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強傳承【2】
田山的臉上，陡然發燙。
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見人就問，而沒有首先想起萬能腕錶。
「感謝油膩大叔。」
田山向已經閉了雙眼的中年男，無聲表示了感謝。
操作腕錶之後，田山明白了，這裡是意識漂流島，正是意識培養場所之一。在漂流水道中，及時調整多彩扁舟的姿勢，讓漂流速度越來越大。當漂流速度達到了某個極限值，漂流者就能離開這座漂流島。
能夠離開，就說明意識增強了。
……
田山用手划水，多次努力后，多彩扁舟慢慢靠近漂流池的一個出口水道。
水流牽引力突然增強，多彩扁舟加速沖入出口水道，無聲而迅速地漂流出去了。
在漂流中，田山按照技能方面的要求，一方面調整自身姿勢和重心，一方面努力划水，力圖把多彩扁舟的整體姿態調整到最佳，力圖增加多彩扁舟的漂流速度。
漂流水道很長，中間還有岔道，走向複雜，如同迷宮，不過，田山並沒有在乎這些，他只想儘力和儘快提高漂流速度。漂流速度才是他的硬指標。
一趟趟漂流下來，田山通過腕錶發現，他的漂流速度的確逐漸提升了。
再好吃的飯菜，吃飽了也不想吃了。
再有趣的活動，也有意興消退之時。
原本喜歡漂流的田山，經過長時間的獨自漂流，漸漸感到了乏味，他在又一次衝進漂流池以後，跟其它漂流者一樣，懈怠下來了，閉眼享受起來了。
勞累過後，懶散躺在自由飄蕩的多彩扁舟裡面，真是非常舒服啊。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一個響亮的聲音傳向田山了：「哎，小夥子，你醒醒，你醒醒，你才漂流了多久啊，這就跟我們一樣了嗎？」
田山這個怒啊，真想甩手一個耳光，打向朝他喊話的傢伙。
怒睜雙眼后，田山看到了，一個滿面黑須的中年油膩大叔，似笑非笑地瞅著他，就在他的旁邊呢。
「生氣了？美夢做不下去了？哈哈！」
黑須油膩大叔無所顧忌地揶揄起來。
田山的內心一跳——這時候的自己，與不久前的中年油膩大叔，一定極其相似吧——都被喊聲吵醒了，都憤怒無比地睜開了雙眼，恐怕也都想把對方暴揍一通。
內心通透的田山，瞬間驅散了憤怒，朝面前的大叔訕訕一笑，隨後大聲喊道：「大叔，您是高人，輕易把我看透了。我佩服您。」
黑須中年大笑起來。
笑過以後，中年人對田山道：「我不是高人，要是高人早就離開了。」
田山謙恭笑答：「大叔別謙虛，能來這裡的傳承人，一定非同一般。」
中年人：「你說對了。據我所知，這裡都是大傳承人，都掌握了最強傳承的理論知識，都擁有名義最強古今師稱號。你也是吧？」
田山點點頭：「是的，我也是。」
……
一番交流下來，田山知道了，這名中年人名叫秦朝東，來到這裡接近三十年，跟田利達同期，經過多次努力，始終沒有辦法離開意識漂流島，已經失去了信心，只想跟其餘漂流者一樣，隨波逐流，消磨時光，靜待死亡來臨。
長時間沉默之後，田山再次用力划水，離開了安逸的漂流池。
這種安逸，田山並不稀罕。
田山知道，他在漂流池享受安逸的時候，他的軀體可能一直躺在休眠艙中。如果休眠艙出了狀況，如果他的專屬別墅出了狀況，如果天芒傳承島出了狀況……他的所謂安逸，必將隨之出現狀況。
一遍遍調整身體重心和姿勢，一遍遍用力划水，漂流速度仍在緩慢提升。
然而，速度的提升，實在太慢了，實在太小了。
田山覺得，他已經儘力了，盡了最大的努力。
還有提升速度的空間嗎？
真的儘力了嗎？
……
田山一邊漂流，一邊思考起來。
……
某一刻，田山發現，腦中火花一閃，於是，他抓緊靈感火花，迅速探究下去。
這裡是意識漂流島，是培養心強的，的確看重和需要強大的意識和堅定的意志，然而，一切都不應該絕對化，心強也需要時間支持，也需要其它條件的參與。
一定程度的心強，需要一定時間的訓練，可是，時間么，最是寶貴啊，田山耽擱不起，也不願意耽擱。
其它條件？
什麼是可以利用的其它條件呢？
田山覺得，他現在能夠利用的，只有他的已有知識和技能，情感的、陪伴的、勞動的、管理的、體系的。
……
從小處著眼，充分利用自身、周邊水道和水流的情況，提升漂流速度，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
從大處著眼，充分利用水道的整體情況呢？
水道繁密如網，形狀複雜難辨，整體情況是什麼？
田山立即在腦中勾勒水道的整體情況。
……
「轟！」
一聲輕響，出現在田山的腦海中。
田山發現了，漂流池的形狀，很像張開的人類大嘴。
……
啊，與漂流池相連的一個漂流水道，很像人類的咽喉部氣管，通向人類的肺部。
……
啊，與漂流池相連的一個漂流水道，很像人類的咽喉部食道，通向人類的胃部。
……
啊，與漂流池相連的一個漂流水道，通向之處的形狀，很像人類的一側鼻腔。
……
隨著一個個形狀的確認，隨著一個個位置的確認，田山迅速勾勒出了意識漂流島的整體形狀，這是一座龐大無比的人形島嶼。
漂流水道呢，已經有了呼吸道和消化道，也可能有泌尿道和生殖道，甚至還可能有淋巴通道、血液通道、神經通道和內分泌特殊通道。
田山高興啊，太高興了，很想高歌一曲，很想手舞足蹈一番。
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真實不虛啊。
把自身、周邊水道和水流情況，當成全部焦點，跳不出眼前局面，再怎樣努力，再怎樣調整，漂流速度的提升也有限。
把自身、周邊水道和水流情況，當成部分區域，自知管中窺豹，自知盲人摸象，以心強輔佐，以管窺和盲摸方法，勾勒整個水道區域的形狀，於是，意識漂流島巨大無比的真身，迅速顯露出來了。
真身已現，漂流提速還是問題么？離開還是問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