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重建百花谷
轉眼夏天過去了一半，捷影的傷勢完全好了起來。
眼睛也沒有事了，這幾日在軍營里撒歡，看得眾位將軍們眼饞，私下裡有人問過凌銳肯不肯出售，被問得煩了，便劃下道來。
但凡要想買馬的，比武贏過他再說。
於是何通軍營外多了個擂台，每日來與他過招的軍士排成長隊。
連日來未嘗敗績，漸漸就打出了名氣，過來切磋的軍士更多了。
買馬倒是其次，有高手可以過招對於武藝提升是大有好處的。
對此，凌吉念叨了很久，自家公子什麼身份?怎能屈尊做那群丘八的沙包?
凌銳的擂台也只擺一個上午，方晴每日安排完營中事務，下午還有別的事，凌銳厚著臉皮跟去幫忙，二小姐也沒有拒絕。
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方晴打算建一片葯園，地點就選在原來倭寇的那處山寨，每日下午忙活的就是這件事。
當初進山用的借口不全是騙人的，方晴當真有這計劃，如今有了陸俊生師兄妹，這個想法可以實施了。
百花谷門人天然就是盟友，將來若是免不了與南宮懷仁一戰，他們勢必會站在吳江這邊。
重建百花谷的計劃和師兄妹倆一說，差點激動得跪下來給方晴磕頭，硬要方晴做新百花谷的掌門。
方晴以身在軍中為由百般推辭，實在拗不過，這才答應領個副掌門的職銜。
得知閨女要重建百花谷，召集流落江湖的門人，方瑜只是微微皺眉便同意了。
縱然此舉會得罪南宮丞相，但吳江素來忠於凌雲皇族李氏，他權力再大，想要明面上針對方瑜還是要顧忌三分後果的。
一應物資、工匠、藥材，方晴要什麼給什麼，甚至於調動軍卒、民夫在山裡開闢出一條小路，重新擴建了江水兩邊的碼頭。
這也有軍事上的考量，此地順江而下距離河口大營不遠，可作為一處後勤水寨，軍需物資、兵卒可以從這裡的碼頭中轉；萬一河口大營陷落了，這裡也可作為一處接應潰軍，阻擊追兵的據點。
故地重遊，凌銳摟著展鴻雁的肩膀，感慨萬千：「想不到啊，展兄弟，咱們還有再次攜手踏上這個碼頭的一天。」
「注意言辭，誰跟你攜手？」
「噢？也對，本公子應當與二妞攜手......」
展鴻雁立馬拉過他的手：「別，你還是牽我的吧。」
「......」
這傢伙，就不該讓他跟二小姐接觸，當時想差了，居然還怕他得知二小姐的名頭嚇跑了，唉......
何將軍也真是，怎麼也不攔著我點？
兩人把材料清點完畢，裝好船，搖著過江去。
對面已做好準備，卸完貨直接運到原來倭寇的寨子里。
寨子圍牆重新加固過，大門擴寬，原來那些可怖的刑具、絞架統統拆掉，連同屍體一起燒掉，所有痕迹都沒留下，看著就像是新建起的寨子，任誰也想不到以前是處人間地獄。
後山萬人坑所在的地方立起一塊石碑，方晴讓人按現實世界中希波克拉底誓言的意思刻上救死扶傷的警句，算作新百花谷的門規。
凌銳見到方晴的時候，她正舉著圖紙和陸俊生商量著什麼，對著建造一半的房子指指點點。
營房、病房、實驗室、生活區、葯田、作坊、洗漿間......
憑藉著記憶，方晴按照現實中醫院的布局鼓搗出一份規劃草圖，陸俊生看過以後幾乎拔不出眼來，恨不得立刻把整個寨子建好。
秦琳身子還沒恢復，在牧守府中將養，無法到工地現場來，只在後方出謀劃策。
其實所有圖紙都是秦琳畫的，方晴拿出的草圖歪歪扭扭，秦師姐憋著笑幫著她完善了一番，這才有了按圖施工的可能。
「掌門師兄，建築我看差不多了，有些東西可以先做起來，比如你的蠱蟲。唔，還有後山的葯田可以先種些下去，三七什麼的，以後用量會比較大。」
「蠱蟲？」陸俊生有些猶豫，「這東西有傷天和，師妹還有養？百花谷便是在毒道方面走得太過極致才惹來禍事。」
方晴搖搖頭：「說到底也只是一項技術罷了，是善是惡存乎於心，蠱蟲可以造福百姓，也可以為禍一方，全看人怎麼用它。」
「嗯，有道理......」
陸俊生被說服了，點點頭。
接著方晴拍拍腦門，拿出一張方子遞過去，陸俊生接過看了一眼，狐疑道：「一硝二磺三木炭，這是什麼？」
「師兄可有法子將其提純？」
「是有些辦法，不過這些都是術士們的把戲，師妹莫不是要煉丹？」
方晴搖頭：「這東西很危險，但將來或許會有大用途，師兄先幫我做些試驗吧，金瘡營的人隨便你調遣。一次不要用太多的量，保管的時候不能沾染半點火星，切忌啊！」
陸俊生見方晴說得嚴重，不由得認真起來。
「二妞忙著呢？嘿嘿。」
標誌性的嗓音響起，方晴的火氣蹭蹭蹭往腦門上涌，某些人真的是很欠揍。
方晴對陸俊生比了個口型：「收好！」
陸俊生會意，不動聲色地將方子貼身收藏，走到一邊。
「累了吧，來來來，看我給你帶什麼來啦？」
凌銳變戲法似的掏出一竹筒花蜜飲子，夏日裡喝上一口，渾身都舒爽。
看在飲子的份上就不翻白眼啦。
方晴接過某戰神的獻寶，喝了一大口，唇齒間縈繞著花蜜的清香。
笑了笑，眼睛彎成月牙，凌銳也高興，就差手舞足蹈了。
遠遠地看，兩個人就像是一對傻子。
不行，本姑娘哪有這麼容易被哄好的？
「你一天天的圍著我轉，不幹正事的嗎？」
「哈？你還真是孩兒臉，說變就變吶，誰說沒事幹？給你做祁江團，給你帶糖葫蘆......哦，上次還給立春也備了一份呢。」
方晴忍不住捂臉。
說好的蓋世戰神呢？
莫不是真的長殘了——
吳江牧守府邸，方瑜接過婆子手中的葯，捏著鼻子灌下去。
「這幾日都見不著阿晴，她還忙著百花谷的事吧？真是難為她了。」
下人告訴方瑜二小姐上午在軍營，下午去山裡，很辛苦，接著就說到凌銳，成日跟在方晴屁股後面。
「哦，差點忘了，身子好的差不多，該去會會他了。」
方瑜說著，目光落在牆上的寶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