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打草驚蛇

恭喜獲得通神箭術X1

眼前的提示一閃而過，閉上眼感受了一下，手膀子上的力氣好像大了不少。

腦海里閃過不少肌肉美少女的英姿，方晴嚇了一跳，趕緊摸摸手臂。

呼，還好，身材幾乎沒有變化。

「二小姐，今兒是你大喜的日子，上我們明儀樓來幹嘛呀？可別耽誤了時辰......」

方家贅婿噬主的消息還沒有傳到這邊，見得方晴一身大紅喜服堵在門口，明儀樓的媽媽不明所以，冒著冷汗過來詢問。

這架勢，可是來者不善吶！

方晴回神，嗯了一聲，吩咐張殿青派人悄悄把明儀樓圍起來，然後抬腿就往裡走。

「哎，二小姐、二小姐，你這是幹嘛......」

不理會媽媽，方晴思考著通神箭術究竟是個什麼鬼。

方晴更想要的是方家的「千軍刀法」來著。

這套方家的家傳刀法分為三路，每路八式，共計二十四式。

原文里二小姐討厭練武，家傳武學都荒廢了，方晴現在穿過來，就想著學會了在家人面前耍耍，也讓父親高興高興，病好的也快。

奈何耍起來身法似水桶，刀法似燒火棍，被大哥哥狠狠地嘲笑了一通。

傷自尊了，嗚——

小艾同學不給力啊，這勞什子的箭術要來何用?下次抽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明儀樓是吳江城數一數二的溫柔鄉，方晴一進來陣陣脂粉氣息便撲面而來。

花娘們扭著腰肢向恩客甩出帕子，溫香軟玉在懷中，好不快活。

「月綺姑娘在哪裡？」方晴冷著臉問。

媽媽支支吾吾，方晴給張殿青遞過去一個眼神，大都督揮手下令，兵卒們立即堵上門，挨個拿人盤問，逐屋搜查。

媽媽有心阻攔，剛開口便被兵卒拖走。

方晴自顧自向樓里走，隨即轉進一處天井，這邊的演出還未結束，聲聲絲竹悅耳，眾多恩客看得入迷，並未發現外面的異常。

四四方方的天井，半空中垂下數條紅綢，半空中一名纖細的白裙女子抓著紅綢凌空起舞，紗衣紗裙蹁躚翻飛，再加上女子清冷恬淡的氣質，端的是謫仙一般。

不少人仰著頭都看得痴了。

她正是明儀樓的花魁頭牌——月綺。

自稱是京城來的官宦千金，半年前家道中落逃難到了吳江城，淪落風塵。

實際上她是洛都丞相南宮懷仁派到吳江對付父親的探子，她勾搭上蕭楚本是為了打探方家的情報，卻不可自拔地被蕭楚的主角光環折服，背叛了主子，成為蕭楚眾多後宮女主之一。

刺殺方瑜便是她和蕭楚一起策劃的，於情於理，今兒必須把她徹底拍死。

表演進入了尾聲，月綺順著綢布滑落於天井中央，琵琶聲恰好結束。

四周的雅間響起一片叫好，打賞的銀錢珠寶潑水似的拋到天井中央的台上。

「好、好、好——」

方晴拍著手，款款移步到得台上，惹得觀眾發出疑惑的驚呼。

那不是方二小姐嗎？聽聞今日拜堂成親，怎麼穿成這樣來了？逃婚嗎？

「原來是方二小姐當面，奴家......這廂有禮了。」

方晴一直盯著盈盈下拜的花魁，她眼中的驚懼一閃而逝，就憑這份定力，比那贅婿強多了。

以她這等玲瓏心思，見到我想必以為是來「捉姦」的。

好，就陪你演一場。

「月綺姑娘這等姿色氣質，果真是讓人看在眼裡就拔不出來啊。」

「過譽了，奴家聽聞今日二小姐大婚，怎麼有空專程來取笑奴家？」

兩女對峙著，月綺一直雲淡風輕，方晴咄咄逼人。

聽了她們爭執，眾人終於知道今日方家婚禮上發生的變故，一個個掉了下巴，甚至逃出去的人聽聞這邊動靜，也紛紛折返回來看熱鬧。

「奴家一介風塵女子，什麼樣的男子對奴家上心，由不得自己。」

不得不說，密探裝起可憐來就是要高一個檔次，不哭不鬧，冷冷地應著聲便讓整個樓里的人對她心中的酸楚委屈感同身受。

甚至有人出聲幫著解圍，明裡暗裡「委婉地」提示方晴太過彪悍，贅婿夫君跑了怨不得別人。

「閉嘴！」

方晴叉腰向四周吼了一句，老娘這暴脾氣，大家閨秀不做也罷！

「你厲害是吧，幾句話就讓人向著你？今天就和你比比，到底誰更強！」

「比什麼？」

方晴正想試試箭術，脫口而出：「投壺！」

月綺低頭抿唇，恰到好處地掩飾住眼中殺意。

蕭郎怎麼就沉不住氣呢，罷了，我們都被「小霸王」盯上，左右是個死。

定是這樓子里的長舌婦嚼舌根，把我和蕭郎私會的事說了出去。

呵，密諜動了情，遲早有這一天，不過若是拉上這潑婦墊背，為蕭郎報仇也算值得。

「好，二小姐打算怎麼比？」

侍衛很快拿來了羽箭、箭壺，分別遞到兩人手中。

月綺抓起箭枝，心中殺意更勝，忽然她稍稍蹙起眉頭。

這箭......

「比尋常的羽箭更長是吧？」方晴的聲音飄了過來，「哦，這是特製的箭，要用神臂弩發射。」

月綺心中劇震，額頭起了一層細細的冷汗，射傷方瑜的冷箭，正是用神臂弩發射的！

方家都知道了——

所以，這才是蕭郎逃走的原因，今日二小姐成親，完完全全就是方家設下的局！

眼下她二小姐上門撕扯，根本就不是被戴綠帽子的事。

心思電轉，月綺瞬間改了主意。

因爭風吃醋和二小姐同歸於盡，這事也就了了，可若是方家人知道我密諜身份還敢讓二小姐來，那便是做了萬全準備，只怕不易得手。

月綺不怕犧牲，只是怕死得沒有價值。

另一邊，方晴勾了勾嘴角。

瞎琢磨去吧，隨你怎麼想，老娘倒要試試這通神箭術，是不是真的通神。

方晴抓起箭枝便往壺裡投過去。

「貫耳！第一箭便貫耳！」

聽得有吃瓜觀眾驚呼，方晴偏著頭稍稍疑惑，這很難嗎?

搖搖頭，索性左右開弓，雙手同時投出箭枝。

「雙貫耳！」

「三連中！」

「倒中！」

「仙人指路……」

……

通神箭術用來玩投壺不要太簡單，方晴輪番使出各種高難度花式技巧，無一不命中。到得後來，觀眾都已經麻木。

「月綺姑娘，該你了。」方晴玩夠了，笑道。

月綺神色凄苦，認命一般：「奴家比不過二小姐，要殺要剮，奴家接著便是了。」

喲嚯，這是打算英勇無畏，慷慨就義，擱這演諜戰劇呢?

你個二五仔，還想著掩護同伴?做夢！

今天這打草驚蛇，驚的可不止是蕭楚。

剛想到這，漸漸能聽到外面的金鐵交擊聲，有火光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