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20年功力的一拳,誰能擋?
趙子川額頭殷紅帶血,還鑲著一截兒木刺。
可他,在笑。
輕彈去身上的灰塵,趙子川微側頭,笑問李家白,「怎麼,膽肥了?」
李家白只是在商言商。
很多時候,沒必要把人往死里得罪。
但現在,不一樣了。
李家白從里懷摸出了兩隻雪茄,站到趙子川身側,「情況變了,處世態度,自然也要變上一變。」
「威廉王子,問你呢,想好了嗎?」
方才,拉卡苦口婆心的解釋,好不容易,才安撫住威廉。
有李家白這一問,威廉剛熄滅的火,又燃了起來,「什麼態度?」
「你這種貨色,也配跟我對話?」威廉的話,跟市井癟三沒什麼區別。
可配上他的身份,這話就顯得無比高貴,甚至可以從中聽出狂風驟雨的味道。
「別。唉。」拉卡愁容滿面。
他又上來勸說趙子川,「趙先生,你的事業可不是街頭小超市!」
「威廉一句話,你的商品絕對進不了西歐市場!」
「更關鍵的,很多財團,包括我家,都會給威廉面子,抵制你!」
這話,倒不是危言聳聽。
街面上扯一混混,他敢罵特拉普、喬布斯……但有朝一日,他跟特拉普、喬布斯做生意,還罵?
敢,那也不罵。
誰會為了口頭上一句爽,毀了千百億的合作?
趙子川會。
他從重生那一刻,一路披荊斬棘,等的就是今天……與神魔同台競技!
趙子川從頭到尾,聽了拉卡的勸說。
可一開口,卻是敵意濃郁,戰意十足,「威廉是吧,戴比爾斯,你家的吧?」
威廉王子靜等著一聲道歉。
他聽到『戴比爾斯』,目光中泛起倨傲,「鑽石生意,只是威廉家族的冰山一角。」
言外之意,威廉家族勢力龐大,趕緊跪下求饒。
誰知,趙子川露出淡笑。
他撥掉了額頭上的木刺,看了眼指端的血,「見了紅,總得有個說法。」
「要麼,你當眾道歉。」
「要麼,我順手砸了『鑽石恆久遠』這招牌。」
嘶,拉卡倒吸一口冷氣。
饒是見了趙子川的手段,知道趙子川的能耐,聽到這話,拉卡也是震撼無比。
錢,對多數人而言,是生活依賴。
但對拉卡、威廉這路人來說,錢,只是收買人心的工具,獲取資源的籌碼。
他們用錢奴役勢力,用勢力控制、分配資源。
而鑽石,恰恰是這些人掌控的資源之一……一個儲備極為豐富,卻被炒出天價的礦石。
這裡,還涉及了一個極為有意思的事。
當人工合成鑽技術被壟斷時,戴比爾斯吹噓天然鑽石的珍貴……可華夏方面攻克了合成鑽技術,戴比爾斯又改了口,鼓吹切割工藝,順手開拓了合成鑽市場。
又當選手又當裁判,豈是一個恬不知恥能形容的。
當然,趙子川不在乎這個。
讓趙子川憎惡兩世的,是這些人把持著『命運』,制定著『規則』,讓包括趙子川在內的一些人,哪怕拼盡全力,也只能在圈內做一隻傀儡。
就像,房奴。
像,拼搏一世,還欠著銀行貸款的芸芸眾生。
像無數忘了夢想,沉浸在工資、工作之中的可憐人。
「西遊記里有一句話,叫玉帝輪流做,今天到我家。」趙子川噙著笑,走上前一步。
此刻,拉卡、威廉正在竊竊私語。
趙子川注意到威廉目光中的鄙視,笑道,「不用拿這副表情看著我。」
「拉卡介紹我,你聽了,哪怕你只聽了半句,也註定你是個lose
。」
「我等著你呢。」
威廉是個紈絝,卻不是草包。
他從拉卡嘴裡聽到了種種事迹,尤其是『索羅斯』失蹤……他高看趙子川一眼,卻不解,「等著我什麼?」
趙子川笑了。
他再上前一步,淡聲道,「等你滅了我,否則,此時此刻,將是你的人生之中,最後一次站著面對我。」
「呵。」威廉自然恥笑。
但趙子川沒給他廢話的機會,繞開他,徑直往外走。
「拉卡,合作與否,看你。」走出觀眾席,趙子川停住了,回頭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觀眾不明覺厲。
一洋妞問身邊的男人,「他是誰,怎麼感覺他很厲害。」
「那幾個,我都不認識,但跟在那個年輕人身後的中年,是亞洲首富李家白。」
李家白成了綠葉。
他從站出來那一刻,就知道了這種結果。
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懊悔,反而鬥志昂揚,跟著趙子川,他說道,「老趙,邁出這一步,咱可就脫離了資本的範疇,要往上,再走一步了。」
「要不,我去黑洲談幾個鑽礦?」
與戴比爾斯對立,鑽,肯定是不能少。
但趙子川擺手否認了,走出競賽中心,他才緩緩開口,「你得自信。」
「記住一句話,華夏不買,那就是垃圾。」
李家白聽懂了畫外音,心一咯噔,「老趙,你該不會,只做國內生意吧。」
「啊,沒錯。」趙子川乾脆承認了。
對李家白這種商人而言,沒了國際市場,等於斷了一條腿。
但對趙子川來說,無傷大雅。
他笑問道,「金融操盤,在哪不一樣?」
「他們可以封、可以抵制一切,可他們不能封了股市、外匯吧?」
「再者說,次貸危機啊。」
「他們捨得放走一條活鯰魚么?」
趙子川越說越痛快,目光中也多了些狂妄,「這招里,藏著20年的功力,你說,他們能擋住么?」
李家白可不知道,20年指的是重生記憶。
他哈哈大笑,單手扶住了趙子川的背,「你讓我想起了,港城最黑暗那幾年。」
「尋常人接觸不到,以為生活之苟且,就是柴米油鹽。」
「殊不知,一些烏漆嘛黑的雜碎,就像水蛭一樣攀附在普羅大眾的身上,孜孜不倦的吸血啊。」
「知道么。」
「我是第一一個在港股上市,沒給那些所謂的董事分股票、分錢的企業家。」
李家白說這些,可不是為了懷舊。
他是在告訴趙子川,從他李家白髮跡那一年,他就要成為規則的制定者,而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趙子川聽懂了,笑了,"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叫上馬騰,回國。」
「再回來這裡,讓特拉普親自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