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猴子派來的逗逼
看過父親的葯，叮囑下人注意火候，方晴便帶著立春回碧霄居。
要做的事情還挺多，即便不在軍營，也不見得能閑著。
首要的便是對付蕭楚，振興方家。氣運主角指不定哪天就能捲土重來，將來還有一位不甘寂寞的南宮丞相，而現在吳江一地看似繁榮，實則內憂外患不算少。
吳江的四周，海上有倭寇，北面是東海王，西南的迦樓羅原是凌雲屬國，現在讓喪家犬童靖佔據著……
啊——
方晴只覺一個頭兩個大，本就對權謀政治啥的不感冒，偏偏選了這麼一個主線任務，振興方家，不容易啊，難怪當初小艾同學額外獎勵一次抽獎。
其次便是最近要做的事情，比如，黃姐姐的生辰禮，以及救治某人的馬兒……
盛夏的碧霄居，微涼的風透過濃密的樹蔭，吹皺一池蓮葉。
方晴在紙上寫寫畫畫整理思路，許是有些累了，伸了懶腰，拿起新得的神臂弓把玩，許是上面有些灰塵，她蹙著眉找來雞毛撣子拍打。
突然，她手一抖，張弓把雞毛撣子射了出去。
「哎呦！」
只聽得一聲慘叫，接著「噗通」一聲。
有人掉進了荷花池裡。
這動靜太大了，展鴻雁帶了一隊侍衛衝進來，把正從池子里爬出來的某人堵個正著。
「嘿嘿，展護衛，今兒天氣不錯啊，我說出來逛逛，不小心掉進水裡，你信不信?」
望著濕漉漉的凌銳，展鴻雁的太陽穴止不住地跳：「你說呢？」
「凌公子好雅興，隨便逛逛便進了我碧霄居的後院。」方晴提著弓殺氣騰騰地來了。
「客舍雖說不遠，但也隔著牆，還有守衛，你偷偷溜進來，意欲何為?」
凌銳頭上還有個大包，他捂著頭：「二小姐這一箭可不輕。」
他說著就要起身，展鴻雁晃晃手裡的刀，他又怏怏地坐回去，屁股下面很快就汪了一灘水。
「這就是你們吳江的待客之道嗎？」
「還知道自己是客人啊？」方晴冷聲道，「知不知道你現在很猥瑣?」
將來不可一世的大魏戰神前期就這德性，真是吐槽無力。
未來戰神擰了一把衣袍，嘩啦就是一灘水。
他笑嘻嘻：「雖說天氣熱，可我現在這身陪二小姐說話，一著涼又該浪費府中藥材了。」
這個厚臉皮，就不能給他發揮，方晴直接問道：「我好心好意給你的馬兒治傷，邀你到府中做客，你卻躲在樹上偷窺我，究竟要幹什麼?」
「看仙女啊！」
「……」
有這麼直接的嗎？
確定他不是猴子派來的逗比？
剛剛升起的一絲好感頓時蕩然無存，方晴想與他結個善緣，只是想未來少個敵人，又沒打算抱他大腿。
有系統傍身，有方家撐腰，沒有必要刻意去討好迎合任何人，長得好看又能怎麼樣......好吧，他確實是很好看。
等治好了馬兒，給他些盤纏，讓他去辦他的大事好了。
反正蕭楚現在沒法謀奪他的功勞。
原文里他去迦樓羅刺殺童靖，回來半道上被蕭楚摘了桃子，世人只知道吳江蕭楚除掉了弒君者童靖，聲威大漲，並不知道出手的另有其人。
兩人就此結下的梁子，成了一生之敵。
凌銳說了很多恭維討好的話，展鴻雁一個大男人聽了都覺得躁得慌。
「二小姐，我真就是出來隨便走走，不是要偷窺你，真的。」
展鴻雁受不了了：「嘁，油嘴滑舌，我們二小姐豈會被你的美色蒙蔽？你最好......」
「展護衛，讓他回去吧。」
「聽到沒有，二小姐讓......」反映過來，展鴻雁差點閃了舌頭，「啥？」
這回凌銳得意了：「展兄，你們家小姐通情達理......」
「坐下！」
方晴甩了個眼神過來，凌銳好似被射了一箭，跌回地上。
這傢伙身量挺長，站起來還要仰著頭和他說話，著實有些不爽。
「給他換間客房。」
凌銳麻溜地爬走了，望著他的背影，方晴無奈搖搖頭。
展鴻雁問：「二小姐為何放他走？」
「他的身手咋樣你最清楚，倘若他真有惡意，你們幾個擋得住？」
這麼一說，護衛們都愣住了。對啊，若是與他為敵，在場的人加起來未必奈何得了他。
「不要把事情做絕，當不了朋友也不要做仇了。」
侍衛們一想也對，不過這麼好看的人當不成姑爺，可惜。
見得眾人想通了，方晴正要回屋，猛地想到一件事。
「糟糕，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展鴻雁的腳步頓住，方晴目光投過去，吩咐道：「展護衛，你立刻帶幾個人到城西十裡外五家集一趟，找一個叫秦琳的姑娘，記住，不論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人給我請來。」
方晴說了一個地址，轉身匆匆出了碧霄居。
展鴻雁撓撓頭，不明所以。
二小姐說的那個地方是江邊一個鎮子，與吳江城的繁華完全不同，那邊房屋低矮破舊，住的多是船工木匠，做買賣的小販，再有就是說不清來歷的人。
鎮上有個黑市，常有海外來的東西通過這裡流向吳江各處，要找的人就在黑市上。
展鴻雁不知道方晴找這個姑娘回來幹嘛，不過注意到她說話的時候神色肅然，似乎是不大高興，而且她說的是「請」。
這......有很多種請法呀。
展鴻雁剛跟二小姐沒多久，為了搞清楚主子的真實意圖，他去找丫鬟立春請教。
「二小姐讓我去把人請來，可這位秦姑娘好像和二小姐八竿子打不著啊，這事該怎麼辦呢？」
方晴的貼身丫鬟也搞不懂，印象里沒有這個人。
「小姐說話的時候是什麼反應？」
「好像很急的樣子，沒說完話就走了。哦，她說不論用什麼方法也要把人請來。」
「這就對了！」立春篤定道，「八成是那個叫秦琳的不開眼，得罪了小姐，以往小姐在外面教訓人的時候，都是讓侍衛去把人『請』來。」
展鴻雁立刻就懂了，敢情是要去當吳江「小霸王」身邊一條欺男霸女的惡犬啊！
這可如何是好？
罷了、罷了，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咱就是二小姐身邊混飯吃的一名小小侍衛，主家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好了。
牧守府的另一邊，方老太爺的院子。
祖父祖母坐在上首，笑眯眯地看著孫女敬上一碗茶。
「阿晴真是孝順，今日還來給祖父祖母請安。」
「其實，孫女是來找祖母借一樣東西的。」
「說的什麼話，你要什麼儘管拿去吧。」
「赤紅犀角。」
祖父、祖母對視一眼，神色變得慎重，祖父問道：「阿晴要它做什麼？」
「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