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黑暗（七）

『神殿』提供的地下實驗基地內，默秋等人正等待著米奈爾的喚醒實驗結束。

「流星」近些日子一直都在幫「教授」進行操作，畢竟他是哨兵，基本不會出現低級失誤，這一次也是他來充當「教授」的助手。

因為「喚醒」的同時，「教授」還要對米奈爾進行靈魂升華改造，所以消耗的時間會比較長，此時距離「流星」將米奈爾的生存艙體搬入其中已經過了三個小時。

「好像結束了……」劉陸凌突然站起身，望向實驗室的方向，言道。

他剛剛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命運匯入了這地下實驗室的命運長河內，很顯然，米奈爾的靈魂已經蘇醒了過來。

而幾乎是同時，實驗室內傳出了機器運轉的聲音，又過了三兩分鐘，所有聲音消失，實驗室的門則被推開。

米奈爾跟隨「流星」一同走了出來，她換上了那身標誌性的聖武士禮服，但周身卻時不時會閃過一絲空間漣漪。

「『教授』說實驗發生了意外，米奈爾的靈魂似乎和常人有所不同，這導致靈魂升華改造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化，雖然成功讓她提升到了『體』級，但似乎還不穩定，而且日後可能會有更多變化。」流星解釋道。

「我感覺還好，或者說……特別好，除了暫時有些控制不住異能外，感覺比之前強太多了。」米奈爾略微活動了一下胳膊，回道。

「先別管那些了，米奈爾，歡迎回來！」默秋倒是不怕那些空間漣漪，嘻嘻哈哈地打起了招呼，畢竟他的『凋零』可以中和掉這些傷害，但其餘人卻都只能遠遠打招呼。

「『教授』又有新的通知，嗯……他說米奈爾的變化並不會產生負面影響，這是他聯繫蒂斯后得知的，穩定住異能后就可以正常行動。」流星也不怕那些空間漣漪，就這麼站在米奈爾身側，利用通訊裝置傳達著『教授』的話。

「總之，先去吃一頓吧，你現在應該很需要補充實質的食物。」劉陸凌乾笑道，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危險』，以他的身體強度而言，壓根不敢靠近未穩定異能的米奈爾。

米奈爾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肚子，因長期浸泡營養液而略顯蒼白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紅色，她輕聲咳嗽了一下，點頭道，「也好。」

默秋強忍住笑意，抬手指了指後方，言道，「走吧，我跟你去，還沒報答你拖住伍德的情呢。『神殿』的伙食還是不錯的，我跟你說……」

「呃，那就交給你了。」目送著默秋帶著米奈爾走遠，劉陸凌和王敬之等人對視了一下，那眼神里攜帶的是「不交給你我們也沒命陪著去啊」的意思。

「散了散了，米奈爾既然沒事，都各自回去準備一下吧，接下來就要出發前往真理聯盟區域了。」劉陸凌擺擺手，同時瞥向天眼和風獵，言道，「二位這次確認要留守這裡？」

「哈，奧丁似乎很想讓我跟你們一起去，但蒂斯給我和風獵的任務可不是你們這種形式的，我需要盯著那老傢伙……他要是有投靠肯斯坦的想法，我一槍崩了他。」天眼哈哈大笑道。

「我也一樣。」風獵附和道。

劉陸凌隨即露出疑惑表情，打量了一下天眼，試探性地詢問道，「我有個不知道過不過分的問題，天眼先生您若是不方便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你儘管問，我這個人那麼多心思。」天眼說。

「說實話，我一直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一直聽從蒂斯的命令……你可別像以前那樣說是傭兵的職業操守。現在我們可是在幫助反抗組織，而且你雖然一直拿傭金和蒂斯說話，但似乎從未從他那裡拿過任何好處。」劉陸凌摸了摸下巴，言道。

圍繞在蒂斯身邊的這些人，都有一些理由，劉陸凌一直弄不清楚來意的就只有天眼和教授兩人，後者還可以理解為怪咖之間的惺惺相惜，但天眼一直不離不棄的態度卻引人深思。

「你應該是我們中認識蒂斯最早的，不會僅僅只是為了錢在幫這個傢伙辦事吧？」劉陸凌很清除蒂斯的經濟水平，在不去搶劫的前提下，他的可挪用資金應該不會超過五位數的聯邦盾，而這對天眼正在做的委託來說，還不值零頭。

天眼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劉陸凌會問這種問題，但他很快就恢復了笑容，聳了聳肩道，「哈，看來劉偵探你確實是最擅長觀察周圍人的一個。」

「那傢伙雖然一直叫我冒牌偵探，但畢竟異能擺在這裡，你的異常我察覺很久了。」劉陸凌說。

天眼點點頭，輕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原因，我認識蒂斯大概是在『無面者宣言』發出後半年左右，而且，是我親自去找的他。」

「你去找的他？」劉陸凌挑了挑眉毛。

「是的，我的『上帝之眼』名號也是在那之後才傳開的，是他教會了我如何控制這個可怕的異能。」天眼望著其他幾人，繼續說道，「至於去找他的原因，我和『亡使』一樣，是為了復仇……」

「復仇？」劉陸凌聽過默秋的身世，嘀咕了一聲。

「是的，發表『無面者宣言』的那一晚，蒂斯大鬧『彼岸』的同時，還上傳了一大批議會的秘密情報到暗網上，那些數據雖然很快就被聯邦的情報部門完全刪除，但當時正在暗網上搜索傭兵任務的我看到……我沒有十二歲之前的記憶，自打記事起我就一直在流浪，幸而天生帶有異能而活著度過了那段歲月。」天眼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抬頭望著天花板，語氣也出現了不正常的波動。

「那些情報里，有你前十二年的記錄？」劉陸凌猜到了什麼。

天眼點點頭，說道，「是的，雖然蒂斯只是為了讓聯邦混亂而胡亂放出了大量秘密情報，但卻實實在在地改變了我的一生。那上面有一部分關於議會大廈地下靈魂實驗的記錄……那是由第二議長萊恩主持，專門為肯斯坦『超脫』而設立的實驗，研究所在那裡進行了大量慘無人道的實驗，其中有一項便是『異能剝離實驗』。

「這是一種本意將異能在活體之間轉移的實驗，但最終因無法實現而改為了將消殺記憶的異能者靈魂注入人造人體內的實驗。」天眼望向劉陸凌等人，露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有關『我』的實驗位於非洲西海岸附近的實驗基地內，某次當地反抗組織的偷襲損壞了實驗體觀察室的門，一大批實驗體因此逃出跳入大海，其中便有我在內……至於我是如何活著從海上重返人間就不得而知了，現在就連聯邦自己都刪除了那個基地的一切資料，呵呵，他們根本不在乎。」

「所以，你就找上了蒂斯，得知了真相的你想要向議會復仇？」劉陸凌總結道。

「是的，但不止議會。我的最終目的，就是用『上帝之眼』射出的子彈，把那個籠罩在這個世界上空的暴君擊落。」天眼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