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草莽身法
田山暗忖起來，天美歡的母親曾經說過，古宗的叫法是私下的，難道師尊現在跟我講授的，也是私下所授，而非法定的公開內容么？
老者：「天芒古宗就是天芒內宗，不過，內宗的核心資源，往往會被冠以古宗之名。」
……
聆聽的過程中，田山始終專心致志，始終態度恭敬。
不久，老者緩慢出腿，輕輕揮手，不帶一絲力量，言傳與身教同時進行：「草莽身法，是天芒古宗的秘傳身法，只有獲得充分認可的優秀弟子，才有資格學習……」
田山同步模仿練習，同步記憶和理解老者的言傳秘授，全身心投入技能掌握之中。
老者後來的動作，連綿不斷，奇巧精細，時快時慢，時輕時重，剛柔並濟，開合自如。
老者的整體形象，恰似陀螺旋轉，又像纖草飛舞，可比獵豹埋伏，正如挽弓待發……
第二天，許多幼兒師兄還給田山這個大師弟帶來了家中的食物，他們還要他當面吃掉。被牛高馬大的幼兒師兄們簇擁著，照看著，田山的感覺極其怪異，卻始終難以排除混雜其中的感動和溫暖。
這些高高大大的小傢伙，可都是純正的天芒人啊。
不由得，田山對天芒人的看法，再度產生了改變。
……
隨著日子的一天天逝去，田山跟幼兒師兄們的關係越來越融洽，他也贏得了幼兒師兄們的充分信任，單獨學習的時間越來越多，有時候還能得到幼兒師兄們的簡單指點，那是直言不諱、沒有任何複雜和使壞動機的「純粹指點」。
十多天過去，田山已經把整套草莽身法掌握了，這既是他自認為的，也是萬界無蹤做出認可的。
又一個傍晚，吃過晚餐以後，田山被師尊萬界無蹤帶到了泰平湖旁邊的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說是雜草叢生，卻又十分規整，明顯有人經常打理。雜草品種多樣，顏色豐富，有高有矮，有鮮活的，也有乾枯的。
師生一高一矮，並排站立，共同審視眼前的廣闊草叢，聆聽從草叢中傳來的沙沙之聲。
師：「這裡名叫草莽台，內設多種自控方陣。方陣內外，異草叢生，環境複雜而多變，正是驗證草莽身法掌握效果的地方。」
生：「草莽英雄，起於草莽，興於草莽。」
師：「關鍵時刻，藏於草莽，無聲無息，或為自保，或為殺敵。」
生：「感謝師尊賜教，我牢記於心。」
師：「準備好了嗎？」
生：「好了。」
……
啪！
草莽台中，田山一腳踏出，不小心踩到了幾截乾枯的草莖，發出了輕微的斷裂聲。
嘶！
一縷破空聲音，從身後迅速傳來。
僅憑直覺，田山判斷那是飛鏢來襲。即使不用躲，飛鏢擊中了他，也不可能對他造成傷害，畢竟他穿了一套強魂戰甲。可是，他必須儘力閃避。因為這裡是草莽驗證台，他在驗證他的綜合感知力，他在驗證他的草莽身法。
嗨！
田山內心大喊，全力發動草莽身法，恰如飛舞的纖草，輕飄飄一閃而過。
……
沙沙……
微風吹來，前後左右的異草方陣，全都發出了聲音。有的強些，有的弱些，此起彼伏。
突然，一個極其細微而不合拍的簌簌之聲，在某個方陣中響了起來。
田山的目光緊急追尋而去。
儘管光線昏暗，田山還是敏銳發現了，異草在那裡的搖動形態，跟周圍有些不同。
是了，一定是那裡，田山做出了判斷。
嗖！
田山扔出了一顆小石頭，朝那裡砸了過去。
「哎呀，誰打我？」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那裡傳了出來。不過，並沒有人影顯現。
田山知道，那是機關傀儡發出來的動靜，並非真人在那裡埋伏。
……
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逼迫而來。
田山隱伏在一個草莽方陣中，一動不動。
這是圍捕行動，整個草莽台的機關傀儡全都參與了，被圍捕的對象自然是田山。
實時觀察周圍的情況，及時藉助風吹草動發出的聲音，或者人為製造異響引開機關傀儡的注意力，迅速發動草莽身法，從一個地方悄然逃向另外一個地方，躲開機關傀儡的圍捕，這是田山必考的驗證項目之一。
……
從傍晚開始，到凌晨時分為止，田山獨自在草莽台，一共完成了三十次自保驗證，三十次攻擊驗證，三十次圍捕驗證。這些驗證結果，充分證明了，他的綜合感知力和草莽身法，足以從泰強莊園出師。
天明時分，草莽台外面，老者萬界無蹤和田山相對而立。
老者：「換成白天時間，草莽台的驗證考核必然有所不同。」
田山：「我明白。」
老者：「把機關傀儡換成仿生機器人，驗證難度也會改變。」
田山：「嗯，難度提高了。」
老者：「把機關傀儡換成身法高手和生死仇敵呢？」
田山：「我明白，我可能活不了。我記住了，千萬不能驕傲和大意，我的草莽身法僅僅是初成，決不能停滯不前，還有精益求精的必要和可能。」
老者：「沒有最強，只有更強。身法沒有止境，一切修鍊和修行都沒有止境。」
田山沒有說話，向老者深深鞠躬。
此後幾天里，田山沒有再跟幼兒師兄們一起相處，而是獨自在泰平湖畔的草莽台，反覆進行草莽身法的感悟和演練。他的幼兒師兄們，把泰強莊園的學館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他，可把他們的師尊萬界無蹤折騰得夠嗆啊。
三十日滿，一隊特殊士兵出現，跟萬界無蹤做好交接，把田山從泰強莊園接走了。
出了泰龍隧道，整支隊伍順著泰龍山脈，繼續往天芒高原的深處緩慢前進。
在整支隊伍中，田山如同混入大人隊伍的小孩兒，顯得格外醒目。不過，他這個小孩兒早已不同往日，無論是對天芒內宗的認知，還是對有關技能的掌握，都有了顯著的進步。
過雪山，穿冰河，走入四季如春的高原盆地，隊伍來到了一座龐大無比的石山面前。