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亡使（二）
廁所的門在默秋身後被關上，他死死地盯著站在窗口的厄斯，緊張的氣氛籠罩了整個空間。默秋沒有回應厄斯的話，雙方就這麼對峙著…
「怎麼這麼吵…」這緊張的氛圍最終被一個亂入者打破，厄斯身側的一扇隔間被打開，一名剛解決完生理問題的學生哼著小曲兒走了出來。
「喂，快走！」默秋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了一跳，他已經看到了那個學生身上的死氣，那傢伙絕對會被厄斯殺掉的！
「這是在搞啥，你又是誰啊？」學生愣在了原地，他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這也不怪他，各位可以想象這樣一幕：狹小的廁所內，一個男人站在窗邊，肩上扛著另一個男人，而第三個男人則站在門口，正戒備地望著另外兩人。
「我不喜歡被打擾，小鬼！」厄斯瞥了那倒霉蛋一眼，與此同時，他身後的一把鋼柄拖把懸浮了起來，徑直朝著那名學生射去。
「喂，你這傢伙，我不是讓你趕緊閃開嗎！？」默秋在厄斯瞥向那倒霉蛋的同時就腳下發力，一躍而起，撲向了後者。
「他的死氣主要集中在身體右側，把他往左邊拽！」默秋三步踏至厄斯身前，一把抓住那學生的衣領，順勢將其甩到了身後。
「咣！」「啊！」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前一道是鋼柄拖把射穿隔間門板的聲音，后一道則是那倒霉蛋摔在地面上時發出的慘叫。
「哦？想不到亡使居然還是身懷憐憫之輩。」厄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此刻默秋距離他只有不足兩米，憑他「線」級的念力異能絕對可以輕鬆制服對方。
異能的級別是由聯邦安全局命名的，共分為「點」、「線」、「面」、「體」四個級別，用來表明異能者對自身能力的開發程度。
「我也沒想到堂堂『無面者『居然會是個濫殺無辜之輩。」默秋看著對方，沒有露出絲毫懼怕之色，甚至還學著對方的語氣回敬了一句。
「哼，如果能達成目的，我自然不會吝嗇武力…」厄斯冷哼一聲，將話題轉換到了正事上，「亡使，你在早上拒絕了我的邀請，不願意參與我的『惡趣味『對吧？」
「當然，我絕對不會為你這樣的小人服務的。」默秋依舊沒給他面子。
厄斯倒也沒意外，他輕笑了一聲，抬手拍了拍肩上的蒂斯，繼續道，「這傢伙，是你朋友？」
「算是吧…」默秋眯起了眼，他原本以為蒂斯和眼前這個厄斯是一夥的，但眼下看來，事實要複雜的多。
「那他就算是你的抵押了，喏，拿著！」厄斯打了個響指，隨後便有一隻手機從他上衣口袋內飛出，落在了默秋手上。
「這就是無面死神的入場券，只要你贏下這場遊戲，我就放過這傢伙。」厄斯戲謔道。
默秋沒急著回答，他仔細檢查了一下那部手機，發現那上面只有一個軟體，是一個名為「無面死神」的應用。
「我跟那傢伙不熟，並不算朋友。」看完后，默秋收起手機，平靜道。
「是嗎，沒關係，我想仁慈的亡使先生一定會拯救他的吧？」厄斯聞言，很不在意地笑道，順便還瞄了一眼默秋身後已經暈過去的那個倒霉蛋。
「不，我還有一個選擇。」默秋盯著他，一字一頓道。
「洗耳恭聽。」厄斯微微挑眉，也盯著默秋。
「在這裡，幹掉你！」話音未落，默秋就竄了出去，在他的眼中，厄斯身上的黑色氣流開始漸漸聚集，最終匯聚在了腹部位置。
這是他所掌握的唯一攻擊能力，控制他人的死氣匯聚於一點，以達到「人造弱點」的目的。
他曾經在地鐵上的小偷身上試過這招，效果十分顯著，被命中后的感覺跟被板磚砸中命根子有的一拼。
當然，他只有一次機會，眼前的厄斯異能級別顯然比自己高，斷然不會給他第二次擊中的機會。
所以，他採用了偷襲戰術。
就以這個距離而言，突然發難的默秋相信對方在扛著一個人的狀態下是不可能反應過來的。
但現實總是給他當頭一棒槌…
他確實擊中了死氣匯聚的那個點，但卻也止步於此了。他的拳頭就好像是打在了鐵板上一樣，再難進寸步。
「哈，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有壞心思，我早就利用異能撐起了上衣，現在這件衣服的防禦力可不亞於鋼板！」厄斯看著眼前的默秋，放聲大笑了起來。
自今天早上以來，眼前這小子已經讓他憋了一肚子火了，老實說，要不是科倫多先生點名要這傢伙，他很可能會直接殺了默秋。
「給你吃點苦頭，等你正式接觸無面死神，我相信你不可能會拒絕那種暴利！」厄斯正在腦海內暢享著未來，卻沒有注意到本該是敗犬一條的默秋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你有沒有想到，這只是一次佯攻呢？」默秋猛抬起腿，同時厄斯身上的無數死氣迅速移動，匯聚在了對方的兩腿之間…
這個過程比較暴力，這裡便不多贅訴，想必各位都能明白髮生了什麼。
總之，在一次猛烈膝襲過後，厄斯漲紅著臉，一副想喊也喊不出的樣子，無力地靠著窗沿滑落在地。
「你…你這…」厄斯死死地盯著默秋，卻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的器量就決定了你會是個自大狂，點級就一定敵不過線級嗎，連這種淺顯到極點的攻擊都能中招，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自稱『無面者『？」默秋蹲了下來，看著一臉生無可戀的厄斯，用老師教育學生的語氣侃侃而談道，「別這麼看我，不擇手段…這不是你剛才說的嗎？」
「我明白科倫多先生為什麼一定要你了…這次算我輸了，但你絕對沒贏！」厄斯掙扎著抬起了手，控制著腰帶上的幾把小刀懸浮了起來。
默秋見狀，立刻戒備地后挪了幾步。老實說，若厄斯認真起來，他根本不是對手。
「科倫多先生是誰，你是受人雇傭的嗎？」默秋的語氣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到了這一步他依舊在試圖從對方嘴裡套些情報出來。
「看好那部手機吧，它會回答你的疑問的…你會參與的，你會救這個傢伙的，你一定會！」厄斯拖著身體，一顫一顫地爬上窗沿，這個過程里時不時還發出幾聲呻吟。
受限於那幾把懸浮著的小刀，默秋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任由厄斯逃離現場。
「我等著你，我等著你…」翻出窗外后，厄斯回頭望了默秋一眼，隨後便關上了窗。
那幾把小刀應聲落地，只留下默秋一人蹲在原地。
「切，結果也是個幫人跑腿的傢伙嗎，科倫多…莫不是大名鼎鼎的科倫多公司？」默秋看著那扇窗戶，自言自語著，「蒂斯好像跟他不是一夥的，麻煩了啊…我的直覺告訴我，必須得救回蒂斯才能揭開謎底。」
想到這，默秋站起了身，環顧了一下周圍。
「總之先離開這裡，被人逮住了我可解釋不清…」默秋聳了聳肩，視線掠過了破碎的隔間門板以及那倒霉蛋頭上的大包，又補充了一句，「主要是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