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亡使（十二）
默秋的計劃非常簡單。
首先，他利用了自己平時上虛擬網路課時常用的智能虛擬人形，不過由於來不及錄入語音，那個人形就只會說一句「我不知道」。嗯……這也是默秋上課時的通用語。
若是旁人使用這種拙劣的造假方式，很可能立刻就會被戳穿。但默秋不一樣，在前兩次聚會中，他的表現已經足夠怪異，這反倒讓他的反常行為顯得更加合理了。
然後，他就放下了手機，獨自一人前往了蒼穹大廈，並想法設法地摸進了三十三層的廁所。
這並不算很難，雖然整個三十三層都是科倫多公司所有，但厄斯的手下卻並沒有太多，默秋只要偽裝成那些來談生意的商人，就能暫時混進去。
做完這些后，他就蹲在廁所的馬桶上，等待著一個時機———聚會的處決階段！
他知道今天的被處決者大概率會在三號和八號之中產生，而這兩個都是需要厄斯這個線級異能者出動才能解決的目標。
只要處決階段開始，那麼厄斯這個最強威脅就將離開此地，而他就有了去搜索三十三層的機會！
這是一場賭博，他需要賭蒂斯真的被關在這裡，也需要賭厄斯真的會出動。
不過這一次顯然是默秋賭贏了。在處決階段開始后，默秋就小心翼翼地離開了廁所，而他也確實沒有遇到厄斯。
「正中目標，nice！」在擊暈了兩個儲物室前的雜魚后，他察覺到了門後有生命體存在。
「你果然來了。」打開門后，被綁在椅子上的蒂斯咧嘴笑道。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閑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然後你就把所有事情都給我說明白！」默秋沒給他好臉色，但手上還是很勤快，迅速幫對方鬆了綁。
蒂斯隨即站起了身，略微活動了一下胳膊，隨意道，「當然了，你想知道什麼都行。」
默秋盯著他看了一會，發覺對方身上的死氣不知何時再次消失了，就像昨天上午一樣……
「你確實有很多事得跟我講講，但不是現在，厄斯很快就會察覺到的。老實說，我打不過他。」默秋搖了搖頭，強行克制住對這種異狀的好奇心，不斷提醒著自己不差這麼一會。
蒂斯見狀，輕聲笑了笑，幾步走到了默秋的前方，招呼道，「跟我來吧，我知道一條暗道。」
…………
「他們現在在哪？」厄斯正在以最快速度往回趕，同時還不忘朝著那隻已經被摔得有些破爛的對講機吼上幾句。
「他們順著通風口下面的暗道逃到三十二層去了，現在應該正沿著樓梯往下走……不過蒼穹大廈的樓梯有足足十幾條，他們貌似也在不斷更換著。」對講機內傳出焦急的聲音，「我們的人手不是很充足，要不要請科倫多公司的保安隊出手，厄斯先生？」
「不行！那樣會驚動科倫多先生的，我可不想被當成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的廢物……你聽好了，現在將目的更改為追蹤，而不是抓捕，明白了嗎？其他的事等我到場后再議。」厄斯聞言，當即否決了對方的提議，他只是』科倫多先生』手下的一員，是個靠著無面死神才能混口飯吃的走狗，他可不想驚動了自己的主子。
「你小子真的在反覆觸及的我的底線啊，這次我也不管科倫多先生的命令了，我會直接殺了你！相信科倫多先生也會理解我的。」厄斯在內心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他的耐心已經被默秋徹底耗盡，再見面，必讓那小子萬箭穿心！
「那麼，七號怎麼處理，厄斯先生，是跟四號關在一起嗎？」對講機再次傳出了聲音，打斷了厄斯的思緒。
「直接殺了他，還有那個四號……把所有能調動的人手都帶過來，給我看緊那兩人的行蹤！」厄斯咆哮道。
…………
黑色的死氣化作一把棒球棍，狠狠地敲在了面前那試圖通知同伴的倒霉蛋頭上。
「這是第三次了，我們再換一條樓梯？」做完這件事後，默秋熟練地收起死氣，頭也不回地對蒂斯說道。
「不必，他們這次來的人就只有一個了，看來是放棄了直接抓捕……我想厄斯應該正在全速趕回吧？」蒂斯懶洋洋地分析著，「就這麼直接衝下去，我想我們不會再遇到強力的阻礙了。」
默秋點了點頭，顯然是同意了對方的結論。二人隨即使出全力，不再言語，朝著下方發起了衝刺。
大概五分鐘后，兩人從蒼穹大廈的背面鑽了出來，這期間他們一共遭遇了八次阻礙，每次都只有一個敵人。
「從前面的欄杆翻下去，會進入一條小巷，從那穿過去就是蒼穹大廈的正面了。」默秋稍微觀察了一下四周，隨後指了指不遠處的欄杆，提醒道。
這附近的路線他早在吃晚飯時就爛熟於心了，每一條小巷通往哪裡他都知道。
「那快走吧。」蒂斯聳了聳肩，先一步翻了過去。
「這傢伙……」默秋皺了皺眉，卻也沒多說什麼，也跟上了對方的腳步。
巷子里很安靜，這導致默秋落地的聲音都顯得那樣刺耳。他站穩后立刻觀察了一圈，這才發現蒂斯居然正背對著自己，看著巷口位置。
「喂，怎麼了……」默秋本想抬手拍一下對方的肩膀，但當他也順著對方的視線望過去時，這個動作就停滯在了半空，他的後半截話也因此被咽進了肚子。
在巷子的出口處，有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安靜停放著，而在它的前方，站著一名高大的男子，他面露凶光，正盯著默秋和蒂斯二人。
「喲，又見面了？」蒂斯依舊操著欠揍的嗓音，給不遠處的厄斯打了個招呼。
「是啊，又見面了……亡使，你知道我此刻想幹什麼嗎？」厄斯冷笑出聲，對著默秋開口道。
「點一份炸雞桶？我跟你講，我知道有家店最近有活動，有白送的可樂拿哦！」默秋迅速恢復了平時那副神態，很自然地扯起了皮。
「真的嗎？他那兒的伙食真是有夠垃圾的，我已經幻想那些油膩的炸雞很久了。」蒂斯聽聞此言，當即轉回頭去。
「是啊，就在夢都大學附近，改天一起去啊。」默秋回道。
看著這兩個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了夢都大學附近的餐館，厄斯不由得產生了「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這麼個想法。不過所幸他不是第一次面對默秋，於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並且遏制住了發火的慾望。
「你們氣不到我的，別想玩那些歪點子了，亡使……今天你必將死在這裡！」厄斯的腰間迅速飛出了六七把小刀，一齊對準了巷子內的二人，只待他心念一動。
「看來他學聰明了。」蒂斯打趣道。
「虧你還笑得出來。」默秋見激將法無效，便也收起了笑臉，並用死氣在手中凝聚出了一把齊人長的鐮刀來。
「這算什麼，中二少年選擇的武器嗎？」蒂斯瞥了一眼那把造型拉風的鐮刀，吐槽道。
「我喜歡！你管得著嗎？」默秋平舉起鐮刀，與此同時，厄斯身旁的六把小刀毫無徵兆地射出，目標正是默秋的腦袋。
「去地獄里去享受你的炸雞套餐吧！」厄斯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