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盟約談妥
一行人在東海王府「住」下了。
雖說不讓出門，但在王府內還算行動自由，只不過王府的人沒給好臉色看。
王妃把信拿去給東海王，還以為很快就回來商談，結果凌銳先被叫去會面，不知道在談些什麼。
方恪挨了李芸一拳，傷勢算不得輕，方晴替哥哥治傷，很是心疼。
「你幹嘛不躲啊？還有她為什麼那麼大反應？難道她爹沒和她說嗎？真是的！」
「畢竟是我們有錯在先，怨不得人家。」
「還為她開脫呢？瞧瞧他們東海州，又是海盜又是倭寇，再加上北方的威脅，這破地方有誰稀罕！？再說了，我救了她祖父，就算看在我面子上也不該下這麼重的手......」
「你越來越嘮叨了，就像娘一樣。」
說到這個，方晴愣了愣，嘆了口氣。
「不說這個了，現在這樣的局面不知道東海王還會與我們結盟呢？」
「從理智出發，東海王不會再多樹敵人的，就像二妹方才所講，東海州內焦外困，我們此時施以援手，他們沒有理由不同意。」
東海王見凌銳的時候，沒有表現提防，也沒有刻意的親近，就像普通長輩一般和他聊天。
「凌三公子幫了我們一個大忙，這個人情，本王記下了。」
「不敢、不敢，小子先前有所隱瞞，王爺不要見怪才是。」
「聽聞你是跟著方家那丫頭來的？」
「確有此事......」
「哦，年輕真是好啊，想我當年的時候，干過不少荒唐事，想想也是怪難為情的。」
現在這位東海王妃是李繼東年輕時候強搶回來的，被父親臭罵了一頓，自己闖的貨自己負責任。
結果，這一負責，就是一生。
凌銳也聽過不少王爺年輕時的風流韻事，聽他主動說起不免也有些噓唏。
但人家這麼說，可真不是在緬懷過去。
他在問凌銳和方晴之間的關係，以及雲中對吳江和東海的態度。
凌銳索性挑明了：「王爺，小子經過吳江時有幸得見方二小姐一面，心中......甚是歡喜，便死皮賴臉的在吳江城住了一段時日，後來，有幸與她到昭南走了一遭......」
把所有事情說了一遍，東海王見凌銳這麼上道，心情稍稍鬆了送。
搞了半天，原來是兩個年輕人之間相互看對了眼，兩邊家中長輩不得已，才考慮結親的事。
沒有針對東海的動作，是想多了。
不過......
東海王細細打量著凌銳，玉樹臨風，儀錶堂堂，和方二小姐站在一起，的確是一對璧人。
可就是苦了阿芸啊，她對方恪可是動了真心的。
方瑜的信里說得很明白了，吳江想與東海結盟，卻不是聯姻。
一想到這個，東海王頓時就來氣。
這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啊，一個賽一個有主意，世子連這麼重要的信息也敢隱瞞；至於關在牢里的那個......不提也罷。
東海王擺擺手，凌銳出去。
他心情突然就變差了，凌銳吃不准他的想法，惴惴地告退了。
東海王靜靜地躺了一會，吩咐道：「來人，把世子找來。」
沒過一會，婢女引著李昊到得東海王的床前。
「瞧你乾的好事！」
李昊一進來便被狠狠地瞪了一眼，抄起放在床邊的鞋子就砸過去。
世子不敢和父親回嘴，也不敢躲，臉上多了個鞋印，只能低著頭道：「我也是為了閨女考慮，阿芸那個性子，很難找婆家，這不遇到個合適的少年人，總得讓她去爭取吧。」
「這不光是他們兩個的事，這涉及到兩地......」
說到這裡，東海王想到凌銳和方晴，頓時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接著他一聲長嘆，只能說孫女和方恪有緣無分吧。
都是命......
「不管怎麼說，這麼大的事，就算不告訴阿芸，也該和我說一聲。」
「我就納悶了，咱閨女什麼身份，那個黃司馬之女又是什麼身份，還能比不過了？方瑜不是想要聯盟嗎？娶了咱閨女就是了，多簡單。要說虧待了下屬，多給點補償啊，我就不信那個黃司馬能有怨言。」
東海王搖頭：「感情的事，他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咱們做長輩的少干涉。」
聞言，李昊低著頭咕噥道：「當年我娶妻，你可不是想的......」
「什麼？小兔崽子，你也要造反了不成？」
李昊趕緊求饒：「不、不、不，孩兒絕對不敢！」
「唉——」
都當爹的人了還這個樣子，真懷疑這個兒子是撿來的。
還是大孫女看著順眼。
「爹，眼下您作何打算？真的要和吳江聯盟嗎？」
說起正事東海王神色肅然：「還能怎麼辦？如今的局面，北面南宮懷仁的手都伸進王府來了，足以說明其野心不小。吳江方牧守高瞻遠矚，很早就在謀划著應對北面，恐怕他已經通過凌銳聯絡上了雲中魏國公。
吳江、東海、雲中，再加上一個昭南，凌雲整個南方的力量對抗南宮懷仁，方牧守還真是大手筆。」
「誰說不是呢，可就是委屈了阿芸，這幾日總把自己關在屋裡......她從小要強，我從未見過她會如此。」
「阿芸的事再說吧，總該會有個如意郎君等著她。」
教訓完了兒子，也想通了如何處理東海與吳江的關係，東海王覺得該和方恪談談了。
王府的下人去通知吳江眾人，王爺想要與方少主相商。
「果然如二妹所言，東海王是想結盟的。」
「他沒得選，這次我代你去吧。」
「阿晴，你......」
「哥，你好好養傷，再怎麼說我救過他的命，而且我一個小姑娘家，他不好與我計較，你去了只怕會尷尬。」
到了下午，又是王爺吃藥的時間，方晴頂著下人們噴火的目光，熬好了葯，帶著銀針去了東海王的屋子。
「王爺，我來看您了。」
見得方晴，東海王笑了笑：「是方丫頭啊，你來和我談？呵呵，好多話就不好說了。」
方晴莞爾：「我哥他不會辦事，大庭廣眾之下拒絕人，讓李芸的顏面往哪擱，沒打死他算好了。小女怕他又惹您生氣，只好親自來了。」
「呵呵，還是你會說話啊。」
一老一少相談甚歡，結盟的條件又很公平，不但是軍事上的互助，還有一系列的民生和商業上的合作。
方晴乘機把打通海上商路的想法說了出來，東海王很感興趣，但也表示東海州地界上不太平，要發展商業必須把匪寇、海盜都清剿乾淨。
「這些年我都顧著打仗了，民生有所忽略，聽下面人講，百姓對此也有怨言。」
方晴點點頭，剿匪和發展就像是東海州解不開的死結，要想發展民生就必須要些穩定局勢，就必須剿匪，但剿匪勢必加重百姓負擔，一些人生活不下去了，便鋌而走險做了匪寇。
「你在觀潮塔上用的那個什麼，天雷正法，挺厲害啊，比倭寇的火器厲害多了，能給我們一些嗎？」
「當然可以，這次我們帶了很多。另外，作為先期第一批交易的貨物，價格也可以優惠。」
「哈哈，再好不過了，想不到二小姐挺會做生意。」
一切談妥便到了深夜，方晴準備起身告辭，突然想到了什麼，肅然說道：「王爺，二王子叛亂，罪魁禍首雖然被抓到了，但他們籌謀了許久，只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海上還要多加強戒備。」
「嗯，你提醒得對。」東海王點點頭，「不歸人和倭寇勾結起來了，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