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輸錢也是一門技術
「馬鎮長,小徐剛才陪我去魚塘了,讓你們久等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拉上他了。罪過罪過。」
楚臨淵親熱的上來打招呼,他前幾年生了場大病,花光了原本就不多的積蓄不說,還借了馬國華一大筆錢才把病治好。連他家承包魚塘的錢,都是馬國華借的。
「哦,楚老校長也在啊?我聽說小徐租了你家的房子,房租可不許多收喲,他可是派出所的副所長,哈哈。」
「這哪能呢?房租我不收就是了,哈哈。」楚臨淵更納悶了,這馬國華是龍口鎮的一把手,犯得著對徐龍海這麼個副所長這麼客氣嗎?
「哈哈,這也不行。返祖還是要收的。小徐、老校長,上我家坐坐吧,今後咱們都是鄰居,應該多走動走動。」
楚臨淵一看鄭宏、馮衛國都在馬家,明白他們是專門在等徐龍海,自己跟過去那真是自討沒趣了。「呵呵,我老頭的身子骨比不了你們年輕人,我就先回去了。」
楚臨淵走後,徐龍海就被馬國華請到家裡,推辭不過,又陪著他們喝了點酒。馬國華的家裡的裝潢很是精緻,看得出他是個懂享受的人,不過僅從這一點,就說他有貪污受賄的嫌疑,似乎也說不過去。
馬國華的老婆劉翠花也是四十齣頭,雖然保養不錯,可舉手投足都還殘留著農村婦女的本色。說明這女人是馬國華的原配,不是後來發達后離婚再娶的。
一陣吃喝之後,劉翠花領著兒子回房休息。馬國華的兒子叫馬小寶,今年二十歲了。因為十二歲那年害病燒壞了腦子,好了以後就有些智力障礙。
徐龍海剛進馬家的時候,人高馬大的馬小寶含著一根棒棒糖,口角流涎的對他喊了聲:叔叔好!
當時真把他嚇了一跳,但後來他對馬小寶很熱情,還跟馬小寶玩了兩盤四**棋。馬國華和劉翠花見徐龍海沒有嫌棄他們兒子的意思,對徐龍海愈發熱情。
等老婆兒子走後,馬國華提議打兩圈。徐龍海打麻將不是很擅長,出門的時候,錢也帶的不多,搪塞推辭了兩句,馬國華、鄭宏他們卻堅持要跟他打兩圈,在牌桌上聯絡加深一下感情。馮衛國更是要借錢給徐龍海打麻將。
徐龍海當然不好意思讓馮衛國借錢給他玩麻將。只好硬著頭皮上場,心想大不了輸光兜里的錢了事。
打了一圈,徐龍海就發現,今天他的手氣好得出奇。基本上要什麼來什麼,就算自己摸不到的牌,那三家都會及時喂牌給他『吃』,放炮讓他『胡』牌。
沒玩多久,徐龍海的面前,鈔票堆起了厚厚一摞。徐龍海覺得有些不對勁,三家都在輪流輸錢,就他一家在贏錢,基本上徐龍海連做幾次庄后,三家聯手把他贏下來,換另一家坐莊,然後再做牌讓徐龍海贏錢,如此送錢,極為隱蔽。接連幾回下來,三家已經讓徐龍海『贏』了兩三千。
若不是徐龍海清楚自己玩麻將是個什麼水平,恐怕還真看不出來三個人是在合夥演戲。
我如今就是一個小小的副所,他們為啥還裝模作樣的給我送錢?
徐龍海琢磨不透,這錢就不敢贏太多,該胡的牌他不胡,又胡亂打了兩圈,等徐龍海桌上的錢輸的差不多了,另外三家也早就看出來了。也就沒那心情再假打做戲,找了個由頭散了牌局,各回各家。
「老馮,你說他是不是看出來了?」等徐龍海告辭以後,鄭宏一邊數錢,一邊笑著問。
「看出什麼?」馬國華抬起頭笑著說:「打牌嘛,輸贏都很正常。老馮你說是不是?」
「馬哥說的對。」馮衛國笑著說,「我看小徐是在市局被人整怕了,這麼點小意思都不敢伸手。哈哈。」
鄭宏聽了也點點頭。三個人剛才在牌桌上這一番試探,也摸清了幾分徐龍海的為人和性格。徐龍海見好就收,說明他不但懂得做人,而且還不貪,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剛剛被人整過,不得不小心謹慎。
「總之,這個小子,咱們還要觀察幾天。」鄭宏笑道。他跟馮衛國、馬國華三人,早就是一條繩子上的三隻螞蚱,這些年三人聯手在龍口鎮這一畝三分地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雖然陞官無望,可油水卻老了十足。
「對。再觀察他幾天,若是他識相,就還讓他當他的副所長,若是這小子不會做人,」馬國華臉上的橫肉上下起伏,哼哼冷笑:「就把他擠兌走。」
鄭宏、馮衛國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通過一些小恩小惠的手段,先摸清楚對方的性格,願意一塊發財的,就把他發展成自己人,有原則卻又不敢得罪他們的,既用又防。而那些太有原則、不會做人又妨礙他們撈油水的,就加以孤立,遲早把人家給擠走。。。
這些年用這套手段,鄭宏和馮衛國把龍口所(龍口鎮派出所的簡稱,下同。)經營成自家小王國,不知道擠兌走多少原則性強的好警察。
徐龍海回來時,楚臨淵早已睡下。徐龍海大約數了數,這次打牌他進賬了八百多。錢不多,沒那麼燙手,徐龍海這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正式上班,馮衛國讓吳岳領著他熟悉下轄區里的情況。
「咱們這龍口鎮地方小,民風淳樸,咱們所平日里管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徐副所你剛來,可能有些不習慣。」
吳岳帶著徐龍海在轄區內轉了一圈,熟悉下道路,完了就下館子,當然這次是徐龍海請客。
「老吳,以後私下裡你就叫我小徐或者小海吧。」徐龍海遞上一支玉溪,「呵呵,好煙啊,小徐昨天進賬不少吧?」吳岳把煙插在耳後,繼續喝著小酒。
徐龍海一愣,他是怎麼知道的?「呵呵,小徐你別誤會,我前年剛調來的時候,鄭所和馮指導也請我打過牌,只是我水平差,再後來就很少在一塊打了。」
吳岳笑著解釋,徐龍海明白了,敬了他一杯:「我的牌打得也不好,先贏後輸,就進賬了幾百塊。」
「哈哈,那你是應該請客!」兩人碰杯。一頓酒飽飯足之後,吳岳有些醉意,「派出所跟刑警支隊、禁毒支隊大不一樣,你剛來,呆上一段日子就清楚了。」
徐龍海點點頭。見吳岳把煙從耳後取下,把煙嘴含在嘴裡,他連忙起身,幫吳岳把煙點上。
「喲,謝了小徐。」吳岳美美的抽上一口之後,就沒再抽了,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深。
「小徐,你這煙是在哪兒買的?」
「今天早上隨便在一個副食店買的,怎麼了?」徐龍海還以為是假煙,他也抽了一支,卻沒分辨出真假來。
吳岳一聽笑的更開了,「呵呵,那你花了多少錢?」
「二十塊一包啊,不算貴比市區還便宜一塊錢。」徐龍海已經覺得他可能真是買了假煙,可他還是老實說了。
「嘿嘿。」「哼哼。」「哈哈。」四周的食客忍不住低笑出聲,就連嬌俏的服務員小妹也低頭偷笑,端盤子走之前還頗為同情的偷看了徐龍海一眼。
「小徐你沒多買吧?」
「沒有,我平時也不怎麼抽煙。就買了一包。」徐龍海也不惱,反而笑著問道,「老吳,難道這真是假煙,你怎麼分辨出來的?」
「那就怪不得了。你用玉溪的價,買了一抱軟紅梅,軟玉溪二十塊一包,軟紅梅才三四塊,呵呵,都是雲南煙,不是老煙鬼還真的品不出來,哈哈!」
吳岳笑著跟他解釋。「兄弟反正你也沒買多少,就別回去為難人家店老闆了。」接著他又小聲勸道,「以後要買煙,特別是那種中高檔次的品牌煙,最好去龍口招待所樓下的那幾家小超市裡買,那裡的品牌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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