，陳卓登時表情一緊，忽然想起了每周二四六自己的例行任務。「呃，對了，我得去中關村陪我女朋友吃飯，對不起了諸位，我先走一步了。」

「不然我們也去吃午飯吧，咱們邊吃邊聊，我請客！」謝行豎起了搖滾手后，振臂一呼，其餘三個立馬跳高歡呼響應。

見大家歡天喜地的一同離去，陳卓竟忽地生出了一種掉隊的失落感，可就在這時，他的電話卻突然響了。

「陳卓，我們還在開會，估計沒個把小時肯定開不完，今天中午我們就不去中關村吃飯了吧，周六再見怎麼樣？」來電話的正是她的女朋友楊鳳儀。

「好啊，那你繼續開會吧，我跟同事們一起出去吃！」陳卓求之不得，突然有種解放淪陷區的超級快感。

「跟同事吃啊，那你記得離女同事遠點哦。」這句提醒似乎成了楊鳳儀的口頭禪，好像他的男朋友是萬人迷一般，走到哪她都有著一萬個不放心。

「知道了！」陳卓回著，聲音莫名其妙地帶上了某種病態，掛了電話后，他瞬間化身為歡樂的白馬，一溜煙直衝電梯而去，及時在電梯門關閉的前一個彈指，按下了開門鍵。

「等等，我不去中關村了，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吃飯。」陳卓微笑著，聲音隨著氣息起伏不定。

而下一秒，電梯里的「好耶」震耳欲聾，大傢伙像是在謝行的帶動下集體嗑了葯一般，莫名其妙地異常興奮。

這一帶有點派頭的餐廳除了全聚德就屬東來順，昨天剛吃過烤鴨，尚在膩惡期的陳卓提議大夥一起去試試東來順的銅火鍋。

「好嘞！」烈日刺得秦大川睜不開眼，可這聲熱辣的響應他卻必須得給足。

「兩個女生雖然都認識你，可也算不得很熟，待會悠著點，別讓吃相嚇著人家，還有那個謝行，畢竟新認識的，給人家留點好印象！」走在前面的陳卓不停地叮囑著自己那令人頭疼的同伴。

「嘿嘿，我有準備，剛剛來的時候我特意吃了碗泡麵打底！」秦大川得意地晃蕩了下自己那肥粗的腦袋，身後的冷靜瞧在眼裡只感對方脖子上的褶皺被擠得好疼。

「對了，我昨天猜的沒錯吧，他們幾個今天都來了！幸好你昨晚識趣，沒跟我下賭注，不然你這下子可要輸慘了。」他又眨巴了下薄薄的眼皮，似乎在炫耀自己超強的預測能力。

「我從來不下沒把握的賭注，更何況你的賭約無聊又無趣，不過我還是好奇，你是怎麼知道大家會同一天報到的？難不成你們事先加群了？」陳卓絕不相信秦大川的猜測單憑第六感。

「加什麼群，你建的呀，我都不知道事先有誰會來，但我知道...」他煞有介事地停頓了半秒后悄聲說：「14號以前到的可以拿整月的工資，而今天正好就是14號。」

一個「哦」字竟然轉出了山路十八彎的奇幻感，這一刻，陳卓的表情十分複雜，分辨不出哪個因素佔據主要。

不同於前面兩人謹小慎微地嘀嘀咕咕，後面的三位那可謂是絕對的放開嗨聊，尤其是打著遮陽傘的唐詩，好像對謝行的所有事迹都極感興趣。

不多時，五人相繼進了東來順的大門，嘿嘿，裡面煙氣繚繞，像是噴了乾冰彈，早已人滿為患。好在來得巧，不用等座，這讓急性子的冷靜心裡舒服了不少。

被請進最裡面的一處空位后，五人紛紛坐了下來。

「這一帶人多，下次要來得盡量早點，不然要排號的，想進來就得等到猴年馬月嘍。」秦大川邊說邊拿大手抹額頭上的汗，陳卓趕緊抽了張紙巾遞給了對方。

「這一帶人多？京城哪裡人不多啊？就拿咱們學校那邊來說，想吃個芝麻鴨，去晚了不也得在外面排長龍嚒？」冷靜掏出了包里的摺扇，又開始了瀟洒地揮動。

從幾人的話里話外，謝行聽出了些門道：「誒？你們幾個好像之前都認識啊？」這一刻，他那雙又黑又亮又圓的瞳仁里滿載了驚奇與笑意。

唐詩的小手邊繞動著深咖色的捲髮邊解釋說：「是啊！我們幾個都是氣象所畢業的，現在又都來了大氣院工作，巧不巧？他們仨算是我的師兄師姐。」她那一臉的嬰兒肥不要太清純可愛。

「對頭，我們幾個等於是從北四環集體搬到了西二環，只不過我進了流動站，做了兩年的博后，而那位仁兄呢。」言至此處，冷靜用下巴指了下秦大川，「可能是因為太過出眾，導師不捨得放他離開，所以陳卓比我們倆早來了兩年。」冷靜的總結言簡意賅，謝行半瞭然地點頭回應。

秦大川對這些對話基本不感興趣，見大夥光顧著聊天，遲遲沒有點菜，眼下他早已是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心裡像是著了火一樣。

陳卓認識他多年，已經成了對方肚裡的蛔蟲，對秦大川心裡的小九九摸得一清二楚，見他的雙腿不停地上下顛動，他知道對方一定早已飢不可耐，於是他趕緊叫來了服務員，將兩本菜譜一個交給了唐詩、冷靜，一個則遞給了對面的謝行。

可謝行卻客氣地將菜譜傳給了右手邊的秦大川：「你們點吧，我好多年沒吃東來順了，你們比較了解，看什麼好吃就點什麼！」

秦大川已經沒了假客氣的力氣，此刻他雙眼放光，似飢餓的老虎看到了獵物一樣，一旁的陳卓則十分無語，用手肘頂了下他的胳膊后，靠近了對方小聲嘀咕了一句：「你不是說你剛剛吃了碗泡麵打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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